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絕十方陣

“呸！”

許淵吐出一口淤血，不屑一顧地擦擦嘴。他背靠黑絕十方陣，黑霧如洶湧海浪般衝擊著他的後背。

有點疼，但還挺舒服。

他歪起嘴角，一抹寒光暈上眼眸，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

驚訝、氣憤、疑惑...很好，那麼多表情浮現在沽名釣譽的正派人士臉上，很精彩！

“哼，哼...哈哈，哈哈哈。”

他怪笑著坐下去。一股極強的靈壓伴隨著笑聲釋放，震懾心神！

他看著自不量力的小丑們一個接一個昏死過去，還有些人簌簌發抖，嘴唇發白，正用全部精力抵擋。

哼，無能鼠輩。

他反倒長嘆一口氣，一邊哎呀哎喲地呻吟起來。

“疼，疼，疼疼疼。”好不容易挑了個舒服的姿勢，他便指著藍青山和安綠山道，“剛才那幾招...真是不錯...不錯，不錯！打得好！”他拿起酒葫蘆，“就是，太他媽疼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兒，吃不消嘍！”

許淵一番話，好似自己是位神仙前輩，對著後輩小兒誇讚。其實，他年紀與藍青山、安綠山相差無幾。

哪怕是口頭上，也爭個輸贏——魔君許淵，什麼時候吃過虧呢？

許淵自顧自仰頭喝酒，渾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剛才硬生生吃了一掌，也似無所謂一般。

人群中，一些長老氣不過，想趁著許淵飲酒缺乏防備之際，動手擒住，嚴刑拷打，滅掉魔教氣焰。

正準備動身，便聽見大喝一聲：“住手！”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申長老長身直立，嚴肅而緩慢地搖搖頭，他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許淵和他身後的神秘而濃厚的黑霧。

“申長老，為何阻止我們？”某位長老不解地喝道。

“咚，咚，咚——！”

這時，傳來沉悶渾厚的三聲敲打，彷佛水面之下的擂鼓聲。

眾人被聲音吸引，只見許淵左手倒酒入喉，右手二指緩慢而有力地敲擊在黑霧之上。

“不要輕舉妄動。”申長老一字一頓地說，與其說是請求，更近乎於命令。

“死門，一直捏在他手裡。”申長老道，“你們覺得是自己的劍快，還是他的手快？”

“不試試，怎麼知道？”某位長老道，“在場的哪一位不是五宗裡面的精英？一起出手，難道還拿不住一個魔君？”

的確，本次問道五宗裡除了各大宗主掌門未到，均派了各宗長老觀戰。叫囂得最厲害的多是問劍窟、靈器樓的長老。雲水閣長老多以救治傷員為主，本就不喜武力為先。而南明門精通符籙陣法，以申長老為資歷最高，連他都對黑絕十方陣感到棘手，剩下的人，也不敢妄言。

至於雲嵐宗宗主藍青山...他此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許淵身上。救徒心切是其一，但還有其二，他知曉許淵的實力與脾氣，不信他敢一人獨闖雲嵐宗——那麼，他如此做法又有什麼目的呢？......難道是為了那個東西？

問劍窟長老因莫大長老受傷，本就憤憤不平，全都握劍在手，呼喝道：“一起上！把魔頭許淵拿下！”

“你們是瘋了嗎？！”申長老怒喝。

“哼，你們南明門就在後面當縮頭烏龜得了！”

言罷，五六位長老執劍拿器，便要圍攻而上。

唰——！

一道寒光閃過，瞬間，眾人只覺地動山搖！聽見震耳欲聾的轟鳴，眼前飛沙走石，土地皸裂！

接著，眾人才感受到一陣肆無忌憚的靈壓宣洩！與許淵方才的威懾人心的靈壓不同，這次所有人心頭一緊，彷佛有一把刀已經懸在自己脖頸，生死就在一線間！

安綠山站在眾人之前，右手握著那把血紅彎刀，刀身散發出陣陣死亡氣息。他的身前一道長長的溝壑向遠處延申，似乎看不見盡頭。

他竟一刀斬裂了大地！

“你，你這是做什麼？”

“申長老說的是。”安綠山冷冷地說，“煩各位高抬貴腳，暫時不要跨過這條線。”他收刀入鞘，兇狠的目光掃過那些叫囂的長老們，“我還有兩個不中用的徒兒困在陣中。”伴隨而出的殺氣，驚得眾人汗水簌簌直下。

雲嵐二山，其中任何一位都是在場眾人惹不起的存在。

眾人不發一言，只顧你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皆不敢再動分毫。

“好！好刀法！”許淵高興地拍起手來，“不愧是安宗主，這一刀，普天之下，怕是沒人敢硬接。佩服，佩服！”

安綠山眯著眼看向許淵，“再喝點吧，等一會兒怕是沒命享受了。”

“不急，不急，我這葫蘆深，酒夠！”許淵大喝一口，“命也夠！”

申長老長舒一口氣，看著那飄動無形的黑霧，暗自將拳頭捏得發白。

黑絕十方陣，已是難纏至極，更何況再加上一個魔君許淵守在死門......

若是我師兄在場，或有解法。他的視線悄無聲息地掃過全場，除了藍青山半隻腳踏入“仙人”境界，剩下修為最高的便是安綠山仙人之下無敵的“羽化”境。

但也不敢保證能一擊命中。

那可是許淵，同樣“羽化”巔峰境界，可能還不止如此......

他一時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申長老，能破解這個陣法嗎？”藍青山問道。

申長老無奈搖頭。“藍宗主，這黑絕十方陣以十方陣為基礎，魔頭坐著的位置便是十方陣死門所在。”

藍青山點點頭，等著申長老繼續說下去。“若是十方陣，到還有解法，可這棘手的，便是那黑霧。

藍青山看著十方陣內彌散遊走的黑霧，不禁皺皺眉。“這黑霧還有機關？”

“黑霧不過障眼之法罷了，最核心的，乃是它所遮掩之物——人為秘境。”

藍青山瞳孔收縮。秘境乃自然天成，真有可能人為造出來？

“哼，”申長老似笑非笑，“這回魔教可是大手筆，不知動用多少力量，才能搞這一出。”

“這人為秘境與天然秘境有何區別？”

“秘境大小自然是趕不上天然生成。但有其二，最讓人頭疼：一，既然是人為的，所以我們無法預料這秘境裡被‘人為地’放入了什麼東西；二，人為秘境同天然秘境一樣，只能從內部破解，除非能借以天道之力，才可能從外部打破。”

“也就是說，哪怕我們解開十方陣，也沒辦法打破秘境救人？”

申長老思索一陣，“除非我們從生門入手，或有一線生機——但此刻魔頭嚴守死門。這秘境依附十方陣所成，十方陣死門若毀，這秘境恐怕......”

“如何？”

“輕則永世不開，重則直接坍塌毀滅。”

“那...”藍青山眼神裡流過一絲苦澀，瞬間便被寒芒替代，“這便是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