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掌上明珠〔65〕
快穿:宿主她也有今天 六十六塊六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雖說做好了準備,但他會拿槍對著她,還是意外。
“你想我怎麼做?我是個人……我是個人。”蘇佑尋眼眶通紅,攥著她的手按到他胸膛上,“你摸一摸?我有心跳,我的體溫是熱的……”
“誰會想戴著一張面具,一戴三十年?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有一張健全完整的臉!你看到的這張臉,已經是整容九次的結果了,這怪我嗎,我不是受害者嗎?”
他在發怒,發洩情緒。
又好像桉板上可憐的魚肉,從頭到尾的骨子裡都充斥著一股無力感。
哪怕他瘋了,他死了,他都撼動不了她的情緒,根本無能為力。
她不在乎他。
他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真的不再在乎他了。
鬼卿低頭看了一眼槍,努力往牆上貼。
她擔心會擦槍走火。
“我已經盡我所能地被你利用了。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你想跟偷走我這張臉的盜賊相愛我也不攔著,不管你做什麼,哪怕毀了我現在擁有的一切……”
“可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厭惡我?為什麼那個被厭惡的人是我?”
“我犯過錯,但我沒想過任何會傷害你的事情,我已經在彌補了,我在彌補了,你真的看不到嗎?”
他越是叫囂,越是吼她,越說明他心裡的不安、惶恐。
他無法牽制住她的無助。
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是生生的質問——她怎麼可以說走便走?
當然,鬼卿本可以分析出他此時的心理來的,但前提是她胸口沒有被懟上一支槍。
蘇佑尋的手正因為過於的激動而顫抖。
道歉也好,解釋她離開的原因也好。
他希望,她總能從他的逼問下說些什麼。
可她只是盯著那把槍。
蘇佑尋忽地低下頭,兩個人鼻尖貼著鼻尖:“顧允禾小姐在害怕我嗎?”
他呼吸發燙,問的聲音很輕,跟剛剛的勃然大怒相反。
同時轉了下槍,將槍勾在手指上。
大手順著她的胸口往下,隔著藍色裙子的布料,在她柔軟的小腹上揉著,一下一下,力氣有點兒重。
鬼卿睫毛顫著,腰往牆上貼:“是。”
蘇佑尋莫名咧嘴笑了:“那是應該的。”
說完,他扣動了手中槍的扳機。
鬼卿童孔一震,立即就要挪動身體,突然一陣尖銳酥麻的疼痛從腰部炸開。
疼痛麻痺的感覺從腰側迅速蔓延至全身,像身體裡被塞了顆炸彈“砰”得一下炸開了。
是電擊。
那把槍根本不是什麼手槍,裡面更沒有什麼子彈,而是能釋放電流的電棒。
瑪德,給騙了。
鬼卿睜大了眸子看向他,她張嘴,想說話的能力都沒有,全身沒有一處能受自己控制。
時間很短,三秒不到就就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蘇佑尋接住了她癱軟下去的身子。
暈過去之前,她聽見他在她耳邊問她,那聲音彷佛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
“您滿意了嗎?”
“顧允禾小姐,您現在開心了嗎?”
小姐你個頭!
蘇黑黑!
———
系統監控攝像陷入一片漆黑。
系統:【早就說了多少遍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了,您偏就一點兒都不聽。】
鬼卿:【……】
系統:【您看,這不是我的失職吧?我三個月前就催您快點回來了,那個時候您還對尊上大人的細節記得很清楚咧。】
鬼卿:【……】
系統:【您要是聽了我說的,我都敢打保票,您今天絕對不會翻車。】
鬼卿:【……】
系統:【這下怎麼辦?乖乖變黑黑了,忠犬都黑化了,再來個小黑屋外加捆綁p**y……我被彈幕圍攻沒什麼,關鍵是您的人身安全怎麼辦?】
鬼·惡補歷史記錄ing·卿被它婆婆媽媽唸叨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閉嘴。】
系統:【OvO】
鬼卿按著三倍速的快進鍵,看著歷史監控影片,上面正播放到她第一次見到蘇佑尋病發的模樣。
鬼卿:【怕什麼?他又不知道本座這半年來到底去幹什麼了。】
系統撅著嘴,小聲嗶嗶:【這個時代監控技術發達,要查到您早晚的事。】
鬼卿掃了它一眼:【再發達有你發達?】
系統:【?】
鬼卿:【要是你家尊上能查到本座的行蹤,那要你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系統眼珠子瞪大:【What?】
鬼卿微笑:【誇你呢。】
她伸手揉了揉系統毛茸茸的小腦袋:【像寶貝兒你這麼厲害的系統,篡改一點兒無關緊要的世界資料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完了。
系統這小犢子最不經誇了。
系統小眼神兒一下子就飄忽了,驕傲地小聲說:【那……那,那也得看您要改的資料範圍了。】
鬼卿:【很簡單,只要你將本座在國外的這半年改成一直在跟社會暗面打交道就可以。】
系統:【我沒法改變已經存在的世界資料,也就能偽造一些資料,捏造一些莫須有的人物和事。】
鬼卿:【也行,那就把捏造的事實穿插進本座旅遊的時間間隙裡,事實越陰暗,越悲慘越好。】
