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愈發偏西,天穹上的滾滾雲朵盡數染紅的時候,端木軒迎來了一輛疾馳而至的黑色汽車。
抬頭看了眼熊熊燃燒的紅雲,端木軒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輛汽車上。
車門開啟,出乎端木軒預料的是,走下來的是一名風情萬種的黑衣女郎。
端木軒只打眼一瞧就明白了來人是誰。
千面魔女-貝爾摩德!
端木軒仔細的打量著這位魔女的模樣,無疑,貝爾摩德的臉是極盡美豔的,尤其是那一雙略微上翹的丹鳳眼風流蘊藉,極有神韻,鼻樑高挺,紅唇豐潤,如瀑的金髮搭落在雪白的頸窩,接著是精緻的鎖骨,再往下……便是那堪稱誇張的身材。
也許是由於突然到訪的原因,貝爾摩德沒來得及換一身平常的衣服,而是穿著純黑的緊身衣褲,也是這身衣服將她玲瓏的身段完全展現了出來,無論是豐滿的胸脯還是挺翹的臀兒都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倘若此刻的她是在大街上扭動那不堪一握的腰肢……一定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更讓她富有魅力的是那嬌媚絕倫的笑容,粉面桃腮,眼波流轉……簡直是魅惑人心的紅顏禍水。
她很輕快地走到端木軒身旁,卻沒急著和他搭話:“村上,你可以先撤了……這裡我來處理。”
“是!”
村上徹一鞠躬,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支走村上徹,貝爾摩德才將饒有興趣的目光投向端木軒:“小子,你說……你想加入組織?”
“沒錯。”
端木軒注視著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我想要加入組織,成為組織的一員。”
“哦?”
貝爾摩德伸了個懶腰,語調慵懶:“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很簡單,我長期以來一直受到組織的監控,如芒在背。”
端木軒像是無所謂:“打不過就加入嘛,何況我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所以,我要自己成為組織的一員。”
“嗯?哈哈……哈哈哈哈……”
貝爾摩德一愣,旋即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端木軒等到她笑聲漸漸平復,才沉聲說道:“我要成為的可不是明美姐那樣的外圍成員……”
貝爾摩德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你還真是清楚 ……”
但端木軒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雙丹鳳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看來自己對組織的瞭解,超過了她的預料。
他微微翹起嘴角:“您過獎了。”
貝爾摩德神色一僵,修長的眉毛略略下沉:“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加入這個犯罪集團了。”
空氣彷彿被凍住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僵。
端木軒直視貝爾摩德晦明難辨的雙眼,露出無奈的笑容:
“無所謂守法與犯罪。”
“我的處境,讓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天堂與地獄,沒有我選擇的權利,只有,我被選擇的命運。”
此言一出,貝爾摩德神情漸漸複雜,同樣露出苦笑。
她抽出一根女士香菸,點燃,沉默著吸起來,端木軒打量了一下,那煙的牌子是萬寶路(Marlboro),美國的。
也對,她的表面身份是好萊塢女明星嘛。
香菸抽了大半,貝爾摩德用纖細的手指掐滅菸頭,再說話時嗓音沙啞:
“小子,你能說出這種話,還真是有意思。”
水綠色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惘然,貝爾摩德幽幽地說道:“真奇怪啊……我可是感同身受呢。”
端木軒雙手放在後腦勺,語氣很隨意:“難道姐姐也有什麼坎坷的身世?”
這就喊姐姐了……還真是打蛇上棍啊。
貝爾摩德露出一絲微不可察地笑意,緩緩念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秘密讓女人更有女人味……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
端木軒撇了撇嘴,算是徹底確定這是正牌貝爾摩德,奉行神秘主義的千面魔女。
看著端木軒“不服氣”的表情,貝爾摩德一樂:“那你呢?端木小子,你又有什麼坎坷的身世?”
她半開玩笑地說道:“難道,你恢復記憶了?”
果然,原身失憶了,而且這是組織所知道的——至少貝爾摩德知道,那位村上先生的上司琴酒也知道,也許還要再加上照顧自己的明美姐……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有利的訊息。
“呵……”
端木軒表面上完全不為所動,貝爾摩德這麼跟自己說,儼然就沒把“自己是否恢復記憶”當回事兒——不管自己是真的恢復了記憶還是沒有恢復記憶,貝爾摩德都不在意。
原因尚且不得而知……莫非貝爾摩德的“反骨仔之魂”提前十年在自己這覺醒了?等等,她不會從“工藤新一干媽”變成“端木軒乾媽”吧……
端木軒心裡胡思亂想,臉上卻神色如常,原話奉回:
“A secret makes a man man……”
“哈哈哈……”
貝爾摩德再次被逗笑了,優雅地站起身:“好了,我要回去了……Mystery guy,不出意外的話,你會被審批加入組織,只不過一開始只是外圍的基層成員,想要升遷為幹部,可還需要努力呢,加油吧。”
話音方落,貝爾摩德便扭動著腰肢上車離去,手裡還夾著已經冷掉的香菸。
在端木軒的注視下,貝爾摩德發動汽車,頭也不回地離去。
送走貝爾摩德,端木軒也轉身回到家中。
已經是晚上了,皎潔的月光照拂著宮野明美柔美的睡顏,端木軒一時無言。
忽然,少女表情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正好與端木軒的目光對在一塊兒:“小軒?”
“唔……”
嚶嚀一聲,宮野明美坐起身,毛毯還披在肩頭上:“已經晚上了啊,傷腦筋……我這就去做飯。”
“嗯。”
端木軒點點頭,沉默的看著宮野明美起身,又走進房屋,只獨自留在院子裡。
斗轉星移,月已中天。
夜幕籠罩四野,端木軒抬起頭,臨近月末,月亮就快要圓滿了。
但那一點小缺憾,總歸是存在的。
何況還有這茫茫夜幕……
端木軒坐在搖椅上,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居長夜,從此去,獨行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