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遊園會開始了——
周子謙帶著千羽進宮面聖。
皇宮,真的很大,沒想到,這樣就進來了。內監在前面領路,千羽緊跟在周子謙後面,不敢多看,也不敢放慢腳步。
她心中激動萬分,師父說娘有可能在皇宮裡,以為要千方百計才能進來。如今,她就在走在這皇宮裡,內心忍不住想“娘,娘你在哪??我是不是馬上就能找到你了。”
遊園會開始之前,皇上在大殿為迎接北狄使臣設宴。
千羽和周子謙並排坐在最後。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殿中,似畫中人一般的舞者,衣袖飄蕩,鳴鐘擊磬,鼓樂悠揚,檀香繚繞。千羽覺得此刻彷彿置身天庭一般,醺醺然。
每人前面一張小桌,桌子上擺滿了精緻的美味,很多都是千羽沒見過的。可千羽也不怎麼想吃,因為來之前,師父怕她貪吃耽誤事,給她帶了一隻烤鴨,一包糯米果子,一盒子酥餅。她現在是眼饞肚子飽。
千羽十分乖巧的坐在桌前,垂著頭。因為師父說過,進了宮內,不要亂看,不要亂說,更不要亂動,要不然會被殺頭的。
舞者退去,聲樂停止。
大齊皇上看向軒轅星移,“軒轅星移。”
此時軒轅星移一身奪目華服緊貼龍椅下方端坐,身材頎長,膚白貌美,真是好不風流倜儻,怪不得這一進宮,宮裡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軒轅星移見過皇上。”軒轅星移站起來,按照北狄禮數,右手放在胸前,向大齊皇上行禮。
“不必多禮,這次到訪大齊,讓二皇子受難了。朕特此為你舉辦了這場遊園會,好給你壓壓驚。”
“軒轅星移謝過皇上。”軒轅星移坐回座位。
語畢,皇上招來身邊內監。內監向前喊道“季千羽,上來聽封。”
大齊皇上心想,這個季千羽一定要見見,北狄皇子被劫,她冒充朝廷重臣,這麼多人來見朕,雖不明說,但實則都是為了這個女人,能讓這些人來求朕,此人到底何許人也?
季千羽本來還在給軒轅星移遞白眼,突然聽到內監喊到自己名字,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行禮,來之前都有專人教過她,這宮內各種規矩禮數。
“季千羽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此時,千羽換回女裝,一身粉白衣裙,又精心裝扮過,楚楚動人,仙氣十足常年練武,氣質更勝宮中妃子公主的柔弱。
皇上看得有些痴了,沒想到救回二皇子的是如此一位妙齡女子,更沒想到如此貌美,這天仙般的容顏勾心動魄,讓皇上慌了心神,更讓他想起心中的一個人。
皇上久久不開口,千羽乍著膽子抬頭看過去。旁邊的內監瞧出端倪,輕輕咳了一聲,“皇上。”
皇上晃過神,“哦,季千羽,你這次救北狄皇子免於危難,使我大齊和北狄少了嫌隙。朕封你什麼好呢?賜你黃金百兩可好?”
這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嗎?我能討價還價嗎?我想說我想在宮裡找我娘,不要這黃金百兩。要是說不要,皇上會不會怪罪我不識抬舉,而且就算皇上答應,我都不知道娘叫什麼?
“季千羽,還不快謝封!”內監著急提醒。
“謝皇上恩賜。”千羽忙行禮。
“退下吧。”
軒轅星移看見女裝的季千羽,也微微驚到,沒想到這小丫頭長得如此動人嬌俏,他從來沒覺得別人美過,因為他每天都能看見自己的帥顏,在北狄再好看也好看不過他。但他承認眼前這個小丫頭很好看。
他一直盯著千羽,此時殿上的千羽舉止言談優雅,和那日截然相反。哼,裝的真是好。
千羽退下去的時候,餘光看見了軒轅星移的注視和調笑,瞟了個白眼給他。
軒轅星移:我怎麼著你了,瞪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小騙子。
皇上又說了一些其他事宜,便回到了後宮。
遊園會也就正式開始了,在後花園有各種小活動,射箭,投壺,套圈,猜謎,對對子 ……
除了軒轅星移,還有一些王公貴族的未婚配的少年郎,也有到適婚年齡的郡主小姐們。這遊園會更像是相親會。
周子謙帶著千羽來到後花園,就被人團團圍住,周子謙一向搶手,多少公主郡主對他青睞有加,他都以公務繁忙搪塞。
而季千羽一戰成名,雖初來乍到,卻很受歡迎,無論男女都來一睹她的風采,紛紛對她稱讚有加。
架不住這分外的熱情,千羽找了個藉口逃了出去。沒有內監領路,千羽也不能出宮,更不能肆意走動。於是,溜溜噠噠,她尋了個沒人的地方。
這四周種了很多果樹,走在彎彎曲曲的小徑上,這其中有棵棗子樹尤其引人注目,上面綴滿了密密麻麻的紅棗子,令人垂涎,好想吃,剛才殿上的美食一口沒動。
她剛摘下一顆,還沒來得及放到嘴邊,吧唧,一顆棗子砸到了頭上。
“誰?”千羽回頭張望。
“哪裡來的小饞貓在此偷棗子?”
這聲音——是楚鈺。
千羽立刻尋聲望去,果真是他。
“楚鈺,楚鈺!”千羽此時忘了宮中禮儀,向著楚鈺跑過去。
楚鈺身後內監向前一步,“大膽,太子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閉嘴”楚鈺厲聲斥退內監。
千羽愣住,“太子?”原來楚鈺是大齊太子,怨不得在宮裡看見他,想起初見他的一幕幕,桀驁不馴,吹毛求疵,原來都是有依可循。
“千羽。”楚鈺小心翼翼,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不是故意隱瞞。
“你為什麼要騙我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是太子?為什麼當時不告而別?”千羽有些氣惱,連連發問。
“我沒有故意騙你們,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明明是太子還裝窮,都沒大方的請我們吃過一頓好的。早知道你是太子,我早就拜託你幫我進宮了……”
“呵……”楚鈺聽著千羽逐漸離譜的滿腹牢騷,心下放鬆起來。“誒,興平還有海嬌他們呢?我好想他們。”
“他們還不知道你是太子,如果知道一定會嚇一大跳。”千羽高興極了,漸漸恢復以前的性子,不再拘束。將剛來摘的棗子放進了嘴裡,吃了起來。
“哇,這棗子好好吃。”
“我幫你再摘幾個。”棗樹很高,果實都在高處,楚鈺撿起石頭投擲,一下掉了六七個。
千羽跑過去,一一撿起來,放進兜裡。“楚鈺,咱們比試,看誰投擲的多?”先前,兩人在一起,最愛玩的就是各種比試,比誰跑得快,比誰跳得高,比誰扔得遠……
千羽也撿起石頭,一二三,瞄準,棗子嘩啦啦掉下來,一數,竟有十三個之多。
“我的比你多!”千羽舉起手中棗子向楚鈺炫耀。
“你們在比什麼?”遠處,軒轅星移緩緩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