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啥?”

“瞅你咋滴?”

抬手噗嗤就是一刀。

耿昊半點兒都不磨嘰,沿途所過,只要有邪修敢跟他甩臉子,丟各種奇怪目光,當場解決。

連“你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

邪修當場就炸了窩。

他們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在自家老巢,怎麼有人敢如此囂張。

這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能行?

於是,一群邪修聚在一起,便要出手弄死巨人。

可是,他們很快就尷尬了。因為他們這邊剛聚好人,那邊,耿昊早就跑沒影了。

……

“小籃子,你們邪修也不行啊!”

耿昊一邊疾速飛馳一邊抱怨,“就不能蹦出來兩個頭鐵的讓我砍砍,這群小卡拉米連讓我停下來多揮兩刀的本事都沒有。”

大花籃額頭冒汗,不敢吭聲。

你什麼修為,自己沒點兒逼數嗎?

修行幾百年,真是頭回見到殺性這麼大的人。

不行,我得再跑快點兒。

不然總感覺有人拿鐵刀給我刮汗毛,涼嗖嗖。

於是,鏡花城邪修便看到了一幕詭異場景。

花滿閣馬屁精掌櫃跟被人踢了一腳般,撒腿狂奔,一個肩扛巨刀的小巨人悠哉悠哉跟在他身後,在巨人身後,跟著一個漂浮在半空的黑棺……

哦,對了,棺木上還盤腿坐著個碎瓷娃娃。

眾人都看懵圈了,議論紛紛。

“馬屁精這是被追殺了?”

“放屁,他的為人誰不知道,又滑又膽小,要是被人追殺,他早就大呼小叫的喊人了。”

“不是追殺……那這是……”

“估摸著是又淘到了新奇玩意兒,急著去給長老送禮吧。不得不說,人家能穩坐日進斗金的花滿閣三百年,還是有道理的,這機靈勁……嘖嘖嘖,咱們拍馬都趕不上。”

“扛刀巨人,黑木棺,瓷娃娃。這禮送的還真是新奇,得,下一個十年,花滿閣掌櫃位置又是他的了。”

“奇怪,那瓷娃娃,我瞧著怎麼有些眼熟呢……”

……

有大花籃這個內鬼帶路,耿昊省了不少心。

除了剛出骨窟時宰了幾個沒眼色的憨瓜外,其後,沒有任何人再蹦出來阻攔他。

一路暢通無阻,直奔黑峰山巔。

不得不說,老畜牲的巔峰靈主風範相當到位,整個山巔,方圓百米,只有一座小木屋孤獨聳立,其他啥都沒有,單看這住房條件,誰來都得豎大拇指:

道法自然。

此地必有高人隱居。

大花籃在木屋前站定,轉頭看向耿昊。

“關押燕酒歌父子後,大長老意志逐漸消沉,氣色十分不好,開始深居簡出,很少再見族人。”

“往常,我們都是在門外匯報事情。”

男孩:“老畜牲狡猾的很,此刻,他估計正忙著煉化我的靈種呢,哪兒有功夫搭理你們這些糊塗蛋?”

耿昊瞧瞧面前的小房子,又瞧瞧自己的鐵刀。嘿嘿一笑。

“忙點兒好啊!”

“忙點兒無法分心他顧,正適合我偷襲。”

他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搓搓手掌,而後舉起鐵刀,吆喝道:“你們都往後稍稍,我先來上一刀。”

“連屋帶人,我爭取一刀幹挺這老狗。”

說著,他便要放大招。

大花籃當場就驚了。

要知道,他現在跟耿昊是在一條船上的人,所作所為,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耿昊要是能贏,他還有幾分活命機會,耿昊要是失敗……與其被大長老抓住折磨,還不如自己抹脖子自殺來的痛快。

結果……

自己剛帶人來到大長老老巢。

巨人就信心滿滿地跟他說:“來一刀,爽一爽。”

拜託,要不要這麼莽啊!

巔峰靈主要真這麼好殺,還用你出手。

眼瞧耿昊已經開始激發血氣,大花籃當時就急了,他衝上前,猛地一跳,一把抱住巨人胳膊。哀求道:

“英雄,冷靜,要冷靜啊!”

