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仰直衝衝的來到馮錦依的房門前,小蓯一人在門前亭子裡面縫衣服。

“馮小姐呢?”

“樓公子邀她逛街”

樊少仰折身出來,準備到大街上尋人,見朱煜宸抱著馮錦依走了過來,朱煜宸來到他身旁,順手將馮錦依遞給了他,他的腦袋沒反應過來,身子倒是條件反射,就這樣接住了馮錦依,發現兩人都溼著身子,馮錦依全身溼潤,他的內心一陣熱鍋上的螞蚱。

馮錦依從他懷中跳了下來道:“少卿,我可以自己走”。

“大膽刁民,強搶民女”樓韜韜一口反咬,帶了一幫官差加快步子走了過來。

官差抽出刀將幾人圍住,走入門內的朱煜宸聽見,停住腳步微微側首,肅聲厲氣道:“郝祗,跨過門檻就地斬殺”。

郝祗一聲遵命,守在了門口。

雖有了樊少仰在自己身旁,但聽見朱煜宸此時說的話,心中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內心平復,她抬起蓮腳,跨步進去。

樓韜韜見馮錦依回到裡面,有些急不可耐:“給我進去抓人”。

官差仗勢,以為郝祗不敢動手,往裡橫衝。

樊少仰見這些個人有郝祗一人就夠了,他隨上馮錦依的步子:“馮小姐出了何事?”。

他一問,羞恥之事湧上心頭,難以啟齒,她輕聲回道:“沒事,我想去換身乾衣裳”。

樊少仰連忙止住了腳,目送她提步上了階梯,因溼發呈幾股分離,冬衣溼薄,貼著身子,外加陽光,身形線條在緊貼的衣下勾勒出來,樊少仰避過臉望向地上,直到小蓯突然間過來,見馮錦依一副狼狽模樣,驚慌失措:“小姐,為何又這樣了?”他轉了身離開。

來到門前,郝祗已經將官差全部打倒在地,樓韜韜處於劣勢,他二話未語,快速跑走。

樊少仰要去問下劉大人,為何官商勾結,狼狽為奸。

待他到來只有州丞在處理案卷,他連忙放下案卷道:“樊大人”。

“你們劉大人呢?”

“他有事,剛出去”

樊少仰順勢坐在椅子上等著。

這邊,樓韜韜早就抄小路帶著劉大人再次來到宅院,幾人急步進來,帶著官差一間一間的搜。

搜到馮錦依的房間,她剛坐在銅鏡前,繫上最後的腰帶結,撞門的聲音從身後發出,她氣色憔悴,臉色微白,從凳子坐著緩緩轉身,樓韜韜出現在門口,臉上一副奸佞之笑。

樓韜韜向劉大人使了眼色,他立馬知意,去另外一面搜尋。

樓韜韜一步一步進來,向她詭異一笑:“馮小姐,您還好吧,那人沒對你怎麼樣吧?”。

馮錦依拖著沉重的身子站起,臉上淡定之色,小蓯慌忙拿起旁邊的花瓶對著他:“你,再敢過來,我打死你”。

他嗤之以鼻:“馮小姐,方才那是尊重您,您既然進了我家的地盤,就甭想出去了”。

這副嘴臉,這副性格,簡直和巡撫大同道描述的截然相反,馮錦依一咬牙:要不是今日著了他的道,虛了身子,她絕不會讓他好過。

他根本不管小蓯的勸阻,步步緊逼,馮錦依身上本就虛汗淋淋,現在周身無防禦之物,手心也不禁冒起了細汗。

他一旦突破小蓯這道防線……

小蓯見他面孔猙獰,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你”。

樓公子見小蓯身子微抖,來了興趣,他嘴角一抹淫笑:“你叫什麼名字?等你家小姐嫁過來,作我的暖床丫鬟怎麼樣?”。

“你做夢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一隻癩蛤蟆”。

“小蓯,你錯了,不是一隻,是兩隻,你忘了他還有個爹”馮錦依補了一句。

一陣疾風的人影閃過,直接停在了馮錦依的面前,右少卿將馮錦依擋在身後,對樓韜韜吼道:“哪來的狂徒?”。

樓韜韜一見右少卿戴著佩劍,停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馮錦依道:“右少卿,你來的正好,把他給我攆出去”。

劉大人搜到了朱煜宸的房間,郝祗本收拾著朱煜宸的衣服,外面人影晃動,緊接著門被踢開,一人見狀衝了進來,他直接踢飛出來。

郝祗隨即出現在門口,劉大人將雙手藏於袖中,半眯著眼,道:“沆瀣一氣,要是朝廷知道,你烏紗帽不保”。

“你有機會知道嗎?”劉大人洋洋自得,囂張至極,吩咐手下道:“抓住這些賊子,還我延慶城百姓一個安寧”。

幾人衝了上去,郝衹順勢搶過官刀,這下每人一刀,都捂著傷口不敢還手。

郝衹把沾了血的刀架在劉大人的脖子上:“還來嗎?”。

“你,放肆,竟敢殺害本官!”

