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此時此刻,又是在夢中嗎?

呂子成想了想,倒也未必。

草神的權能玄之又玄,哪怕她將身影投射在自已的意識裡也未嘗不可能。

他這樣想著,便不搭理那小傢伙,自顧自做自已的事。

說真的,倘若草神真的讓自已看到她,那也只能說明她有求於自已。

有求於人那就大大方方出來,還在這遮遮掩掩故作神秘,那你繼續神秘下去吧,我不搭理你不就行了。

呂子成於是壓根沒有再看她一眼,草神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更多。

最後,估計智慧之神大人實在忍不住了,眼看呂子成就要出須彌城,她直接現身在呂子成面前。

呂子成看著眼前的這位嬌小的影子,他哼了一聲,帶著馱獸直接撞了上去。

果不其然,馱獸穿過納西妲的身體,毫無阻礙。

這不過是個虛像。

“你一點也不好奇嗎?”

納西妲這下蚌埠住了,主動開口問。

呂子成看了看周圍人,也沒理會納西妲,而是帶著馱獸掉頭回家。

在呂子成家中,他坐在椅子上,納西妲穿過門板進來。

“有事直說,何必裝神弄鬼。”

一見面,呂子成就顯得很不客氣,“你是哪來的鬼怪,想做什麼?”

納西妲對於這些貶損之言毫不在意:“不如你來猜猜看我是誰?”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小姑娘,你要是有冤屈去璃月找方士,實在不行找胡桃也行。

不要妨礙叔叔賺錢!”

納西妲嘆口氣:“在虛假的夢裡,你又怎麼能賺到真正的錢呢?”

“夢?”

呂子成將信將疑:“你又知道了?

你以為自已是誰啊,草神嗎?”

“你不必理會我是誰。如若你不信,可以自已試一試。”

“試試什麼?”

“過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今晚?……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嗎?我叫納西妲……”

“納西妲不是智慧之神嗎?就你?”

呂子成繼續偽裝,“胡說八道吧,我信你個頭。”

他完全不理會納西妲的話,重新帶著馱獸出城。

但,三十人團不讓他出城。

“什麼?又不讓出城?!有沒有搞錯,我買賣做不做了!”

“什麼叫又?我們只不過是今天不讓你出去,明天再去不行嗎?”

三十人團理直氣壯地說。

呂子成吃了個啞巴虧,回到家又拴上馱獸。

估計馱獸自已都想不通,今天這兩腳獸這是遛狗呢……

呂子成心裡不服,再次偷偷摸摸翻牆往外溜,在他身後,納西妲靜靜注視,直到他的身影倏忽不見。

呂子成再睜眼,眼前是自家天花板。

呂子成大喘著氣坐起來,後背已經溼透了,床上留下了清晰地汗印。

“果然是夢……”呂子成長長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很奇怪為什麼會陷入那樣的一個夢,那個夢又為什麼那麼真實,但只要醒過來就好說。

“感覺怎麼樣?”

他正想著,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一轉頭,一個綠色羽毛球在一邊站著。

“你哪位?”呂子成當然知道這是誰,但他故作不知。

“昨天你就問過相同的話了。”

“昨天?”

呂子成皺著眉頭。

這逼草神說什麼胡話呢,昨天發生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莫名其妙。小姑娘,你這樣隨便闖進別人家裡可是犯法的。”

他說著,就要拽起納西妲胳膊扔出去;但他什麼也做不到。

他碰不到納西妲的胳膊。

“嚯,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有事去璃月找仙人方士胡堂主。

不要妨礙叔叔賺錢!”

“昨天你也說了這樣的話。”

“哈?”

“你還沒意識到嗎?你正處在夢中,永遠的夢。”

“是嗎?那我問你,昨天我要幹什麼?”

