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黑霧前傳來清脆的響聲。

許淵興奮地鼓掌三下,燦然笑道:“不愧是南明門長老,比起另外那些個宗門,厲害許多呀!你小子姓申?好!如今在場能讓老子佩服的,有你半個!”

申長老尷尬一笑,被這魔頭瞧上,不知是喜是悲。

“藍青山!”許淵大手一揮,彎腰向前,“今日局面,還有一路解法,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許淵設下此局,便是以親傳弟子性命為要挾,請雲嵐宗入局。

藍青山面無表情,氣息沒有一絲一毫波動,只聽他冷言道:“沒興趣。”

“藍宗主?!”申長老趕緊往回找補,既然魔頭主動提出交涉,便是一線生機,為何要拒絕?

藍青山一揮手,打斷申長老言語。“謝過申長老好意,但這裡是雲嵐宗,也是雲嵐宗弟子被困,自然依雲嵐宗做法行事!”便道,“婉清!木言!”

聽見師父突然叫道自己,兩人唰地站起來,齊齊抱拳。“師父!”

“恢復如何了?”

兩人對視一眼,以他們對師父的瞭解,便猜到幾分:師父是要用強,既然如此,那便意味著......小師妹可能......二人齊聲道:“無礙!”

藍青山不過瞥了兩人一眼,道:“八成,七成...半炷香時間。”

“是!”二人立馬打坐調息。

半炷香,便需將自己修為恢復至巔峰狀態!二人皆受傷頗重,雖有靈藥固氣,但談何容易?不過,這便是藍青山帶出來的弟子!

道法自然,某些事強求不得,所謂天命不可違。但若制心一處,人定可勝天。

藍青山目光如炬,對著許淵朗聲道:“半炷香時間,放人便了,如若不然,這世間從此就不再有魔君!”

許淵見藍青山打算魚死網破,咬牙切齒,“藍青山!你別不知好歹!”

“半炷香。”藍青山不容置疑地說道。

許淵向來嬉笑處事,遊戲人間。一來是依仗絕對強大的實力,二來是對人心玩弄的痴迷。但每次面對直來直去、出人意料的藍青山,他總討不了好處。

不想,安綠山卻悠悠道:“許淵,我還有兩個徒弟在裡面呢。”他已聽見藍青山與申長老的交談,知道陣法難破,一邊撫摸著刀柄,一邊眯眼微笑,“還有一路解法,說來聽聽。”

許淵見有人上鉤,瞬間便恢復了本色,揶揄道:“還好安宗主通情達理,顧著雲嵐宗弟子性命,可惜啊可惜,這雲嵐宗此時卻姓藍!

“安宗主,我這一路解法,說來簡單,不過是兩個字:賭局!”

眾人聽了不免疑惑。按理說現在魔教可算得上“勝券在握”,直接提要求便是,為何還非要扯什麼賭局呢?

安綠山自然猜到幾分:以自己師兄的脾性,若是直接提要求,定遭拒絕,不過,若是以賭局為契機,或許有一絲可能......

“如何賭法?”

“嘿嘿。”許淵猛灌兩口酒,站起身來,看似搖搖晃晃,但卻不離死門半步,“老子許淵,說一不二,如今便暗話挑明。這陣內有我門下三星之一,此外,還有安宗主兩位得意親傳,以及...另外一個丫頭......”他故意尊敬安綠山,想惹藍青山氣憤,但卻見藍青山神情毫無變化,便覺無趣。

“是三星之中哪一位?”安綠山問。許淵手下三星:喪門星,病符星,亡神星,每人實力都在金丹巔峰,與元嬰期只隔了一層窗戶紙。但三人所擅之事卻各不相同。

“你猜?”許淵笑道。

“那便不用猜了。”安綠山道,“這三人,都不是小徒的對手,無礙。”

許淵額頭青筋暴起,這天殺的雲嵐宗.......

“然後呢?如何比?”

許淵冷哼一聲:“很簡單,我那不中用的手下,一人對著你們所有弟子,誰先從生門出來,誰贏,如何?”

