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氣漸涼。
幾人騎著霍海嬌送的俊馬,很快來到了冀州的晏城,晏城是趕往上京的必經之路,過了這裡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他們這一路,跋山涉水,相當的平安無事,按說怎麼也要碰上幾個山匪和水賊的,結果一個都沒遇到。
興平說,這是有佛祖保佑啊。
千羽說,這是看出我們幾個身手不凡,被嚇得不敢出來嗎?
楚鈺沒說話,他知道身後的影衛和那些高手把賊寇都給解決了,殺了不少人,也算為民除害了。
晏城是城郊結合的地方,有很多外來的小販來這裡賣貨,如山貨,水貨,野味,毛皮子等,因此常年熱鬧喧譁。
可如今,他們幾個進城,卻發現了不對勁,這街上根本看不到人,有些商戶都閉著門,開著門的商家也是沒什麼客人。
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營業的客棧,住了下來。
用膳的時候,楚鈺向店家詢問道“這晏城是怎麼了?為何比素日要冷清的多?”
“咳咳,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晏城是無法子待了,這,這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麼地這全城的人都得了怪病,得上了就得死啊,你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唉,過幾日我們也要回鄉下了,咳咳,客官慢用啊,你們也早點離開吧。這晏城完了。咳咳”
幾人聽了也不免有些擔心,匆匆吃完飯,就回去休息了,商量著明日一早,不要耽擱趕快上路。
次日——
“咯咯——”客棧的公雞,太陽剛冒出個頭,就開始打鳴了。
千羽早早的收拾好,在樓下用早膳,快吃完了,興平和楚鈺還沒有下樓。
“掌櫃的,把賬算好,再多給我們做些餅子,一會兒帶走。”
“我們掌櫃的,病了,今早沒能起來,還躺著呢。”旁邊忙乎的店小二說道。
“病了?”這麼嚴重!那興平和楚鈺!糟了,千羽心下一沉,噔噔的跑到二樓,“楚鈺,興平!你們兩個怎麼樣?”話沒說完,千羽直接推開了門。
二人還躺在床上。
興平滿臉通紅,閉著眼睛,還不斷地咳嗽幾聲。
楚鈺見千羽過來,勉強坐起身,要下床,“千羽,你怎麼過來了?”
“你們兩個怎麼樣?是不是被傳染了?”千羽焦急的詢問。
楚鈺扭頭看看昏睡不起的興平,“興平,好像被傳染了,我應該沒事,就是有點累。”
“唉,你應該也被傳染了,現在躺下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抓藥。”千羽說完,立刻跑到街上的藥鋪。
“店家,給我抓一些治療傷寒咳嗽的藥。”
“沒有,沒有,早就沒有了,趕快出去吧!”
換了幾家,都是這套說辭,唯一有藥的幾家藥鋪,通通要價黃金十兩一副藥,這簡直就是搶錢啊。
千羽焦急無措的在街上找了個遍,卻連一包藥都沒有找到。
只看到街頭巷尾都是尋藥的病人,這些人大多粗衣土布,根本買不起黃金十兩的藥。
哭喊聲,哀嘆聲,讓千羽不忍直視。
“娘,娘,你醒醒,不要丟下我。”就在千羽前路,一位婦人帶著個約莫六七歲的孩童,昏倒了。孩童跪在地上搖晃著他娘,千羽快步走過去,探了鼻息,人已經去了,她回頭看著這個痛哭流涕的孩子,於心不忍,“你還有別的親人嗎?”
孩子睜著哭紅的雙眼,哽咽的說道“沒有了,我——嗚嗚——要我娘。”
“你娘死了,你先跟我走吧”
“不要!我要我娘!”
千羽給孩子買了肉包子,找人安葬了他娘,那孩子吃著肉包子終於肯跟跟千羽回了客棧。
這一去,耗了大半日,回到客棧,千羽先去看興平和楚鈺的情況,同時吩咐店小二給這個孩子找間客房住下,並多加照顧。
短短一日,興平的嘴唇因為缺水,已經開裂,臉燒的有些通紅髮紫。
楚鈺也好不了多少,咳嗽不斷,直喊頭疼。
她給兩人餵了些水,可不趕快用藥,還是不行啊。
怎麼辦?怎麼辦!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師父一定能解決。
師父啊!師父。你在哪?
以前和師父一起去四處義診,也遇到過瘟疫,可是那都是些小地方,都是些小村落,十幾戶人家,師父將採好的藥熬上一鍋就夠用了。
採好的藥。
對,我自己去找藥。
打哨招來羽寶,讓羽寶先去看看附近的山坳。
千羽一天水米未進,可現下,沒時間耽擱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採藥回來。
這晏城附近並沒有什麼有名的山,只有一些小的山坳,通草, 五味子,旋覆花這些很多,但是其他草藥這裡應該也沒有。
採了足足幾捆草藥,千羽快馬加鞭的趕回客棧。
讓店裡的夥計,拿來藥鍋,按照師父平時做的那樣熬起了藥。
藥熬好了,千羽趕快把藥給楚鈺兩人送來。
楚鈺端著藥碗,虛弱的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千羽並沒有把沒藥和採藥的事情告訴楚鈺,也是怕他們擔心。
“沒事,我剛才熬藥,劃傷了。”
翌日,楚鈺和興平下樓,嚷嚷著一天沒吃東西,太餓了。千羽大喜,看來我的藥果然有效果。
夥計見狀,直呼神奇,連忙也討了藥給掌櫃的熬起來。
由於興平二人大病初癒,因此在客棧多待兩日。
千羽把採來的藥都給了夥計,讓夥計起鍋燒火,多熬一些,分給周圍生病的百姓。
到了傍晚,掌櫃的病情仍然不見好轉,反而更重了,整張臉黢黑的,昏迷不醒,眼看就不行了。
千羽納悶,同樣的藥為什麼掌櫃的就不受用呢?是哪裡出了問題嗎?她決定自己親自去熬藥。
藥在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師父說過,用藥差一分一毫都不可,增一味藥和減一味藥都可使藥性改變。
可當時也是這些藥啊,到底有何不同呢?為何楚鈺和興平二人吃了藥就痊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