‘右少卿’,樓韜韜聽見她嘴裡叫道右少卿,內心突然間一虛:此人,若不是大理寺的人。他默不作聲的走出門,來到郝祗這裡,見劉大人被刀架住了脖子。

馮錦依也跟了過來,怕王公子落入劉大人手裡,見他道:“劉大人,小女子乃兵部尚書馮志輔之女,今日……”馮錦依說道此處,停頓哽咽了一下,繼續道:“清白差點被樓公子所毀,幸得好王公子所救,才逃過一劫,若劉大人不信可以抓來當時在樓下之人過問,便一清二楚,劉大人不還我一個公道,還想助紂為虐,不怕上面知道嗎?”。

朱煜宸正襟危坐在房內聽得她顧慮他的口吻,她的話語,她的清譽,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已是難以啟齒,他搭在桌上的食指微曲:真是難為她了。

劉大人見馮錦依已經把話說死,立馬變換了臉色:“不知馮小姐為何來到此處”。

“爹地離世,內心憂悶,特出遠門散心,卻不想……這位是右少卿“她抬手指著身後的右少卿。

劉知縣見有大理寺的人,不想徒增事端,急忙行禮道:“馮小姐,受驚了,本官也是道聽途說,特來查證,本官衙裡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說罷趕忙離開。

樓韜韜也急忙跟著劉大人,半路上,樓韜韜道:“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他們”。

“我的樓公子,那可是兵部尚書之女,你活膩了?怪不得你爹看不上你”。

“你”他聽見這句話脖子的青筋頓時暴起,但還是忍住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得到馮錦依,好和他爹對抗。

一路上,樓韜韜一直給劉大人出著各種法子,直到進了官府,劉大人第一眼便發現了樊少仰,樓韜韜還在為剛才之事喋喋不休,他不見眼前人,直接開口道:“劉大人,這裡可是我們說了算”。

“臭小子,你給我住口”劉大人連忙喝住他,沒想他會整這一口,他忙看了眼樊少仰的臉色,已經起了一身冷汗,急急忙忙過來行禮,道:“少卿久等了”。

“看來這裡劉大人說了不算吶!”樊少仰一聽,翹起二郎腿,拿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此子不懂事,少卿別往心裡去”劉大人站在只有三步臺階的下面。

“很好啊,樓公子我想問問誰說了算”樊少卿眼睛一斜,眼睛裡盡是追問,那眼神彷彿在逼人回答一般,樓韜韜不敢直視,轉身就跑。

“官權私用,劉大人,就讓房大人來查查吧”事情總歸有個結果,他不再多話,起身走下臺階。

劉大人滿臉驚慌:“大人,下官再也不敢了,還請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他在樊少仰身邊踉踉蹌蹌的跟著。

他的腳步沒有遲疑,徑直向前。

樓韜韜出了官府,連滾帶爬到了家裡,他怕錯過吃飯時辰被父親責罰,也怕大理寺少卿追究此事。

家裡三人在等他,樓緲緲低頭坐在桌邊,半身落寞,似乎外面的一切與她無關。

樓老爺挺著肚皮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你怎出去這麼久?那丫頭為什麼沒帶回來”王芝妤的眼神放於他身後,只是微暗的夜色,眼神收回變成輕視,繼續道:“這點事都辦不好?你用了什麼方法?還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蔑視一語。

樓韜韜舀了一碗湯喝下,驚嚇稍微好些,他將下午帶人闖宅院之事道了一遍。

“什麼?大理寺少卿,哥哥在信中怎麼不說呢?”王芝妤的驚恐浮現在面上,她先前對他可是愛搭不理的,這下如何是好。

“我不管這個家幾天,你們怎麼回事?什麼大理寺少卿”樓老爺睜開眼睛,質問王芝妤。

王芝妤一扭身子坐到樓老爺身邊:“老爺,這可是大事呢,我們家韜韜終於遇見他喜歡的人了,老爺可要費點心呢”。

“哦,和大理寺少卿有關,那明日家中設宴,好好款待他們幾個”樓老爺一聽,眼中放光,那可是大理寺少卿,如果巴結上了自己更能飛黃騰達。

“好的,但明日可能是請罪宴了,今日多半惹怒了樊少卿”。

“處事圓滑這方面,還得靠夫人,宴請之事就交給夫人你了”樓老爺拍著王芝妤的手背。

“好啊,老爺放心吧啊”王芝妤翹起食指在樓老爺的肩上一點,然後對著兒女們道:“吃飯,吃飯”。

“老爺,比武招親就不用了吧,現在可有個現成的乘龍快婿”

