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李府,李府大堂。
砰,一聲摔碎瓷器的聲音傳來。
一身華服的老者正對著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三位穩婆散發著無盡的怒火。
“究竟發生了何事,我的耀兒為何會成為這般,你們給我如實道來”。
言罷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的三人,威嚴的臉龐上,目光如刀,入骨三分,大堂的溫度都彷彿下降了好幾度。
“老,老王爺,老身不知啊,小少爺初生之時還是好好的呀。”
“老王爺,我們三人,為人接生最少的也有十二三年了,接生過的孩子最少也有上百了,我們完全是按照傳承下來的步驟一步步來的呀,萬萬不敢出錯的。”
一位稍微年邁的穩婆道。
“老王爺饒命啊,我等確實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另外兩位穩婆也趕忙提起。
“哼”。
“你們把整個過程給本王細細道來,膽敢有任何隱瞞,本王饒你們不得。”
威嚴愈烈,幾個穩婆停頓了好一陣才顫聲說道。
“老王爺,昨日戌時前後,少夫人有要生產之兆,老身幾人趕忙前往伺候……”
“然而少夫人卻是難產了,我等幾人看到少夫人如此痛苦,也是心疼的緊,用盡了各種辦法照顧著少夫人……”
“一直到子時將近,眼看少夫人力竭,我等更是心焦,然而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竭盡全力之下,奇蹟發生了,小少爺順利誕生,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快說”,老王爺的聲音傳來。
“可是小少爺剛剛出生之時,卻是沒有啼哭,且,且,且沒有呼吸!”
“什麼?”老王爺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是,是,是的老王爺,我等以為,或許是由於少夫人生產時間過長,小少爺發生了暈厥。”
穩婆抬頭緊張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老王爺,見其面色難看,趕忙繼續低頭訴說道。
“我等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情,趕忙對小少爺進行施救,可是小少爺遲遲沒有反應,就在我等已經快要放棄之時,突然一縷星光,從天而降,照射在小少爺的眉心,消散不見”
“而後,小少爺便是悠悠醒來,啼哭聲甚是響亮,雙目烏黑油亮,甚是喜人,於是我等趕忙差人將此喜訊傳報老王爺”
“老王爺,小少爺想必是那天上的神仙,下凡投胎至王府,王府有福啊老王爺”。
老王爺李蒼梧表情一滯,面露思索之色,此間竟還有如此離奇之事。
隨即雙眼微眯,冷聲道:“神秘星光,仙神下凡?爾等可是看我年老體衰,編出如此荒唐藉口來誆騙老夫?“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此事確為我三人親眼所見,草民哪敢誆騙老王爺”,三個穩婆驚嚇的連連磕頭。
李蒼梧觀之,確實不似作假,但是此事卻又過於離奇,已是花甲之年的李蒼梧,也曾南征北戰,見識廣博,也從未聽過此等離奇之事。
思索片刻,他道:
“爾等確認不是看花了眼,將流螢看做什麼星光,為了躲開責罰,將至與耀兒關聯到了一起?”
“不會的王爺,那星光雖然微小,但卻比流螢之流要奪目絢爛,彷彿天上的星辰一般,只是體型相差巨大,我等三人都是親眼所見,必然不會看錯的。”
“哼,那後來呢,本王的耀兒又何至成為那般痴傻模樣?”
“草民確實不知啊王爺,老身剛差人去報喜不久,小少爺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而後便變得眼神痴呆,不再啼哭,草民確實不知啊王爺,王爺饒命,如此異像,想必小少爺本就不凡,老身相信,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必會有轉醒的一天啊王爺”。
三人瑟瑟發抖,磕頭如搗蒜。
李蒼梧面色沉重,而後沉聲對著面前三人道:
“本王最後問一遍,爾等確認不是看花了眼吧,將一隻流螢,看做是那什麼狗屁流星?”
‘流螢’二字,語氣極重,意味深明。
話落,整個房間內的空氣都彷彿停滯一般,似有萬鈞之力,卷攜著滾滾天雷對著三人威壓而來。
“不會的王爺,老身三人怎敢欺瞞與您,確實”。
話音突然停頓。
片刻後。
“王爺英明,老身幾人確實老眼昏花,再加上心焦緊張,確是將流螢錯看成星光”
“不對,不對,沒有流螢,什麼也沒有,老身三人什麼也沒有看到。”
“是,是,是王爺,小少爺是順利誕生的,爾等什麼也沒有看到”,另外兩人趕忙幫腔道。
“哼,你們最好是!”
“來人,帶她們下去休息。”
片刻後,屋外進來兩名侍女,將三人帶了出去。
“影五”。
這時從黑暗中中走出一道的黑影。
黑影單膝跪下。
“王爺”。
“他們三人所言,你也聽到了,你說他們所言是真是假”
“回王爺,不似作假”
“同時在屋裡侍奉的幾個侍女呢,她們怎麼說”
“回王爺,與三位穩婆所言基本一致,該警告她們的小人也警告過了”
“嗯,你去查,最近這三人都與什麼人有過接觸和來往,有任何異常隨時來報,有任何阻礙,你來找本王,本王給你解決”
“是,王爺”
“對了王爺,用不用”
“不必了,耀兒的症狀本王看過,不似是人力所能做到,而且耀兒如今這般,不能為他再造殺孽了,如非她們三人所為,給她們一筆銀子,打發她們離開,離開後,再安排人跟蹤一年,有任何不該傳的事情傳出,不必請示,殺無赦!”
“遵命”。
影五起身正欲離去,李蒼梧的話語聲再次傳來。
“另外,讓小九去昭悅身邊當她的侍女,影七身手最好,也派過去當一名普通護衛,由他倆保護耀兒娘倆”
“王爺,是否要和少夫人說一聲?”
“說一聲吧”
“是”
“好了你去辦吧”
“是”,影五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夜中。
“來人,讓王貴來見我”,門外應是。
不一會兒,王府管家王貴從門口進來。
“王爺”
“耀兒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回王爺,小人知道,王爺有何吩咐”
“是本王這些年對你們太好了嗎?覺得本王殺不動人了?”
“王貴聽到此言連忙跪下道,”王爺仁慈,是屬下管教不力,請王爺責罰。”
“再讓本王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後果爾等自己想”
“是,王爺,小人明白”
“另外,遣人去遍訪名醫,告訴他們,上門為耀兒診治者有療效者,賞銀百兩;能提出有效治療方法者,賞銀千兩;能治好我孫兒者,賞銀萬兩,另外,本王欠他一個人情,條件任提,只要能治好耀兒的病。”
“還有,有膽敢渾水摸魚者,休怪本王不客氣,這些都交由你負責,倘若你找來的人能治好耀兒,本王許你還鄉,許你一生榮華。”
“王爺不必多言,小少爺的事王貴必當時刻放在心上,斷然不敢鬆懈”
“好了,去做事吧”
“是,王爺,小人告退”,言罷王貴轉身退出了屋內。
久久的沉寂。
“唉,是我李家造了太多的殺戮了嗎?上天如此對待我李家,如此對待本王的孫兒”
“戰兒,是為父沒有替你照顧好他們孃兒倆啊”
“那位上來之後,唉……我李家三代為大康南征北戰,戰死了多少大好兒郎,我李家無愧大康啊……希望,是本王多想了……”
“管不得那般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治好耀兒的病,就是散盡家財,賣了本王這張老臉,本王也要治好我的孫兒!”
“神秘星光,從天而降,耀兒甦醒,是假?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