“昨天,因為花神祭典在即,你的貨品被搶購一空,所以今天要去須彌做買賣。”

“嗯?”呂子成咂咂嘴,還真是這麼回事。

而且,因為過不了幾天就是花神祭典,他必須來回迅速,免得趕不上那場盛會。

他本來都計劃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你可以再試試哦。”

呂子成將信將疑地吃了早飯。

“嘖,感覺這頓飯……”

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放開馱獸,準備出門。

繩索在手的一瞬,他彷彿立刻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果然,馱獸一個響鼻,不慎將食槽打翻。

“……”

呂子成放下韁繩。

他走到納西妲面前:“你說得有道理。我總感覺,這些事我經歷過;與既視感不同的是,既視感這種東西只有在事情發生後才能後知後覺,而我則是提前就預想到了什麼。

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有這個夢的真相。”

“我叫納西妲……”

“納西妲?小吉祥草王?”呂子成故作驚訝,“原來是神明,怪不得能進到夢裡……”

“我並不清楚一切。我只知道,你在夢裡。”

“就這?”

呂子成掏出尖刀,“我有的是辦法讓自已醒過來……”

“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已的夢。”納西妲見這人這麼瘋批,趕緊開口。

呂子成停下手裡的動作:“什麼意思?”

“如果這不是你自已的夢,你又怎麼醒過來呢?”

“你等等,我為什麼聽不懂……”

呂子成懵了,納西妲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我自已的夢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只靠我自已說,你是理解不了的。

你可以自已到須彌城轉轉,也許以你的聰明才智慧想到什麼。”

面對這麼個謎語人。呂子成無話可說。他出門和鄰居打招呼,還去看了看正在準備的妮露。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要出須彌城。

他再次被三十人團阻攔,他再次偷偷溜出去,他再次消失在外面。

再睜開眼,眼前是自家天花板。

呂子成大喘著氣坐起來,後背已經溼透了,床上留下了清晰地汗印。

“果然是夢……”呂子成長長鬆了一口氣。

……

他皺皺眉頭,不對,好熟悉的感覺……

他坐起來,一轉頭,旁邊果然站著那個羽毛球。

“納西妲?”

“這一次,你的記憶沒有全部消失呢。”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再出去看看?”

呂子成再次出門。

他和鄰居打招呼,他看望妮露……

都是同樣的話語。

彷彿陷入了無限的輪迴。

“這樣看來果然是在做夢,可夢境卻這麼真實。

如果說不是我的夢,又會是誰的呢?我又是個什麼角色?

倘若我能在他人的夢中,那麼大巴扎的其他人會不會也並非夢境的虛構,而是在某人特定的夢裡扮演著自已的角色?

或者,我們都在夢裡……”

呂子成陷入頭腦風暴。

莫名見多識廣,作為莫名的化身,呂子成很快就琢磨出了幾種可能。

他立刻懷疑起了虛空終端,他摸摸耳朵上戴的那個東西。

他心裡清楚,即便自已現在摘下,也不過是夢中的行動;真正的自已仍舊戴著虛空終端,沉浸在夢裡。

“原來如此……蜂巢蜂巢,我應該想到才對。

蜂巢思維體將概念的統合變成了實體的統合,將概念的整體變成了實體的整體,雖然令資訊密度和算力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卻也將抗風險能力歸零。

所以,只要有外部對這個整體進行操縱,那便能實際上操縱整體的每一個個體。

同樣的,內部的群體也能透過篡奪整體許可權而掌控全域性。

虛空終端就是這樣的存在,只要對虛空下手,所有使用終端的人都逃不掉,那麼,一定是有誰對須彌終端做了手腳,所有使用須彌終端的人都成為了棋子。

……嗯,怪不得當時教令院強制所有人佩戴虛空終端,這一定是他們的手筆。”

他只用了一分鐘,便鎖定了這個答案。

草神在一邊看著,她看到了呂子成明悟的神色,她心中有些吃驚。

這人頭腦好靈活,那麼他所夢的夢中之夢,莫非也與此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