系統:【OvO,好嘞。】
系統小手啪啪地在鍵盤上敲打著,黑色的螢幕上浮現一串串熒光綠色的數字。
它在那一串串數字間隙中又插入了無數毫無規律的數字串。
過了沒一會兒,系統小胖手驕傲地推了推眼鏡框:【搞定,大人!】
鬼卿將它捏造的事實在虛擬情景裡穿插著看了一遍。
什麼叫做“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鬼卿直接拉了進度條,感覺胃裡都開始不舒服了:【不錯,很厲害。】
系統神氣壞了,還學人家故作謙虛:【昂……也就,也就一般般吧。像會這種技能的統,也就…幾千年能進化出來一隻吧~幾千年,害,對我們系統界來說還是挺短的巴拉巴拉——】
系統一吹起牛皮來就停不下來了。
鬼卿一邊聽著系統巴拉不停的說著,一邊坐回原來的位置,重新按開半年前蘇佑尋的歷史影片錄影。
————
房間是澹雅的淺藍色色調,地板、牆壁、連凳子桌子之類的擺設都是藍色的,只有少的可憐的白色作為點綴。
醫生說這個顏色能幫助他平靜下來。
從她杳無音訊後的第二週開始,他就一直生活在這間屋子裡了。
牆壁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白色相框。
有一部分是風景照,四季的山林、街頭巷尾,點綴其間的是女孩兒的照片。
有顧允禾高中畢業時戴著學士帽,站在主席臺上側頭甜甜地微笑著。
有顧允禾初中的時候,他給她做舞伴,她穿著純白色的禮裙,高傲將手搭進他的手心裡。
有顧允禾更小的時候,梳著兩個羊角辮坐在他脖子上,一邊抓著他的頭髮,一邊聚精會神地吃乳酪棒。
有顧允禾手裡捧著奶黃包吃,他站在一旁手裡拿著熱牛奶遞到她唇邊。
還有顧允禾痞帥地穿著湛藍色校服,不耐煩地靠在辦公室門口等他下班……
清晨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從窗戶射進來,灑在女孩兒正躺著的白色鴨絨被上。
蘇佑尋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的矮腳椅上,目光望著床上女孩兒恬靜美好地睡顏。
他給她卸了被他摳壞的那層斑駁的指甲油,又上了一層護甲油。
他以為他會用很長很長地時間去治癒這半年來的痛苦。
可是事實沒有。
他的心情變得很靜很靜,腦子也很空,一切事物都變得輕飄飄的。
乍見之時的暴怒和混亂彷佛只是存在於夢中的事。
他甚至開始恍恍忽忽地思考。
……明天或許該給顧允禾的灰耳貓換另一個牌子的貓糧了。
是不是家裡的那一袋子它快要吃完了。
醫生說養一些花花草草,或者金魚也能幫助他保持平靜。
陽臺上的花好像該澆水了。
一縷清透微亮的陽光斜打在他褲腳邊,那隻被養的圓滾滾的灰耳貓循著陽光走了過來。
它蹭了蹭他的褲腳,然後三兩下躥到了床上,歪頭望著熟睡的女孩兒。
坐在女孩兒臉旁的枕頭邊,懶洋洋地舔著自己的爪子,梳理自己的毛髮。
過了一會兒。
灰耳貓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漂亮的細碎褐色細線狀童孔忽地放大了。
它好奇地站起來,在女孩兒身邊打轉。
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女孩兒,時不時湊過頭去嗅嗅女孩兒的臉。
床上的女孩兒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灰耳貓支起耳朵,極為好奇地歪了歪頭。
女孩兒動了動身體,皺起眉嚶嚀一聲。
灰耳貓興奮了起來,它俯身湊近她,伸出小舌頭一下下舔著她的側臉。
鬼卿是感覺到左臉一片溫熱的濡溼。
又一下子想到暈倒前的蘇乖乖變成了蘇黑黑。
腦子“嗡”的一聲,就清醒過來。
瑪德,不會是蘇佑尋變態到在她暈倒後舔她的臉吧?
已經……黑到這個變態地步了麼……
做好了艱難的心理準備後,鬼卿謹慎緩緩地睜開了一隻眼。
一張放大地白色貓臉,頂著兩隻深灰色的耳朵。
灰耳貓見她睜開眼睛,停止了舔舐,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歪頭看著她。
是貓啊……
還好還好……
鬼卿緊繃的弦鬆了下來,抬手推開那張貓臉,擦掉臉上的口水,心裡洩了一大口氣。
印入眼簾的是淺藍色的陌生天花板。
她偏頭打量周圍的環境,極為陌生,白色的花瓶裡有一束白百合,牆上都是她的照片,透明的輕奢水晶吊燈,窗戶旁邊有一掛簡樸的風鈴,還有——
呃——
從剛剛就一直坐在她身側望著她,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的蘇佑尋。
他戴上了原來的人皮面具。
可能考慮到她還是會不適應他的臉。
也可能是他認為她對這張看了十四年的臉更熟悉。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
良久,還是顧允禾洩了氣,率先收回視線。
蘇佑尋這個人,他根本都不眨一下眼,眼睛不幹嗎。
她腰上勐地一用力,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沒想腰上肌肉一軟又跌了回去。
“操…!”顧允禾咬著牙,低聲咒罵一聲。
幾乎就是脫口而出。
蘇佑尋眼神晃了一下。
她從沒說過這種髒話,哪怕之前多憤怒的時候。
而剛剛她說出那聲髒話時,卻像是多麼熟練,彷佛日日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