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陽聽到李元春這樣的回答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是繼續道：“即便是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將更多的心思花在學業上。”
李元春冷笑一聲：“這還用你說？”
“待到你心性穩下來，那些你想知道的，我自然都會告訴你。”
李元春也並非真的蠻不講理，加上年歲還小，沒經歷過多少，悶聲悶氣地便接受了自家兄長的主動低頭。
李元春和李墨陽又聊了兩句便離開了，月如的手攥得很緊。
來這裡聽這樣一番話，應該是李墨陽刻意安排好的。這是在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但李墨陽大概是沒把她放在眼裡的，所以根本不在乎她長相，更沒有親自見她。
這對於月如來說是一件幸事，李墨陽若真的要見她，即使她蒙著面巾，也別想躲不過那雙毒辣的眼睛。
月如心懷不安地回了李元春的回春園，一回去問柳就風風火火地跑來。
問柳拉住月如的手，臉上盡是焦急和擔憂。
“月如剛剛你去哪了？春生少爺沒見著你都發火了。”
月如看向問柳，她道：“問柳姐，我看天相，近期可能會有倒春寒，記得要多穿些，免得著涼染了風寒。”
問柳覺得月如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但她急著把月如給帶去便沒有深究。
“先不說這個了，春生少爺還等著要見你。”
月如點了點頭，跟著問柳走了。
李元春沉著一張臉，殷紅的唇抿著，月如很熟悉這樣的表情，李元春是在等著她去哄。
都等到這一天了，月如不想惹李元春惱怒錯失出府的機會，所以她走了過去，主動握住了李元春的手。
李元春一觸及到那軟嫩的小手，表情有所緩和，但還故意陰著臉。
月如只好用兩隻手包住李元春的手掌，她的手跟李元春的手比起來小太多了，怎麼包也包不住，只是在上面來回蹭著。
“少爺，月如只是覺得有些悶，出去走了兩圈。”
李元春終於捨得開口了，他道：“你的膽子越發大了 。”
月如道：“我沒敢走遠。”
李元春反握住月如的手，將那小手團在自己的掌心。
“真冷。你是故意把自己的手弄得這麼涼想讓本少爺幫你暖嗎？”李元春的手很熱，一小會的功夫月如的手也暖了起來。
要是換做平時，月如或許還會大著膽子問一句，少爺你會心疼月如嗎。
但現在月如已經沒心思去用這些話語讓李元春對自己多點憐愛了，她呆呆地沒有回話，只是盯著兩人握著的手發愣。
李元春沒把月如的異樣放在心上，他帶著月如出府。
本來是備好馬車的，但是李元春覺得這樣就沒意思了，只讓幾個侍衛遠遠地跟著。
上巳節的熱鬧程度不輸元宵節，只可惜元宵節那天月如沒能出來。
陽春叄月，繁花盛開，年輕的男男女女都趁著這個日子或是上街或是踏青。
女子往往都會隨身準備香囊，若是看上心儀的男子便會送上。
每年那些個俊秀風流的少年郎總是能收穫許多香囊，惹來一片讚譽。
月如遠遠地就看到了樓上有姑娘手中捏著香囊，含羞帶怯地望著下方，當她的情郎走過，那姑娘努力地將香囊丟擲。哐噹一聲，誰想到那香囊直接砸到了人頭上。
即便月如心情不佳，見了這樣的一幕也忍不住發笑。
李元春看了眼月如，又看了眼前方的小小混亂，他似乎對這種事不屑一顧。
“這有什麼好笑的？”然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元春的心裡既有著點期待又有著點不滿。
他之前就注意到月如有偷偷縫製香囊，是他喜歡的樣式，估計就是要等到今日送給他。
這種東西哪日送都是也一樣的，難不成只有在今天送才有意義？
這時月如搖了搖頭，她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道：“回少爺的話，一點不好笑。”
李元春的眉頭蹙了一下，他不喜歡月如這幅沒有表情的冰冷模樣，他情願月如對他露出害怕的表情也好過這樣。
但讓他哄人那是絕無可能的，李元春反倒冷哼一聲：“是我把你的脾氣養大了，還敢在少爺面前擺臉色了？”
月如抬頭看向李元春，她不情不願地扯出一個笑容，梨渦都沒有平時看起來那麼甜了。
最重要的是，月如的眼眸中有著李元春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對上月如的眼睛，李元春心中那股久違的煩躁感又重新襲來。
心中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月如就像枝頭的梨花，風一吹就會飄散著消失在風中。
一陣風颳過，風中卷著花瓣從兩人身旁拂過，有幾片花瓣還落在了月如的肩頭。
李元春別開了眼神，他道：“你這幅哭不哭笑不笑的模樣更醜了，走，今天就算本少爺大發慈悲，帶你在龍空城裡好好逛逛。”
龍空城的繁華盛景，這個季節正是桃花和梨花盛開之時，成簇成團的花朵如煙似霧，美不勝收。
除了樹上的話，商販賣的花也是十分嬌豔美麗， 路上走過的不少姑娘遇到這種攤子都很難不買一枝花走。
花兒開得熱鬧，人聚集在一起更是熱鬧。
各種小吃飾品的吆喝聲十分響亮，還有那畫師專挑在梨花樹下給人作畫，二十文一幅，光衝著那棵百年大樹下紛飛的花瓣，大家也就忽略了畫師不算精巧的畫技。
除此之外還有賣花燈賣面具的，月如見了不免多看兩眼。
李元春以為月如是喜歡，便非讓她挑幾個買。
左右不是花自己的錢，月如也就沒有扭捏，隨便挑了幾個自己看著順眼的。
不知不覺就買了不少，買來的東西都讓侍衛拿著，買了不少東西的月如倒是兩手空空。
“少爺，我想吃湯圓。”月如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攤。
李元春看了眼，表情有些嫌棄，“你若是想吃，回去讓廚房給你做。”
月如搖了搖頭：“那不一樣的。”
李元春問道：“難不成外頭的還能比福王府裡的好吃？”
“那倒也沒有，只是在外面吃的感覺和在王府裡面吃的感覺不一樣。少爺，你就讓月如吃一次吧，月如好不容易才能出來一回。”
李元春也是有些心軟的，他告訴自己他這是不想看到月如回府之後又待著張臉讓他看著眼煩。
“那就允你一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