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軒轅星移看著千羽問道。

“季……哦不,我叫周子謙,都察院御都御史周子謙。”

“敢對本皇子撒謊的人——下場都是死,你要是再說謊……”軒轅星移先是不疾不徐,陡然沉下臉,嘴角扯起冷意,對著千羽威脅道“你要是再說謊,我就把你關起來。”

季千羽看著他目光陰冷,語帶威脅,真的嚇了一跳,突然感覺到這個二皇子也許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人畜無害。

季千羽默不作聲,不再理會他,牟足了勁兒趕路,終於日落之前,趕到了城門處,城門守衛看見假扮周子謙的千羽和軒轅星移,忙快馬加鞭的通報。

頃刻,就有人派馬車分別接走了千羽和軒轅星移。

臨走前,軒轅星移站定看向千羽,似要尋她說些什麼。可千羽因他剛才的威脅心有芥蒂,故作看不見,急急忙忙上了馬車。

兩人失蹤被劫一事,差點鬧得兩國開戰,幸好回來得及時,北狄使臣又快馬加鞭追回來了先前發出的密函。

戰北塵接到訊息趕回來的時候,千羽他們已經回來了。

大齊皇上象徵性的問罪了周子謙,罰俸一年,至於季千羽功過相抵。

大齊一眾朝臣,全體默然,心中瞭然如鏡,周子謙何許人也,周父兩朝忠臣,他自己文采陶然,又是皇上的心尖尖,罰俸就是走個過場。

而北狄使臣不幹了,自家的主子在大齊境內遭了那麼大的罪,竟然……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不行,當然不行,使臣跑回行宮找到軒轅星移,按照二皇子以往的風格,殺了,都殺了……

“二皇子,這大齊竟然想就這樣敷衍了事,臣這就去書信回北狄,讓王妃問罪大齊皇上……”使臣弓著腰正等著軒轅星移回應。

軒轅星移此時在用膳,不知為何,這飯菜實在不合胃口,“有山芋嗎?”他扭頭看向使臣。

“啊?”使臣以為耳朵出了問題,沒聽明白,怎麼突然問起山芋,知道這是吃的東西,可這玩意他也沒吃過。

“算了,先下去吧。”

使臣一臉吃驚的看向軒轅星移,沒動。

軒轅星移稍顯不耐,眼皮微挑,看向他。

使臣再不敢多留,趕緊退了下去。

周府——

季千羽都做好逃回麒麟山的準備了,結果竟然沒事,不但沒事,還被允許參加過些日子為迎接北狄皇子而舉辦的遊園會。

友禮當時中了一箭,痛得昏了過去,這被救回來以後,就開始向眾人描述季姑娘當時是如何英勇無畏衝鋒陷陣的,這兩天說書一般,越說越神,周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都在感嘆這季姑娘就是天兵天將下凡啊。

這也幸虧是武功高強的季姑娘啊,要是咱們周大人去,還真不行,不是大人不行,咱們大人是文采沒得說,就是不會武功。

最後,友禮攛掇周子謙一起練武。周子謙竟然同意了。霍海嬌和千羽承擔起了教學任務。

興平要去護國寺找師父,就此和千羽他們告別。

“如果有事可以去護國寺找我,如果你找到了娘也一定要告訴我。”興平有些不捨。

“嗯。”千羽亦是難過。

“好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弄得這麼生離死別的。”霍海嬌看不得這壓抑的氣氛,揚聲說道。

興平終於走了。

羽寶飛回來了!

千羽和霍海嬌在院子裡教周子謙練功的時候,羽寶竟然回來了。

羽寶繞著千羽飛了一圈又一圈。

“這些日子,你去哪了?”千羽高興的捧住羽寶。

“唉,別提了,路上和人家幹了一架,差點飛到大理去。”

“什麼?那你怎麼回來了?打架輸了?”