安綠山暗自盤算,陣內趙頡劍修,修為最高,隱約摸到金丹巔峰的門檻,其次還有鵲兒符修,加上師兄的親傳,一個丹修,這三人能攻能守,還有丹藥支援,說什麼也不會敗下陣來……

可是,許淵為何如此自信滿滿呢?

只聽見另有一人高聲問道:

“秘境之中還有何物?!”

原來是申長老。

“嘿嘿,你小子不錯!我可是敬你七分了!”許淵咧嘴笑道,“既然是秘境,自然少不了妖獸和凶煞。”

“秘境之物,皆受佈陣之人控制,這不公平!”申長老道。

“公平?嘿嘿...哈哈哈!”許淵狂笑,“這陣中,我手下一人對上你們那麼多親傳,什麼符修、劍修、丹修,這就叫公平?”

“這......”申長老一時語塞。

“哼!老子魔君許淵才不似你們這一幫偽君子!就讓我告訴你們,什麼叫公平!這秘境中所有妖獸凶煞,對陣中所有人一視同仁!”

“我們憑什麼信你?”有人問道。

許淵聞聲望去,威壓釋放,那人似要窒息!“就憑老子說一不二!”

安綠山不過輕輕一揮,霸道的勁風將威壓吹散。“賭注呢?”

“賭注嘛......”許淵若有所思,“若你們贏了,我乖乖溜走,絕不惹麻煩。若是我們贏了,嘿嘿,多少得討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安綠山問,他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白虎玉。”

眾人一驚,立刻有人吼道:“不可!”

白虎玉乃封印魔王的要物之一。此外,還有青龍石,朱雀盞,玄武筆,由雲嵐宗、問劍窟、南明門、靈器樓分別看管。此外,還有最重要一件物品:雲水閣的還魂丹。

“哎哎哎,這白虎玉乃是雲嵐宗的東西,關你們屁事?”許淵嘲笑道,“再者說,哪怕我魔教拿到白虎玉,還有其他這樣那樣的東西沒有呢,擔心個什麼勁吶?”

“這東西事關重大,藍宗主不可意氣用事!”某長老勸道。

“喲,你們是認定我那個不中用的手下會贏了?”許淵道,“感謝啊,感謝!”

“你!”

“哎喲,這就是你們名門正派的做法!”許淵道,“在場的各位——”他看了看方才沒被自己靈壓震暈的五宗之外的人,“堂堂正派宗門,居然為了一塊玉,寧願放棄自己親傳弟子性命,漬漬漬,這要是傳出去,五宗的面子往哪兒擱喲。”

“誰說要放棄自己弟子性命了?”安綠山大喝一聲,氣勢攝人。

許淵鼓掌拍手,“好!不愧是安宗主!可惜呀,這白虎玉由不得您說了算。”

眾人都看向藍青山。

藍青山沉吟半刻,目光灼灼,緩緩道:“賭。”

“藍宗主!”申長老慌張伸手,“不可呀!”

其餘五宗長老跟著附和。

藍青山不顧眾人反對,道:“我對自己弟子有信心。”

“這哪是信不信心的問題!若是魔王解封,重臨世間,生靈塗炭啊!怎能以萬千性命冒險?”

藍青山目光一寒,“怎麼,就能以我弟子性命冒險了?”

宗人一凜。

“這,這,這……”

“哼,若我雲嵐宗真輸了,你們其餘四宗看好自己那一份不就成了?”

藍青山意味深長地看了安綠山一眼,對陣許淵說道:“許淵,你這賭得太不豪氣!”

“哦?”許淵癟嘴,目露兇光,“你方才是說...老子不夠豪氣?”

“自然。”藍青山看了一眼婉清和木言,二人恢復比預想中慢。“不妨如此,一炷香時間,若我和安師弟的親傳都沒破陣,或你的手下率先破陣,便是我們輸了,白虎玉雙手奉上!

“不過...”藍青山眼裡閃過一抹金芒,“能不能有命拿回去,得看魔君的本事了。”

許淵先是一愣,然後輕聲笑起來,笑聲逐漸癲狂,凶煞之氣以許淵為中心爆裂開,“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自己的命硬不硬!就這般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