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en,缺保安嗎?”時芷磕磕巴巴地問。

秦安看著她那副模樣,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弧度。

“不缺保安。”秦安的語氣很溫和,像春天的微風,輕輕地吹進了時芷的耳朵裡:“那個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說完,秦安突然想起了什麼。

酒吧,對啊,在酒吧。她們倆的第一次相識就是在酒吧。

若是當年小時沒有踏進去,或許就沒有後面的這些事了吧。

“別去上海了,就在這待著吧,缺錢跟我說,我不差錢,你可以資助姍姍,我也可以。”

秦安看著時芷,目光裡滿是認真。

時芷連連搖頭:“那不行,一碼歸一碼的,況且不考慮姍姍,我自已也需要錢的地方吖,再說……”

“你幫我幹件事吧。”秦安不想聽時芷繼續叨叨,開口打斷了她。

時芷的思緒被拉走了些,她看著秦安說道:“嗯?什麼事?姐姐儘管說。”

秦安吐了口氣,或許,能讓小時留下來的只能是阿嬤了。

那……

“我夢裡有個老人家,她去世了,老人家想要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但她的孫女卻一直想往外跑,她讓我幫忙勸說下。”

聽到這番話,時芷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怎麼感覺就是在說她啊。

還沒想完,秦安又說了句:“我想讓你幫我挖一塊足夠放置骨灰盒的地方,地址我來提供。”

“你不會……”

“是阿嬤。”時芷剛想問出口,秦安卻先一步回答了她。

“在夢裡,阿嬤跟我說,她想留在這一方土地,若是你能陪著她,那便更好了。”

然而實際上,阿嬤從未說過這樣的話,這只是秦安為了讓時芷留下來而編造的善意謊言。

阿嬤只會對時芷說:“小時想去哪就去,不用考慮阿嬤,你只要知道不管去多遠,家裡永遠有阿嬤在等你。”

時芷卻信以為真秦安的話語,或許是她覺得秦安不會騙她,又或許,是阿嬤真的說過落葉歸根這句話。

秦安說完那話,兩人都不急著開口,時芷是在思考,秦安卻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好。”良久,時芷才作答,但這一聲,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安置阿嬤的事情,但她心裡,卻又一直想著要帶阿嬤去外面看看,這是她的私心。

年輕時沒錢,年老了走不動,再後來,就躺在了這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裡。

似乎從小許諾的長大帶阿嬤去玩都沒法實現。

其實,在她許諾之後,阿嬤總會說上一句:“阿嬤對外面沒那麼嚮往,只要能陪著小時就很開心啦。”

想起這些,時芷的眼眶有些泛紅,原來阿嬤以前都跟自已說過,可自已卻忽略了。

她一心想著賺錢,賺錢帶阿嬤去更多地方,在她離家的日日夜夜,阿嬤就坐在門口的板凳前,期盼著她回家。

“落葉歸根。”時芷艱難的吐出這四個字。

若是她畢業就回家了,那該多好,就不至於連阿嬤躺在醫院都是別人通知的。

慢慢的,時芷的眼角泛起了一層水霧,一顆淚珠宛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了下去。

秦安看的真切,一時間慌了神,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有這麼大殺傷力。

“那不放置了,不放置了,讓阿嬤可以陪著你。”秦安緊張的說道,想給時芷擦淚的手卻一直停留在半空中。

時芷緩緩抬頭,眼睛依舊是紅彤彤的,像只小兔子,可憐巴巴的:

“要放置的,這是阿嬤的想法,我應該多聽聽阿嬤的聲音。”

“我不應該這麼自以為是的。”時芷說著有些哽咽,聲音都帶有了一絲哭腔。

秦安看的心疼,手終是攀上了時芷的臉頰。輕輕擦拭了下,手指也染上了一絲溫熱。

秦安也有些哽咽,身子往時芷那湊了湊,手臂朝著後面伸去。一個滿滿當當的擁抱,這讓時芷更加忍不住了。

頭開始往秦安懷裡湊去,似是想把自已脆弱的一面藏起來,但同時藏起來的還有她的淚珠。

等分開時,才發覺那些淚珠早已藏入到了秦安的衣服裡,打溼了一大片。

“對不起姐姐,給你衣服弄溼了。”時芷抽噎著,一邊摸了摸被自已哭溼那處,有些不好意思。

秦安卻沒在意那麼多,她的眼裡只有哭的梨花帶雨的時芷。

上次見她這麼哭還是自已墜海那次,那次她都沒法安慰小時,沒法觸控到她的淚珠。

原來,小時的淚珠是這般溫熱的。

又過了一會,等時芷平復完心情,兩人顯然都有些侷促。

秦安是因為看見了哭包小時有些不知所措,時芷則是單純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是留在湖南吧。”又又又過了一會,時芷開口說道。

秦安悶聲點了下頭,她又有些捨不得小時了。

“阿嬤有跟你說想葬在哪嗎?”時芷問道。

秦安看著她,腦海裡不禁跳出上上輩子埋葬阿嬤的場景。

“一個寧靜的山坡上,那周圍環繞著鬱鬱蔥蔥的樹木,景色宜人。”

聽著秦安的描述,時芷也不禁聯想到了那副場景。

“這倒像是阿嬤會喜歡的地方。”

“嗯。”秦安應答了聲。

“等過兩天,就可以將阿嬤葬過去了,我近期會找好地方的。”

“需要我幫忙嗎?我在這認識的人多。”時芷又問。

“不用,我有錢,錢比人脈更管用。”

“那倒是。”

這個話題止於此,兩人不知何時開始散起了步。

“那姐姐是處理完阿嬤的事情就回上海嗎?”

走著走著,時芷突然問道。

秦安偏了偏頭,剛巧能看到時芷側臉,時芷並未轉過頭,眼睛緊盯著前方。

秦安知道,這時小時有些緊張的表現,緊張的等待她的回答。

“對啊,處理完就回去。”秦安看著她回答,頭也沒有轉回去。

這時,時芷卻突然將頭轉了過來,兩人不可避免的對視上。

“不能不走嗎?”時芷說的陳懇,語氣似是帶有一絲祈求。

秦安沒有回答,盯著時芷的眼睛。

“噗呲。”秦安笑了出來。

“怎麼?這是喜歡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