“不是,這不想起你來了嗎?跋山涉水的,我怕回來找不到你。”

“哼,你還知道想起我,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遇著了什麼?真是差點兒,你就再也尋不到我了。”

霍海嬌看見過羽寶,因此只是樂呵的聽著羽寶說著趣事,時不時還插上一句,周子謙和友禮瞧見這一人一鳥對話,著實是驚到了。這小羽寶長得漂亮,還會說人話,真是稀奇,堪稱至寶啊。

友禮忍不住湊上去,盯著羽寶,問道“你叫羽寶,你好你好。”他學著羽寶的樣子,捏著嗓子說話,細聲細氣的,有些怪異搞笑。

羽寶飛起來看著友禮,友禮張著嘴瞪著眼,緊張的等待著回應。

“傻缺。”清晰而嘹亮

哈哈哈……

千羽帶著羽寶去找師父。

友禮並沒有因捱罵而生氣,“這,這小鳥真棒,還會罵人,太有意思了,是吧?少爺。”他興奮的看向周子謙。

周子謙不為所動,沒搭理他,還在認真的扎著馬步,臉上已經浮出一層薄汗。

“少爺,我去給您拿些茶水。”友禮轉身去準備茶點。

此時,周子謙身後的霍海嬌學著她爹霍嘯天對她的樣子,又狠又嚴苛。

“蹲下去!”霍海嬌折了一根竹條,冷不經的照著周子謙腿彎處抽了一下。

周子謙毫無防備,差點摔倒。練了這許久,已是疲憊,沒有得到誇獎又捱了一鞭子,頓時也來了脾氣。

“你……!”周子謙站直甩袖而去,還不練了。

“欸,回來!練得不好,還不能說了嗎?耍小孩子脾氣嗎”霍海嬌自小性子直,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

正好去取茶點的友禮回來,“少爺,少爺,怎麼不練了?”

周子謙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跨步走回書房。

“誒,誒……”友禮端著茶點跟著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又回頭看向霍海嬌,這是怎麼回事?自家少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是誰惹著了?

“把茶水端過來,我正好渴了。”霍海嬌衝友禮說道。

友禮小跑著把茶水放到霍海嬌前面的石桌,並著急開口,“霍小姐,我家大人這是怎麼了?”

“呵,你家大人,捱了打,生氣了。”霍海嬌取笑道。

“什麼?誰敢打我家大人,不要命了。”友禮急了。

“我。”霍海嬌正了正身子,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友禮吃驚的張著嘴,疑惑的看向她,“這——這是為何?”

“問你家大人去吧,哦,對了,讓你家大人晚膳後到院子裡等我,不要偷懶啊。”說完,霍海嬌放下茶杯,轉身去找千羽了。

友禮看著霍海嬌的背影,滿頭霧水啊,這霍小姐會不會太厲害了,是不是欺負我家少爺啊?

晚膳後,友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事?”周子謙望向他。

“少爺,霍小姐讓您去後院等她。”

“不去!”

“她說您不要偷懶。”

“切!”

“少爺,您不能半途而廢啊。”

“怎麼?連你也要教訓我嗎?”周子謙又想起那個女人來,練功這幾日,真是受夠了,站不直要捱罵,蹲不下去要捱罵,還讓爬樹,爬牆,踩梅花樁,本來自小就恐高,還要被那個女人取笑膽小,真是忍無可忍。

“友禮不敢,大人恕罪。”

周子謙一口悶氣出不來,準備回書房看書,正好遇見了前廳正在下棋的周父和蘇青山。

“父親,蘇伯伯。”周子謙躬身行禮。

“子謙,怎麼沒去練功啊?這會兒不是應該去練功嗎?”周父問道。

周子謙一下子急了——“我們周府的侍衛拿銀子不幹事嗎?需要自家主子練功防身,既然這樣那就把他們都換了吧?”一口氣說完,方知有些失禮。

“子謙告退。”周子謙拱手直接走了,不帶一絲停留,只帶走了大聲不敢出的友禮。

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周父和蘇青山。

“子謙這是怎麼了?”蘇青山問道。

周父搖搖頭,從沒見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