王芝妤一提,樓老爺頓時醒悟,高興道:”夫人真是好反應“。

王芝妤高興一笑,對樓緲緲道:”緲緲啊,看見了嗎?那可是堂堂大理寺少卿樊少仰,一表人材,意氣風發,正當少年,官居二品,我看京城多少女子想嫁於他,他和你那書生比,那書生能比嗎?提鞋都不配”王芝妤提高音量看起樓緲緲。

她低頭無聲的夾起一小塊又一小塊的菜,眼皮底下已飽含淚水,對書生的思念不止,無法反抗的家庭,誰又能解箇中滋味,只得默默低頭,默默承受箇中苦楚。

王芝妤在心中算盤,看向樓緲緲,在看一眼樓韜韜,最後眼光柔情似水的看向旁邊的丈夫,眼中溢著美滿,好似從眼角流了下來,她抿嘴笑著,如此闔府康樂 。

匆匆吃了晚飯,王芝妤來到宅院,“哈哈哈哈哈……錦依侄女兒”笑聲從外面傳到了裡面。

馮錦依一聽見她的笑聲,雞皮疙瘩一地,自己兒子作出這種下等之事,她還笑得出來。

她甩著身子,走到馮錦依的房間,她正在收拾行李,王芝妤見他們的樣子連忙問道:“侄女兒這是作何?”。

馮錦依懶得抬頭,折著衣服:“不想耽擱,連夜啟程,這一路追殺我們的人不計其數,耽擱不得”。

她滿腹疑問,欲問為何追殺,發現樊少仰揹著行李過來,她急了,來到樊少仰前面一臉笑嘻嘻:“樊少卿,今日多有得罪,那日有眼不識泰山,明日特命人備了請罪宴請到宅中一聚”。

“樓夫人,不必了,我們馬上就走”

“婦人照顧不周,樊少卿是生氣了嗎?”

“多慮了”

“樊少卿定是顧慮身份,這樣,我訂香滿酒樓,我們就在外面用餐”

“和身份沒有關係,本官要趕回去覆命”樊少仰不想多言,對馮錦依道:“馮小姐,好了嗎?”。

馮錦依跟著出來,小蓯先揹著行李走出門,再牽住馮錦依的手,輕輕道:“小姐,慢一點”。

“侄女啊,吃了再走吧,韜韜他真是糊塗,我可罵慘了他,喜歡也不是這個樣子了,他內心有愧,不敢過來,他於我當說客,誠心的向你道歉”

馮錦依惹不起還躲不起,連忙搖頭:“家人也催我回去,姨母我們就此別過,有不周的地方別太記掛”。

她敷衍行禮,挎上小包就走,馬伕也在門口候著。

任憑王芝妤在身後一直道著挽留的話,幾人頭也不回。

她心焦著,來回踱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幾步之後,抄近路去找自家老爺商量之後再想辦法。

經過一家客棧,她恍惚間看見一個年輕女子挨著丈夫身子一起沒入門口,她眨了幾下雙眼,腦子想著應該不是,內心已經驅動著腳步來到客棧門口,夫妻二十載,丈夫的身影她還是熟悉不過。

她進入客棧,老闆見她突然間到來,滿臉的不自在,本想大喊一聲樓夫人,王芝妤似有察覺,小聲又陰沉的道了一句閉嘴。

那老闆支吾又小聲的叫了一聲:“樓,樓夫人”。

她懷著忐忑,揣著信任,一步一步的跟上樓梯,看著兩人的到了一間大的廂房。

王芝妤走近聽著牆角:“吣兒,你真是會選地方,讓我心潮澎湃”。

“呵呵呵,老爺,才半日未見,吣兒可想死你了”那個叫吣兒的,約莫十八九歲,有些羞花之貌,身子軟細,坐於床上,雙手向後,雙腿曲膝,身形完美的展現出來。

“老爺我也是”樓老爺脫下吣兒的鞋襪,撓著她的玉足,她吃癢,在床上打滾。

王芝妤使勁一腳,踹開房門,正想在床上尋歡的兩人見此來人,嚇得僵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