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扮男裝

陸雪晏扶額，她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來打探訊息的了。

“陸某的家事，請恕在下不能告知。百度生閣主。”

“百度生是道上朋友送的雅號，在下杜子柳，喚我子柳便好。”

“杜閣主，陸某這次來是想託你們找一個人，”

“慕容朗慕容秀才，是吧？”

陸雪晏驚愕，眸光試圖穿透屏風，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為表誠意，告訴你們也無妨。百度閣和各大酒樓驛站皆有合作。”屏後那人像是看穿了陸雪晏的疑慮。

“找到這個人對百度閣並非難事。不過我百度閣開門做生意，提問者必須付出等價的報酬。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要收一百兩黃金。”

“一百兩黃金！”黃桂鶯差點跳了起來，“慕容秀才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她的下落哪值這麼多錢？搶劫啊。”

“陸姑娘覺得值不值呢？”屏後之人發出一陣輕笑。

“讓整個陸家拿出一百兩黃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陸雪晏沉吟了一下，“可否用其他東西交換？”

“陸姑娘是聰明人。子柳確實遇上了一件難事，若是陸姑娘願意助我，事成之後在下會以慕容秀才的下落相告。”

“閣主請說。”

“我有一個線人被魔教抓住了，他的身上有我要的訊息。陸姑娘不需救人，只要幫我將他身上的訊息帶出來即可。”

“魔教，這也太危險了。何況魔教在哪都沒人知道。”

黃桂鶯被這個狡猾的商人驚出一身冷汗。一百兩黃金最多不過是要錢，這是要命啊。

“兩位進來之前我已經考驗過你們的身手了。進魔教偷個訊息應是沒什麼問題。我會幫助你們進入魔教。”

杜子柳篤定陸雪晏一定會答應他的條件。

“黃桂鶯，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前去即可。還請閣主告知線人的詳情。”

陸雪晏也明白闖入魔教有多危險，上次她不過殺入一個分站點就差點折在裡頭，她不想連累黃桂鶯。

“那怎麼行？你可是我的義妹，遇到事情就躲起來算什麼姐妹？算了，傳個訊息罷了，我陪你一塊去。”

黃桂鶯想到陸雪晏離開姑蘇後一直心神不寧，甚是莽撞，怕她有失，只得硬著頭皮陪她一塊去。

陸雪晏還要拒絕，杜子柳卻勸道，“陸姑娘還是不要拒絕黃姑娘的好意了，你們相互照應，找起人來也更容易些。”

“之鴻，將卷宗給他們吧。”

他從屏後伸出一隻雪白如玉的胳膊，那老者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卷宗，送到了陸、黃兩人面前。

陸雪晏展開卷宗，和黃桂鶯默默記住了線人的長相，將卷宗還給了之鴻。

“那子柳就靜候二位的佳音了。”

………

“魔教正在招一批俾僕，我已經打點過人牙子了，你們可以混在其中，跟著進入魔教。”

之鴻將她們送回了紹興府的客棧，跟她們解釋著進入魔教的方法。

“什麼，扮做男人？”黃桂鶯想不出如何做出男兒家的姿態，一股惡寒席上身子，結了一層雞皮疙瘩。

“做粗使灑掃活計的男人都是苦命人，舉止粗放些也很正常，不是扮做深宅大院裡端莊的小郎們。”

之鴻猜出了黃桂鶯的心思，指點道。

“那聲音？”

她和黃桂鶯雖然不似乾重活的男人那般虎背熊腰，但身材高挑修長，再稍稍易容，扮個瘦點的俾僕並非難事，但是聲音卻很難掩蓋。

“這是兩顆變聲丸，你們服下之後，效果可持續一週。”之鴻拿出早已備好的藥丸。

“一週……多給幾顆吧。”

黃桂鶯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一週怕不是連魔教內部都還沒熟悉，哪能找到人。

“一週足夠了，那人怕是撐不了一週了。你們要儘快。”之鴻並沒有遂黃桂鶯的意。

陸雪晏皺了下眉頭，難道百度閣線上人身上下了毒？

她沒在追問，抓緊時間開啟了之鴻給的幾套尋常男子所穿的麻布衣，跟黃桂鶯一起喬裝打扮了一番，服下了變聲丸。

“這衣服好難受。”黃桂鶯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果然和男子無二。兩人平日裡穿得都是綢緞衣服，這底層人穿的麻布衣有些扎人，確實不太舒服。

“多謝！”陸雪晏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自從離家之後，黃桂鶯幫她頗多，往下還要陪自己深入魔窟，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個謝字。

“怎麼這麼客氣，咱們是姐妹嘛！往後我的男人要是被魔教捲走了，你可也得來救啊。”黃桂鶯用公鴨嗓打趣著。

“魔教捲走你男人幹什麼？有病。”陸雪晏忍不住笑了下，自從離家之後她難得地會心一笑。

“說不定魔教裡哪個沒長眼的男人就愛上我了呢？”

陸雪晏看著眼前姿色平平的“男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對話要是被旁人聽到，定會以為這“他們”有龍陽之癖。

兩人將武器和多餘的物件存在了客棧，小二看她們的眼神並沒有什麼異樣。她們又觀察了一會客棧裡做粗活的男人，很快就模仿得八九不離十了。

……….

陸雪晏和黃桂鶯被人牙子送上了馬車，一起的還有十來個俾僕，馬車裡擁擠不堪，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手腳也捆了起來。

馬車一路顛簸了很久。

“這是要把咱們送去哪？怕不是要謀財害命吧？”一名膽子稍大的俾僕低聲問著，以免外面的車伕聽見。

“咱們這些人有什麼財可圖？賤命一條罷了。”

“是呀，被家人賣了死契，以後在這世上也就沒有親人了。”

陸雪晏不做聲，心裡卻有些可憐這些人。自己去探了訊息便可離開。這些人怕是一輩子都難以離開魔教了。

黃桂鶯也意外地全程保持沉默。

大概是怕露餡吧，陸雪晏想著。她們不是真男人，還是少說話為妙。

行了快一日馬車才停了下來。

在車裡呆得又悶又暈，身子稍弱的人剛解開繩子就倒在了地上。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來搜了身，便讓人將那些不舒服的送去休息。幸虧二人束了胸，管事也讓留著褻衣，沒有暴露身份。

“你們兩個身子骨不錯。難得有人送過來之後這麼精神的。”管事稱讚道。

“在家裡時母親教過我們兄弟二人些強身健體的功法，是以身子骨壯些。”陸雪晏弓著身子，形態卑微。

“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貓。”陸雪晏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叫阿狗。”黃桂鶯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阿貓也太難聽了，以後你就叫桃子吧。負責這外殿的灑掃。”

管事對陸雪晏吩咐完，又轉向黃桂鶯，“你就喚作杏子。是個話少的，以後就去公子院裡清掃吧。”

陸雪晏從未聽說過魔教有個公子，難道是魔教教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