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季千羽對霍海嬌講述了這些事情的原委,聊完後正準備從她屋中離開,突然看見一身影掠過,這身影甚是熟悉,於是便點地飛身緊隨其後,那身影不緊不慢的在前面,等到假山處卻消失了,千羽躍身而上,難道此人是去了密道。想著,千羽心下決定,也跟著進入了密道。

走過了那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道來到點燃長明燈的地方,這密室有暗器,千羽定身不敢再隨意走動,隨即張望那人去向。

“是在找我嗎?我在這。”是面具男,他從另一洞口黑暗處走出。

“你怎麼又來這裡了?”

“沒事,到處走走,你呢?”面具男一臉戲謔。

“我,我也到處走走。”

“那走吧。”戰北塵腳尖著地,按照規律踩著地上的方磚,銀針並沒有射出,他抱起千羽又回到那個洞口,隨後放下千羽,自顧的向洞口深處走去。

千羽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見到他,自己好像就失了主見。

自己竟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

走了一段路,同樣來到一個密室,這裡似有煙霧繚繞,是毒氣!

戰北塵運功封住自己的幾處血脈,防止吸入毒氣。回頭看了一眼千羽,千羽亦回望。

“這裡的瘴氣,無色無味,但也無解,進入瘴氣中,內力盡失,你可受得了?”

千羽往前走了一些,並不確定,並不是所有的毒對她都不起作用,站立了一會兒,千羽看向戰北塵,“好像沒事。”

“那你去將室外那個羅盤撥動,羅盤指標西北對水。”

千羽抬頭看向羅盤,那羅盤在頂部,想撥動羅盤,需要輕功了得,還要使用內力,戰北塵如果運用內力,必定會吸入毒氣。

“如果不行,我們現在立刻出去。”戰北塵拉住千羽,眼神充滿了矛盾,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優柔寡斷。

“我試一下。”

千羽試了試內力,依照戰北塵的交代,撥好了羅盤,對準那一刻,前面的石門咔嚓的開啟了。

戰北塵見狀,拉緊千羽快速走了進去,走了幾步,後面的石門噹的一聲,掉了下去,好像嵌入地下,離開瘴氣,戰北塵內力恢復,試著抬起石門,這石門是用幾噸重的花崗岩打造,堅固無比,試了幾次,石門都未動,只能放棄,“應該還有別的出口,走吧。”

石門另一側,更像一個溶洞,洞內氣溫很低,鐘乳石錯綜複雜,頭頂有微弱的月光從石縫中射進來,千羽瑟縮了一下,戰北塵掏出火摺子,將千羽拉至身旁,“小心,這洞內不知會有什麼?”

又走了幾步,果然聽到——

“嘶嘶——”是蛇!這種響動和腥氣,千羽很熟悉。

只見一條水缸粗,長著犄角的巨蟒吐著信子從洞頂飛身而下,張著血盆大口奔著千羽就來,千鈞一髮之際,戰北塵拔劍還擊,巨蟒的鱗片堅如鎧甲,一劍刺下,未傷它分毫,於是拉著千羽只好盡力躲閃。

那蛇總是追著千羽,千羽吸入了毒氣,雖無大礙,但身體似乎也受了影響,幾番下來,已經盡顯疲態。

看到千羽額頭的汗,戰北塵微縱眉頭,又看了下手中的火摺子,怨不得這傢伙躲著自己,想必這巨蟒是怕火。

於是,趁著巨蟒在此張口攻擊的時候,戰北塵找準時機將火摺子扔進了它的嘴裡,巨蟒疼得不住翻滾,尾巴用力抽向他們,沒了火摺子,洞內一下子暗了下去,戰北塵抱住千羽,將她護在懷裡,任巨蟒的尾巴抽打在自己的背上,饒是他內功深厚,被這巨物一擊,喉嚨也咳出了血腥。

“你受傷了?”千羽扶住他,擔心的問。

“沒事”

黑暗中,那巨蟒也有些累了,趴在那,時刻準備著再次攻擊,兩隻眼睛綠油油的發著光。

安頓好千羽,戰北塵再次襲向巨蟒,照準它的眼睛刺去,巨蟒吃痛翻了個身,七寸處又捱了一劍,這一劍向頭部劃去,將內力注入於劍心,劍被直接插入地下,巨蟒再也動彈不得。

火摺子再次點燃,戰北塵檢視千羽傷勢,“怎麼樣?有沒受傷?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上下打量,並未發現明顯傷口,只是一些小的擦傷, 於是放下心來。

“我沒事。你呢?”

“沒事,走吧。”戰北塵再一次緊緊地攥住她的手。

他們繼續往前走,溶洞很大,有一潭深不見底的暗河橫穿洞內,就這樣來回走了一圈,天似乎微亮,些許日光從山頂折射進來,戰北塵熄滅了火摺子,看向千羽,“這洞沒有出口,前面有條暗河,我去下面探探有無出口,你自己小心。”

“欸……你——”也要小心。

話沒說完,戰北塵已經躍入水中。

暗河的水冰涼刺骨,但勝在清澈,遊了約莫數十米,發現前方有斑駁搖晃的碎光,看來出口在此,心中甚喜,突然見一座石棺在河底,他立刻加快速度遊了過去,推開上面的蓋子,裡面是一個油布包裹,難道這就是他找了很久的東西,他拿出包裹,放入懷中。還未轉身,就感覺到水下劇烈晃動,並且伴著巨石崩落的聲音,糟了,洞要塌了!

“千羽!”

再向光亮處遊幾十米估計就到洞外了,可戰北塵絲毫未敢思忖,立即轉身遊向洞內。

當他走出水面時,洞內已經一片狼藉,遠遠的看見千羽窩在一個掉落的巨石旁,“千羽”。

千羽也看見他了,立刻起身向他跑過來,戰北塵不敢耽擱,眼看溶洞就要塌了,他抱起千羽再次下水。

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千羽,一下水就懵了,根本不會吸氣換氣,戰北塵察覺出她的痛苦之色,立刻壓過她的脖頸,將氣度給她。

戰北塵帶著千羽順著光亮終於游出了洞外,這出口原來在無妄山的一處。

水道太長,千羽還是嗆昏了過去。他將千羽打橫抱起出了水面,水潭不遠處有一座涼亭。

“千羽,千羽!”

戰北塵運用內力逼出了她肺內的水,

“咳咳——”水咳出來了,但還是在昏迷狀態。

戰北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

“你是誰?”

戰北塵猛然回頭——是霍嘯天。

“你到底是誰?你和北狄國什麼關係?”霍嘯天緊握住輪椅的手,顫抖著,青筋外露,臉色由於大病未愈,此時更是煞白沒有血色。

戰北塵冷然的看向他,緩緩摘下面具,“你看我像誰?”

“你是?你是,你,還是來了。”霍嘯天像失了力氣癱在輪椅上,面如死灰的望向戰北塵。

“你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嗎?”戰北塵渾身散發著駭然的冷漠,怒視著他。

“二十年了,我食不安寢不寐,知道早晚有這一天,但我沒想到是你,摘星閣閣主。那當年比武,你為什麼不一劍殺了我?”

“從你輸我的那一刻,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死人了。”

“不是我,不全是我們,他們不全是我們殺的,還有——”

“你親自去和那一百多號人解釋吧!”

霍嘯天突然扶著輪椅坐直,“還望閣主放過小女,她什麼都不知道。”

戰北塵斜睨了他一眼,未曾理會他,只是抱起昏睡的千羽,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