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寂靜撩人——

千羽一直環抱著戰北塵,溫暖又舒服,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手開始還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漸漸地,把自己拍困了,眼皮重的掀不開,呼吸漸勻,睡意漸濃,終於,進入了夢鄉。

戰北塵感覺到懷裡的小妮子睡著了,難得的安靜又乖巧。

暖心一笑,將她打橫抱在懷裡,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夜微微涼,而斷橋這一處,卻暖意洋洋。

次日,千羽回到周府。

“你去哪了?周子謙說你留在了宮裡。”霍海嬌瞧見她全須全尾的安全回來,心下也就放心了,然後隨口問道。

“啊?沒事。”

千羽不想讓霍海嬌擔心,反正現在也沒事了,索性,隱瞞了楚天闊擄走她的事情。

“今天,周府怎麼這麼熱鬧?”千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丫鬟小廝們,忙忙碌碌的,四處打掃得也很乾淨。

“快過小年了啊!咱們也去幫忙。”霍海嬌拿著手裡一摞彩紙。“走,去做燈籠。”

這手工藝活可難為兩位小姐了,千羽二人學的倒是認真,奈何手不聽使喚啊。

正忙活著。門被推開。

“楚鈺!”霍海嬌正好面對門口處,楚鈺一身華服推門而入。

難道是老天聽見了她的思念,前幾天還在心裡唸叨他,今天就看見了。

霍海嬌扔下手裡的活計幾步上前,“楚鈺,你怎麼在這?”

千羽也隨即轉身,果真是楚鈺,旁邊還跟著宮裡的小太監。

旁邊的小太監看架勢趕緊上前,“大膽!殿……”

“閉嘴!”楚鈺厲聲喝止。

霍海嬌愣住,看看走過來的千羽,又轉身看向楚鈺。

“怎麼回事?”霍海嬌問向千羽和楚鈺二人。

看千羽波瀾不驚的表情,應該是知道什麼的,難道二人有事看著她。

千羽讓其他的丫鬟小廝先退下,整間屋子就剩下他們三人了,霍海嬌見狀,心下也跟著疑竇叢生,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要親自說嘛,你自己說吧。”千羽走到霍海嬌跟前,看向楚鈺。

楚鈺看向霍海嬌,不知道如何開口,這要怎麼介紹自己,“我——我其實……”

過了好一陣兒,三人還是大眼瞪小眼,楚鈺還是難以啟齒。

“哎呀,急死我了,他是大齊的太子。”千羽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解釋,跳出來一下子脫口而出說道。

就見霍海嬌吃驚的張大嘴巴,好半天緩過勁來了,“唉,我就說嘛,怎麼以前見你,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我哪有?”楚鈺大喊冤枉,他已經很平易近人了好吧,連個隨從都沒帶,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霍海嬌哼了一聲,坐在桌前,手繼續擺弄著沒做好的燈籠,生氣的衝千羽嘟噥道“千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太子?”

千羽趕緊坐到霍海嬌旁邊,連忙解釋“我是要和你說,然後,是他要說給你驚喜的,你可不能生我的氣。”千羽順勢把頭躺在霍海嬌肩上撒嬌。

“起來吧你。一點暗示都沒給我。”霍海嬌還是生氣,多少次晚上睡前和她聊起楚鈺,千羽都是神秘兮兮的笑,原來如此,她早就知道,看自己笑話。

楚鈺站在那一時不知所措,扶著桌子坐在了對面。小心試探的說“我請你們去上京最好的酒樓喝酒,怎麼樣?”

霍海嬌哼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這招只對季千羽有效。”

千羽尷尬的撓了撓鼻子,心想這確實。

楚鈺無奈,於是開口,把到霍家莊一行比武,回到上京被皇后強行回宮,以及如何幫他們脫困,都講了一二。

霍海嬌神情也逐漸明朗。

“霍女俠,這回知道我的苦衷,可否原諒?”楚鈺抬手作揖。

霍海嬌噗嗤一聲笑出來,“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本來也沒生氣,你無緣無故的走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很著急,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可萬萬沒想到,你是大齊的太子,想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與你有一起出生入死過,也算是三生有幸。哪敢生你的氣。”

霍海嬌一臉若有所思,想想以往的楚鈺行事作風就顯非富即貴,和她平常遇見的那些公子哥都不一樣,如今看來,真是有跡可循,再看看,端坐在桌前的楚鈺,一身月白錦袍,袖口浮雕祥雲,頭戴玉冠,那豈是尋常人可比擬的。

“唉,行了,別再說這些客套話了,我們三個今天要好好聚聚,海嬌可是很想你的哦。”千羽衝霍海嬌暗暗的使眼色。

霍海嬌佯裝生氣,把手裡的半成品燈籠砸過去,“別胡說了。”

千羽哈哈一笑,接過燈籠擺弄起來。

“你和周子謙認識嗎?今天怎麼來到周府了?”霍海嬌問道。

“聽千羽說,你在周府住,所以來看看你。”

霍海嬌抿著嘴笑,心裡還是高興起來。

“周父算是我的老師,我小的時候曾在周府讀書,周子謙的畫技很好,尤其是人物小畫,畫得很好,時常會傳授我一些技巧。”

“沒想到,你和那個冰塊臉早就認識,上次是不是你讓他來救我們?”霍海嬌問道。

“不是,他一向不徇私,我怕請不動他。當時找了母后。”

“哦。”

千羽在一旁,手裡不停的擺弄,終於做好一個燈籠,高興的舉起手裡的燈籠,“看看我做的燈籠,好看嗎?”一臉的期待,等待著表揚。

霍海嬌手裡的燈籠也做好了,於是把手裡的燈籠舉到千羽那個燈籠旁邊,歪頭問向楚鈺,

“我們兩個做的燈籠,誰的好看?”

楚鈺尬笑,一臉為難,緩慢的指了指千羽手中的燈籠。

“真的嗎?我的好看!”千羽晃著手中的燈籠,笑靨如花。

霍海嬌斜眼瞧了瞧千羽手中的燈籠,那個被楚鈺稱讚好看的燈籠,到處漏著漿糊。再看看自己的,嚴絲合縫,不能說多精緻,但絕對要比千羽的強吧。

明顯楚鈺睜眼說瞎話,霍海嬌咬牙切齒,眯眼瞪向楚鈺,“好好看看,誰的好看?”

楚鈺拿過千羽手中的燈籠,左右認真看了看,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嗯,我比較喜歡小狗的燈籠。”

“我這個是兔子。”千羽淡淡的說道。

“哈哈,是嗎?我還以為是狗。呵呵”楚鈺乾笑兩聲。

霍海嬌實在是沒眼看下去,那隻被說成狗的兔子,一副憨相,眼睛是鬥雞眼,一隻耳朵豎著,一隻耳朵耷拉著,尾巴有點長,真的像狗,要多醜有多醜。

於是,她忍不住揶揄道“太子殿下,難不成您這審美也是周子謙周大人傳授的嗎?這審美也太另闢蹊徑,狂放不羈了吧”

“那你這背後隨意說別人壞話的毛病是誰傳授的?”周子謙邁門而入,就站在霍海嬌身後。

霍海嬌嚇了一跳,豋的一下回頭,就看見周子謙一臉肅然,直直的盯著她,尷尬的她想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