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扮虎吃豬小胖子

這時明理殿外傳來說話聲，

“我那不成器的曾孫好高騖遠，就是不知王掌院，孔丘的弟子竹高几尺啊？”

大家聞聲向外看去，原來是剛才被抬出去療傷的季修能回來了。

王季饒聞言眉頭微皺，作為東道主，今天孔丘的傑出弟子幾乎都安排在殿外接待，這時候如果再喊人過來就好比打架都被貼臉了再打電話搖人兒一樣，輸贏不論，但氣勢肯定弱了。

打眼在殿內掃過，就看見角落裡一個黃衫小胖子在那裡叉著腿，箕坐在凳子上，嘴裡叼著個雞腿兒，滿臉不屑的望著進來的季修能。

王季饒不由眼前一亮，這個小胖子他有點印象，是他們學院的人，而且好像還是範文賦的後人，因為是前身的記憶，所以具體也記不太清楚，不過作為範文賦的後人，又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作那桀驁的樣子，嗯，看來老範辦事果然滴水不漏，還知道提前留一手。

想到這裡王季饒轉身點頭給了範文賦一個滿意的眼神，把正急的快要冒汗的範文賦看的一臉懵逼，掌院剛才的眼神什麼意思？很滿意？我做了什麼讓他滿意的事情了嗎？沒有吧！

正糊塗著呢，就見王季饒一臉自信的伸手指向了自己曾孫，

“小胖子，來，給季掌院表演一個。”

“嘎”

範文賦腿又是一軟，差點又給跪了。他發誓，今天回去以後無論如何要弄個柺杖拄著，要不然天天跟著掌院這麼受刺激，自己鴻儒境的修為膝蓋也撐不住啊！

被指到的小胖子先是一臉迷茫的看了王季饒一眼，又扭頭看看四周，確認叫的是自己後，那綠豆似的小眼睛瞬間睜到黃豆般大小，嘴巴張成O型，嘴裡的雞腿吧嗒掉到了地上。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後依然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

“掌院，您說的是我？”

“對，就是你。”王季饒看的老懷大慰，“不錯，不錯，知道扮豬吃老虎，不過小胖子，你家掌院懂你的意思，來吧，今天就是你一鳴驚人的日子，不要再藏拙了，讓大夥看看老範藏的底牌有多硬。”

小胖子摸摸自己的臉，我是在扮豬吃老虎？我怎麼不知道？用文氣探了一下自己的文膽，沒錯啊，漆黑如墨。

文膽天賦從高到低分為青、赤、紅、白、黑五色，自己這是最差的黑色文膽，而且是黑色文膽中最黑的那種，難道自己一直以來都被騙了？天賦排序是反著來的？自己是最牛逼的天賦？

眼睛一亮，對，肯定是這樣，曾祖還天天訓斥自己，看來是唯恐自己驕傲啊，曾祖，真的謝謝您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接著向範文賦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範文賦：什麼鬼，今天怎麼了？一個個的，都發哪門子瘋？我什麼時候藏底牌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那曾孫平時是在藏拙嗎，我怎麼不知道？這小子也感激的看著我幹什麼？我是誰？我做了什麼？

沒有再看懵逼的範文賦，小胖子昂然起身，鞠躬道：“孔丘範弘毅，獻醜了。”

殿內這時已經跟開了鍋似的，

“範弘毅？聽說他不是被稱為“孔丘之恥”嗎？怎麼讓他上了？”

“你沒聽王掌院說麼，人家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呢。”

“那可真夠隱忍的，被喊了這麼多年“孔丘之恥”難道就是為了一鳴驚人？”

“嘶，藏的這麼深，這下季掌院恐怕又要被打臉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這範弘毅能不能文氣化蘭，他可是好像才二十五歲吧。”

……

殿內的話語讓季修能的心一點一點的落入谷底，自己難道又要被打臉一次嗎？

範文賦在王季饒旁邊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可是王季饒此刻一臉期待的等著範弘毅的表演哪裡還顧得上看自己副掌院那哀怨的眼神。

終於，在範弘毅開口的時候，範文賦放棄了掙扎，以手遮面，不想再看接下來的場景。

“體肥還需少吃飯，人醜就要多讀書。”

空中一枚菊花骨朵搖曳著艱難張開，開到一半便羞赧的“噗”一聲消散化作幾點金光。

“庫庫庫庫”

“噗，哈哈哈哈”

殿內眾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能讓大家集體破防，不得不說，範弘毅也是另類的有本事。

王季饒一臉幽怨的看著範弘毅，你說你明明是個廢材，不好好苟著，擺出那麼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幹嘛啊。

範文賦現在很想抽出自己的七匹狼，別問我什麼是七匹狼，問就是想揍人。

範弘毅從那朵菊花飄散的一瞬間便已經兩眼空洞，自己本來開開心心的吃著雞腿看著戲，突然就讓自己表演了，這下好了，以前大家看在曾祖的面子上還只敢在背後嘲笑自己，從今往後，大家可以放心的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了，掌院都攔不住。

“啪啪啪啪”

季修能體驗了一把心裡急速蹦迪後賣力的鼓起了掌，

“好，孔丘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書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季某佩服！”

說到“第一”兩個字眼的時候格外的用力。

饒是王季饒的厚臉皮也難免微微一紅，

“哈哈哈哈，那個，剛才比試氛圍太緊張了，上了個小才藝，活躍一下氣氛。

不過聽季掌院剛才的意思，似乎對我孔丘作為第一書院頗有微詞啊，不如藉著今天的機會我倆也在志向上分個高下？”

“正有此意。”季修能絲毫不掩飾要與孔丘爭奪第一的意思。

“來者是客，季掌院先請。”

“好”

微一思索，季修能緩緩道來：“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院治，院治而後天下平。”

話落梅起，一棵盤根錯節的梅花樹拔地而起，一息之間便將整個明理殿充滿，朵朵金色梅花綴於枝頭，殿內眾人一瞬間彷彿置身梅海，如夢似幻，光彩照人。

有心人數了一下梅花數，頓時一驚，梅開九百九十九朵，這是極數，聖人不出，沒人能超過這個數目，季修能一出手便已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