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拉練，沒有任何懸念，所有專案的第一名仍舊是華文滔。
只是教官在統計時，有些意外的看著射擊專案排在第二的居然是戴旭閣。
教官對著戴旭閣喊道：“戴旭閣。”
“到。”
“射擊第二，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戴旭閣嘴抽了抽。
努力？怎麼努力，他還不夠努力麼，都第二了。
至於第一，那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也是因為這次拉練，讓戴旭閣突然被不少軍官看到。
大家都是軍人，有人向前打了第一個招呼，在得到一個輕聲的回覆後，就有人壯著膽子上前請教了，“戴少校，不知道能不能問問你是怎麼聯絡，才能進步這麼快的？”
“一直練，不停的練。”戴旭閣說。
不遠處的馮清洋聽到後，嗤之以鼻。
不過問的人卻贊同道：“確實應該多多聯絡，戴少校一天都聯絡多久呢。”
戴旭閣看著他，“靜態對點射擊五百次，動態對點射擊五百次。”
他說的都是事實，不為別的，別人問，他就答，僅此而已。
若還有其他，那就是……戴旭閣想到戴菲，連她那樣的人在被他帶去的圖紙裡看到那些兵工廠的師傅們，情不自禁寫下的誇讚的話語時。
卻只會低頭難掩失落的說，“不，我只覺得我學的太少會的太少……”
他突然懂了，她沒有說出的含義。
若他們每個人再強大一些，是不是就能早點結束被侵略的日子了。
一到軍營下值的鈴聲響起，華文滔和戴旭閣默契的收拾好東西離開。
正要上前準備跟華文滔問問新式武器的馮清洋看到這一幕，面色鐵青。
他今日的拉練成績，才不過將將中等，若不是他早早的提前去申請前往北方，怕是很難在浦上軍出頭。
他需要一個機會。
遠處的天空，黑雲堆積。
“這天，怕是要下暴雨。”一頭傳來跟他日常一塊練習的人的聲音。
馮清洋此時卻沒有心思應付他的閒談，“我家中還有事，先行一步。”
軍營在浦市郊區，日常回城，馮清洋只能騎著家中淘來的腳踏車。
果然在半道，趕上了暴雨。
馮清洋的眉宇間陰沉的能滴水。
待到終於到了家，全身上下早已全部溼透。
陰冷不悅的情緒交織複雜。
待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他腳步一轉對著叫他吃飯的母親說道：“我去看看清宇回了沒。”
小弄堂窄，一下雨傘只能斜著，而且就是打著傘也不免被屋簷上的雨滴滴到，腳下又到處都是積水。
等到了馮清宇家，剛剛才換上的衣服已經又被打溼的差不多。
家裡只有嬸孃和堂妹在，看著馮清洋過來，膽小的堂妹立馬躲在了她娘身後。
馮清洋的嬸孃看著這個越發駭人的侄子，也不免有些打鼓，“清洋來了，可是有事？”
馮清洋掃了一眼屋內，問：“清宇呢？”
本是長輩的嬸孃，莫名被問的有些侷促不安，“去上學了，許是被雨耽擱了。”
不怪她們一家如此，實在是馮清宇的學費都是馮清洋給的，若不然，就靠著她男人在碼頭給人扛麻袋幹苦力，哪裡有錢送他去上學。
“讓他回來了，無論多晚都去找我一趟。”
嬸孃連忙點頭，她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他大學畢業能有一個好工作。
自然不敢得罪這供著兒子的堂侄。
馮清洋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此時，馮清宇確實也是被雨困住了，只不過不是被困在學校，而是浦市歌舞廳。
沒錯，就是那個當初戴菲和孟隨悅為了他打架鬧上報紙的歌舞廳。
歌舞廳裡同馮清宇一道的除了孟隨悅，還有其他幾個男男女女的同學。
“明天就是校慶了，也不知道戴菲會不會來。”孟隨悅小聲嘀咕。
“我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她會來。”馮清宇說，“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這話大家是信的，當初大家要看她的那頂皇冠，她第二日就帶了出來，完全沒考慮皇冠的價值。
想到以往，就有人唸叨，“菲菲好久沒跟我們一起玩了。”
“是啊，也好久沒上學了，都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吧。”
“前幾天，浦市商會選舉新會長，我跟著父親出席倒是看見她了。”有位穿西裝的男學生說。
孟隨悅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開口，“商界會長選舉，她去做什麼？”
“她接了戴氏商行啊。”男同學接話，“我聽父親說，如今戴氏上下都是她在管理。戴氏著火那麼大的事情，她都撐起來了，還號召浦市商界同行一切做了不少事情，這次選舉她有很大可能接任商會會長。”
難怪，父親那晚回來無緣無故的罵了她一頓。
說她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跟別人一比她就是個廢物。
原來，那個別人，就是戴菲！
又是她！
孟隨悅狠狠跺腳，冷笑嘲諷，“就她？怎麼可能？”
是啊，這樣的事情放在一個月前，說戴菲可能會當選浦市商會會長，怎麼可能呢？
可就是這樣不可能，如今的戴菲，在浦市商界是有話語權的。
跟著她做生意，不只能賺錢還安全。
沒有商人會跟錢過不去，更不會有人不想安生的做生意。
所以，當戴菲當選浦市商會會長的訊息刊登在第二天的報紙上時，大家清楚的知道，浦市的格局要變了。
馮清洋一整晚都沒有等到馮清宇。
他黑著一張臉，在馮清宇的學校門口堵著正拿著報紙喋喋不休的堂弟。
馮清洋吸了一口涼氣，閉了閉眼。
“你昨晚去哪了？”他問，“才多大，就夜不歸宿。”
他早上先去了馮清宇家，知道他一晚上沒回來，且經常夜不歸宿。
馮清宇充耳不聞，指著報紙，“哥，菲菲當選會長了。”
“什麼？”馮清洋眉頭一豎。
他皺著眉拿過報紙，看著上面的頭版頭條。照片裡的那個一身白色襯衫，西裝褲，梳著高高馬尾的女孩接過上界商會會長手裡的任命書，落落大方。
這是戴菲？
馮清洋這時倒是想起了他來找馮清宇的目的，“你最近見過戴小姐嗎？”
馮清宇的眼裡有幾分悵然，卻在下一秒，突然迸發出光亮。
“菲菲。”
馮清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華文滔親自開啟車門，牽著她下車的畫面。
下車後，還給她細心的整理了一下披肩。
而在他們身後，是一隊浦上軍軍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