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華正思忖怎麼回答的時候,司徒修開口了。

“她從島上回來之後,不但沒有變得健康,反而更加瘦了,她整夜難以安眠,時常做噩夢清醒之後,便再也說不著,熬到天亮。”司徒修看向他,“她往往驚醒後,便安靜的躺著,她不願說,我卻是都知道,我也陪著她,睜眼到天亮,我恨不得受盡苦楚的那人是我,我恨不得以身代替,可是都是幻想。”

“陛下的病,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需要陛下自己肯走出來,否則再這樣下去……”鄔華沒有說完,但是司徒修知道後面的意思。

心病也是致命的。

“今晚,多謝先生能坦誠相待,明日還希望新生能替夫人開些滋補溫養的藥物。”司徒修向他拱手。

鄔華連忙回禮,“自是應該為陛下分憂。”

司徒修回到屋裡,宇文惠已經睡著了,看著她安靜的絕美的睡顏,嘴角上揚。

他開著已經升到中天的月亮,沒有入睡,就靜靜的坐在宇文惠的身旁,也不敢觸控她,怕她睡得淺,被驚醒。

半夜宇文惠再一次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她睜開雙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的司徒修,

他還是穿著昨日的衣裳,並沒有睡,似乎正等待自己的醒來。

宇文惠本想問他為何沒有睡,但是看向他發紅卻神情望向自己的眼睛,宇文惠就沒開口了。

她瞬間明白了,她每每做噩夢驚醒後,他是知道了,他也陪她從黑夜到黎明,只是默默的陪伴。

宇文惠坐起來,攔腰抱住司徒修,“對不起。”她低聲呢喃。

“是我對不起你。”司徒修聲音有些乾澀,“眼睜睜看著你,卻不知如何撫慰你。”

“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柔弱了,是大施太柔弱了。”

“不,在我心裡,你是最厲害的,況且,現在是大興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司徒修想說,比起前世的隨波逐流,你已經力挽狂瀾了,但是他不能說。

“睡不著了,陪我躺一會兒吧。”宇文惠將他拉上榻。

“好。”司徒修脫下外衣,將人滿滿摟在自己懷中。

兩人低聲說著悄悄話,沒過一會兒,就雙雙睡了過去。

日上三杆,屋裡還沒有動靜。

蘇啟在外面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勐地他又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耳朵紅透了。

“蘇公子,陛下他們舟車勞頓,必定要好好歇息的,我們就先吃飯,莫要等了。”

蘇啟終是停下了步子,和鄔華兩人吃了早飯。

快午時的時候,兩人才轉醒。

宇文惠睜開惺忪的睡眼,覺得頭腦異常的清晰。

她滿足的打了一個哈欠,司徒修幫她披上外衣。

“當心身體彆著涼了。”

宇文惠簡單洗漱之後,就推門出去了。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陛下醒了,鳳君呢?”

蘇啟一接到小廝傳過來的訊息,就匆匆過來了。

“他有些累,再休息一會兒。”宇文惠澹澹的說道,昨夜司徒修喝了不少酒,又吹了冷風,大半宿的不睡覺,終是著了涼。

蘇啟似乎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耳朵再次紅了。

宇文惠發現了他的一樣,也沒有辯解。

兩人吃過午飯之後,宇文惠就問起他的病。

“鄔華先生醫術不錯,你的病如何了?”

“先給我開了溫補的藥房,又讓我逐漸加強身體訓練,臣感覺身體比之前強健上不少。”

“嗯,那就好,難得你願意拖著身子跑這麼遠的地方,家裡人肯定不同意吧。”

蘇啟揚眉撇嘴,可不是嘛,家裡的老母親都要氣死過去。可是邊界的郡何其重要,他沒有馳騁戰場的身體,心卻是要跟上。

“你好好聽從鄔華先生的話,身體將養好之後,若你願意可以去軍營中謀個一官半職,為國效力。”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宇文惠澹澹說著。

蘇啟雖出身武將之門,但是年紀尚小,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多謝陛下成全臣的心願。”

“事在人為,你把北鄔治理的很好,在這裡屈才了。”

聽到自己的聖上誇讚自己,蘇啟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還是多謝陛下當初能讓我等進宮陪駕,學了不少東西。”

“還是你們學習的好,領悟高。”

兩人不鹹不澹的打著官腔,直到司徒修的到來。

“我餓了。”

蘇啟很有顏色的讓人備好吃食,就退下了。

剛才司徒修看的眼神,明明是面帶笑意,卻眼中寒光凜凜。

兩人沒有在北鄔郡待多久,就啟程向著秦風新建成的依蘭郡出發。

鄔華對蘇啟的治療也告一段亂,看著兩人到處遊玩,有些欣羨。

之前閒聊的之後,直到王宮內有一個醫術高超的樸先生,頓時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於是等二人從依蘭郡返回時,就和他們一起回去。

依蘭郡已經處處建成,塔足本是遊牧民族,他們的固定資產不是房子,是他們的交通工具,高頭大馬。

如今,房屋錯落有致的蓋成,之前荒涼的地境,變得有了歸屬感。

放眼望去,駿馬們在草原上自有奔騰這,這幫一輩子都在漂浮的人,終於有了一個安定的家。

奈何房子蓋的太多,人口又少,於是塔足人民就開始了下一步計劃,勾引前來的遊客定居。

你們喜歡篝火晚會,我們夜夜笙歌,你們喜歡又唱又跳的美人,我們更加不缺,而且還是會騎馬馴馬的。

於是乎,等宇文惠和司徒修乘車過來的時候,依蘭郡多了好多年輕的面孔,都是男性的。

秦風已經能看出發福的肚子,看著她打著肚子,還要自己馴馬,騎馬,甚至自己殺羊烤肉,宇文惠驚呆了。

真是彪悍,而跟在身後一臉殘像盯著他的胡統,秦風只會扭頭說一聲:“廢物!”

宇文惠失笑。

秦風對於宇文惠的到來,可這是眉飛色舞,立馬好酒好肉的讓人備著。

“身體可好,我看你懷孕了,也不消停。”宇文惠笑著說。

“就是感覺肚子胖了,該幹啥幹啥。”秦風拿過烤好的羊腿,分給宇文惠。

“都要當孃親的人了,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