“哎呀,你精神不好,還是我說吧。我叫曲蕭簫,我們是一個丹青世家,從我太爺爺開始就在做這個。前幾年,阿爸覺得繁華世俗生活裡面慢慢找不到真正的丹青,我們就來了邊境,出去畫畫,帶到城裡賣畫賺點錢。我們不認識你,也沒有惡意,看到你一身重傷的,就把你帶了回來。額,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倒也可以在我們這裡靜養,左右也沒有什麼閒人。”她一連說了很多,我就那麼聽著,陸陸續續也慢慢明白了一些。不是我戒心太重,實在是在明王朝的境內,要是那個傢伙把我的畫像散發到各地,那對父女會做怎麼樣的選擇,還是個未知數。
“那個,我是個粗人,不會行什麼禮數。但是,很謝謝這些天你的照顧。我也許可以下床,但是我好像還是有些虛弱。我不會,咳咳,不會白吃你的,我看你這些青丹有些亂,要不我幫忙整理整理??”
“額,那個叫做丹青。我看你說話,都你你你的,按照我們中原的話都要稱姑娘公子的,你是不是瓦剌人啊?”她側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如果我說是,你會馬上要我走嗎?”大病初癒,我如今的體力相當有限,倘若她心一橫趕我走,我還真挺沒辦法的。
“啊哈哈哈哈,其實呢,我在這裡也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了。我們大明的老百姓也會和瓦剌人做一些交易,比如拿糧食買他們的牛羊這樣子。其實啊,對我們小老百姓而言,只要有口飯吃,能把日子過下去就很好。至於那些所謂的王圖霸業,留給那些大人物去想吧。至於你說的那些,其實有些瓦剌人是會欺負我們大明百姓,但不能說瓦剌人都是惡毒的。只要你沒有傷害過無辜的大明百姓,我依舊允許你住在這裡。”曲蕭簫說的有些嚴肅,其實我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戰場上哪裡分什麼好人壞人。
不知道是她太乾淨太純粹了
還是我太複雜了深入了
“好,不談這個了,能給我講講你的畫嗎。”我下了床,理了理頭髮,坐到她的旁邊,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的畫作。
“好啊,難得你有興趣欣賞我的畫,我看你一身肌肉沒想到你還喜歡看丹青。對了,有人說過你會說夢話嗎?”她笑了,說了這麼一會話,她是第一次笑,很開心很大方,不像其他中原姑娘那麼拘謹,就像是向日葵一樣。
“沒有啊,怎麼突然說這個?“我滿頭霧水。
”沒什麼,你要是說夢話的話,那說明你對你的夢印象很深刻,我可以幫你把它畫出來。以後給你留個念想。算啦,你看我現在正在畫的,這是一片草原,廣袤無垠,這裡躺著一個人,你猜得到是誰嗎?“曲蕭簫一邊吐舌頭一邊問,當真是向日葵一般的明媚女孩。
”你這也太好猜了,那肯定是被你撿回來的我啊。“我自已都忍不住笑了。
說說笑笑之間,一個時辰便這麼過去了,我本是一個有些內斂之人,直到遇見她,我笑容都情不自禁地多了起來。
”好啦,我先去弄點吃的,我還有一張丹青在你左手邊,你好好看看,這可是我最近畫的。“她盈盈地笑著,順手帶上了門。
我都是順著她講的,一個粗人哪裡懂得這些。為了防止她覺得我沒看過,還是得給個面子看一眼。
畫上是一個騎著馬的,女子!?後面一群人似乎三三兩兩漸行漸遠,女子身上似乎還有傷,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拿著韁繩,但明顯已經甩掉了後面的人。
我腦中恍然間想到了什麼,女子,草原,騎馬,追兵,受傷,前幾天。
那日和歐陽雲一起出來的,本來就還有一個女子,那女子的騎術明顯不如歐陽雲精湛,於是我便去追歐陽雲了,難不成,那女子甩掉了追兵?這一幅丹青乃是曲蕭簫根據自已的親眼所見畫下來的,如若不然,她為何幾次三番地出塞?
如果此事為真,那就是說,歐陽雲往東邊跑,那女子和他方向相反,只能是去往西邊,難不成她已經將漢王的事情彙報給了朱棣?!一旦朱棣得知,漢王事情敗露,漢王為了保全性命或者是從輕處罰,一定會把他知道的關於我軍的全部訊息和盤托出以求戴罪立功,那麼
瓦剌在明軍面前,豈不是毫無抵抗力,大汗和瓦剌馬上要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