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阿疏，醒醒?”
林霜攬著人，親著哄著，把人從燦爛陽光裡叫醒。
柏疏哼哼著，臉睡得紅潤，眼皮都沒動就往林霜懷裡鑽，“困——”
“阿疏，都已經十一點鐘了，再睡下去要錯過午飯了。”林霜垂眸在他臉上親了親，嗓音低柔，“九點的時候叫你就沒醒，晚上要睡不著的。”
柏疏這才緩緩睜開迷朦的雙眼，但還是不太清醒，被林霜抱著進了衛生間幫著刷牙洗臉，直到坐上餐桌也沒清醒多少。
“寶貝你最近也太嗜睡了點。”林霜端著粥過來，擔憂的看著柏疏犯困，在心底算著柏疏最近一天睡了多少個小時，“是不是又不太舒服了？一會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柏疏睏倦的搖頭，慢吞吞的張開嘴接受男朋友的早餐投餵，喉結輕輕滾動吞嚥。
林霜細心，餵過來的粥溫度都剛剛好，不燙不涼，柏疏吃著，也慢慢清醒過來。
“我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柏疏抬手碰碰林霜的側臉，想要接過碗自己吃，林霜不肯，他只好順著讓他照顧，只求他能安心一些，“不用去醫院。”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去了醫院也沒什麼用。”
林霜手一頓，若無其事的夾了一筷子小菜餵過去，“行，都隨你。”
他對柏疏的身體狀況大概瞭解。
確實，去醫院已經沒有用了，只能是徒勞浪費光陰。
現在是十一月，距離過年還有近三個月的時間。
林霜強忍著顫抖的雙手抱住柏疏，偏頭蹭了蹭他溫軟的耳尖。
“阿疏。”
他在柏疏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紅了眼眶，抱住他的手很緊，不安的情緒溢滿整個胸腔，“你會陪著我過完這個新年的，對吧。”
柏疏沒有應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健康’的撐過這個新年。
他只能忍下心裡的不捨，貪戀的在林霜寬厚有力的臂膀上攀附依賴。
“阿疏。”
“阿疏……”
林霜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聲音裡滿是無力和愧疚。
他在信仰的支撐下拼命保護了那麼多人，卻唯獨付出什麼都拯救不了漸漸消散的愛人。
林霜感覺心口像是被硬生生削去一整塊血肉，透著冷風呼呼的疼。
“阿疏啊——”
我該怎麼做，才能把你留住？
*
柏疏的身體就是一個巨大的漏斗，林霜再怎麼用心照顧，終究也是補得多丟的更多。
林霜急得焦頭爛額，想盡了所有進補的法子，伊萬里也被他重新發配到國外，滿世界找著醫生。
所有人都在為了延長柏疏的生命而努力，只有柏疏自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的。
想要藥的效果好，副作用大很正常，宋玉在提出可以配置這藥的時候就把所有後果都講清了。
無藥可醫。
除非老天開眼奇蹟降臨，他必死無疑。
他只是捨不得林霜和信陽，也遺憾沒能報了父母的仇，就算吃了藥，也沒玩過老奸巨猾的柏青衫。
“林霜，我不想喝湯了。”他看著面前熱騰騰的補湯，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對男朋友表示拒絕，“你幫我喝好不好？”
林霜剛洗過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沾著水珠，坐在柏疏旁邊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漫不經心地擦手，“不行。”
“你現在身體太虛了，需要多補一點。”
“可我真的吃不下了——”
柏疏求救似的看向林霜，傾斜著身子往他身上倒，林霜配合的抬起手，讓他能夠順利的躺在自己的腿上打盹。
“睡一會吧。”
他撫著柏疏的眉眼，手法輕柔的幫他摁著時不時抽痛的太陽穴，語氣溫柔地哄著，“養養精神。”
柏疏舒舒服服享受著男朋友的服務，半眯著眼睛跟小貓一樣舒展身體。
“下午幫我請個假吧。”柏疏翻了個身，側臉隔著衣服在林霜小腹上蹭了蹭，“破公司不想去了，一群糟老頭子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想看見他們。”
“好。”林霜自然是巴不得他好好待在家不去看那幫人捧高踩低的嘴臉，偏偏柏疏就是不鬆口讓他給那幫人一點教訓。
“不想去就不去，男朋友帶你去泡溫泉怎麼樣？”
溫泉？
柏貓貓的雷達動了動，懶懶的掀開一點眼皮，“哪裡的溫泉？”
語氣平淡，好像只是順口一問，好在林霜敏銳的注意到他強忍住還是想要上揚的唇角。
“郊區，那有個溫泉酒店，很少對人開放。”林霜幫他摁著頭上的穴位，慢慢的說著，看著柏疏的眼睛逐漸亮起來，“我有那裡的股份和長期預留的包間，想不想去？”
柏疏當然想去！
那個酒店的背景人物不太簡單，光是有錢根本就進不去門，還得有權有勢才能成為會員。
不光如此，他們還會對進店的客人進行嚴格的背調，對進入酒店的東西進行篩查，確保那些腌臢的東西不會影響酒店的聲譽。
正因如此，柏霆義連個最普通的會員都註冊不了，他帶著東西企圖矇混過關，被大老闆親自開口將柏霆義拉進了酒店的黑名單。
因著這件事，整整發了一個月的脾氣，光是醫院周曉梅就進了三回，才勉強散去柏霆義的怒意。
林霜居然是酒店的股東？
柏疏眨眨眼，坐起身之後撫著林霜結實有力的小臂，長腿一伸跨坐在林霜大腿上，嫩藕似的手臂勾上了林霜的脖子。
“你到底在國外做什麼生意的？比我還有錢？”
林霜笑了笑，攬住了柏疏的腰往前送了送，戲謔的說著，“好奇啊？”
柏疏點點頭，絲毫沒注意到這是個危險的距離。
“如果好奇——”林霜緩緩湊近，鼻尖對上他的，呼吸的熱氣相交纏，眼神中曖昧的意味濃烈拉絲，“那就快點好起來，男朋友保證，帶你去外面玩一圈。”
柏疏最喜歡同他親近，這種時候自然不會退縮。
試探著吻上他的嘴唇。
“你先帶我去溫泉玩一圈吧。”
去外面玩一圈比較難實現，還是擺在眼前溫泉更有價效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