“你這一刀下去,聲勢驚天動地,大長老會怎樣不知道,但鏡花城絕對會啟動城池戰爭形態。”

“到時,咱們逃都沒地兒逃。”

“何況,這裡沒那麼簡單。”

“這木屋看似尋常,實則是一處秘境入口,大長老根本就不在木屋內,他在秘境內呢。”

“哦,你說的有道理。”耿昊點頭,手中繼續向鐵刀灌注血氣,“這樣的話,就不得不砍兩刀了。”

“一刀砸爛王八巢,一刀剁了他的烏龜頭。”

大花籃當場就瘋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啊!

不是沒見過莽夫,但真是沒見過這樣不管不顧的莽夫,話說,你運籌帷幄,把我拉進泥潭的睿智呢?

怎麼摸起兇器,就跟變了個人一般。

無論心中怎麼想,大花籃有一點很清楚。

巨人這一刀砍下去,驚動鏡花城防禦,轟出大長老,倘若不敵,他或許有本事帶著燕酒歌父子逃跑,自己絕對死定了,絕對會被折磨的比野狗還要慘。

“英雄!”大花籃急了,瘋狂向外拋底牌,“真沒必要蠻幹,我有辦法進入秘境讓你見到老畜牲。”

耿昊詫異地瞥了大花籃一眼:“你有這本事?”

大花籃臉色微紅:“不瞞你說,相比於其他人,大長老還是比較寵我的,早些年,他甚至有過將女兒許配給我的打算,可惜,千鏡小姐死活不同意。”

耿昊一愣。

我去!

這位仁兄該不會是大鬍子老婆的忠實舔狗吧!

別說,就看他這臉皮厚度,也不是沒這可能。

“那就別磨嘰了!”耿昊持刀在手,蓄勢待發,“趕緊帶我進去,砍死老畜牲,咱們還得跑路呢!”

大花籃翻了個白眼。

耿昊身上的殺氣他感受到了十成十,至於跑路的意思,他半點兒都沒看出來。

當然,他可沒膽跟一個屠夫講道理。

為防止耿昊再起么蛾子,大花籃當即從儲物戒內摸出一枚玉石符籙,連掐指訣,啟動符籙。符籙閃動靈光。

不多時,傳出一個蒼老嘶啞之音。

“不是說了無事不要打擾我嗎?”

大花籃身子一僵,神情嚴肅道:“倘若是尋常事,小人是萬不敢叨擾長老的。實在是此事非比尋常。

“今日花滿閣收到一座棺槨,頗為神異。小人一時拿不準其價值,特地來請長老掌掌眼。”

大花籃也是生意人。

明白送禮乃是一門兒大學問。

要是直白告訴大長老給他送禮,他鐵定不收,畢竟手鏡花族掌舵人,赤裸裸收族人東西,多丟人。

委婉一些說。

請長老掌眼!

這就好聽多了。

大長老要是一時看不明白怎麼辦?

那就留下接著看唄!

啥時候看明白,啥時候為止。

這樣的事兒,大花籃做過不止一次。

至今,請大長老掌眼的物件兒,沒有一件大長老看明白過,也沒有一件再回到過他手中。

大花籃“行話”一出口,老畜牲就知道“有”了。下一刻,木屋房門大開。

望著門後黑漆漆的洞口,大花籃腿肚子開始哆嗦。人家要“禮物”,結果他給送進去一個“殺才”……他都不敢想象得知真相的老畜牲要怎麼搞他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

收好傳訊符,閃身到一旁,躬身彎腰,對耿昊比出一個您先請的手勢:“英雄,我就送到這裡了。”

“祝你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瞧著大花籃的恭敬嘴臉,耿昊摸了摸下巴,一臉玩味道:“老話說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現在就想臨陣脫逃,我覺得差點兒意思。”

大花籃眼睛當即就紅了:“你說過……”

“你給我進去吧!”耿昊根本不聽他說話,大手一探,摁住他的腦瓜皮,薅起來就扔進黑洞。

而後,他也不猶豫。帶著黑棺和男孩兒大踏步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