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覺得他這個人還有一點點良心,不是那種冷心冷肺的。

就算是一不小心忘記她這個小小地築基期受不了寒冰劍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已!

雖然她作為元嬰大圓滿的修士,身軀皮糙肉厚。

可是現在乃是實打實的築基期,這是能夠試探的嗎?一個不小心若是被凍到傷了根基,影響她將來的道路她要找誰說理去?

提前是她知道。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

直到行至一處眼熟的山谷之上。

而這個時候的寒冰雪劍也已經放慢了速度。

阿瑜起先不過是往下稍稍掃了一眼。

原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微微一愣,又特意低著頭再看了幾眼。

不管是山是水,還是樹,竟然都透露出了無比熟悉之感。

也讓她臉色慢慢地變了。

這條名為碧溪谷的地方乃清山宗山門外的一處特有山谷。

裡面鳥語花香,就像是一方世外之地。

曾經的阿瑜很多很多次,心中感到迷茫無措、傷心難受的時候,都會來這裡轉一轉。

看看這些讓人心中開闊的景色,心情也會跟著開心起來。

這裡緊挨著清山宗,也沒有人膽敢跑到這裡來撒野。

山中很多靈獸,它們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極其通人性,不會對人類產生什麼威脅。

反倒是極其親近清山宗弟子。

阿瑜對這個地方可謂是印象極深,所以當突然看到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恍惚。

許久才轉頭看向身前的白衣真人。

“師父,我們這是去清山宗嗎?”

她的聲音像是沒有根的羽毛漂浮在空中,總讓人覺得沉沉浮浮,不太真切。

白衣真人像是聽出了這話語中的不對勁。

轉頭看她的時候,卻又看到一張平靜至極的臉。

“不錯,清山宗大長老洛風華修為已至元嬰大圓滿。”

“廣發邀帖,西洲所有宗門都會上門恭賀。”

“為師正好在這附近,也就先過來等著了。”

元嬰大圓滿境界……

阿瑜顫顫抖抖的想,洛風華的修煉速度不可謂不恐怖。

他一定是在這幾年當中經歷過什麼不為人道逆天的機緣。

不然的話,從他金丹期破境到元嬰期,不可能區區十幾年的時間竟然就到達了這個恐怖的修為。

聽到這個訊息的阿瑜剛剛差一點就要跪倒在地面。

原本以為她有了報仇的希望,也終於把丹田修復完整,現在卻告訴她,洛風華已經不在她原本的修為之下。

這簡直讓她無法接受。

也深深的明白過來,若是這次跟著白衣真人跑到清山宗,被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活路。

要說讓這個才認識不久的“師父”來救她,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他們都沒有安什麼好心。

阿瑜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的命有多重要,能夠讓他為了自己和整個清山宗作對。

可是她心中的不甘有一半是因為洛風華那個所謂的伴侶。

美的像是天仙一般的容顏,復活她的前提就是要自己肚子裡面孩子的命。

真是美的邪惡,美的噁心。

從心底湧出來的不服氣和痛意一直在她腦中作祟。

又被她毫不留情一巴掌把那絲不服氣給扇到了九霄雲外,自己這不甘心,可真的是不知好歹。

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是什麼修為,那狗東西如今又是什麼修為,竟然還想著躍躍欲試的去看一看瞄一瞄,想著能夠報仇雪恨。

可是話又說回來,哪怕她自己不願意,卻也已經無可奈何。

自己難到要和白衣真人開口道:我不想去清山宗,立刻把我放下來,要去你自己去這類的話嗎?

好吧,若是自己說了出來,那就根本不用等到了清山宗被別人滅了,可能就在這白雲之上就能被人一巴掌給拍暈。

還沒有落到地面就直接翹辮子。

阿瑜腦中天馬行空地想著,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連什麼時候到了這清山宗門外都不知道。

直到寒冰劍從天上直墜而下,她才在突然地失重之下回過了神來。

竟然就這樣到了,她還沒有想好如何掩飾!

最後只能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最後悄悄咪咪的躲在了白衣真人身後,順便裝成羞答答的開口說的一聲:“師父,我怕生。”

“還請師父,千萬不要讓弟子單獨在某個地方停留。”

白衣真人聽到她這句話後,不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神神秘秘古靈精怪的便宜弟子,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索性也不想再管,而是當做沒有聽到一般,抬眼看著宗門外的結界處,那裡此時裂開一道口子。

接著從裡面走出了兩個巡視弟子。

穿著淡紫色的衣袍,一男一女。

清山宗的外門弟子一律著淡藍色,淡紫色的樣式是內門弟子才能夠穿出來的。

兩人看起來對白衣真人也不太熟,隔得老遠就停下了腳步,似是非常忌憚白衣真人的修為。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見對方都不認識,一番商議後,男弟子走上前來開口問:“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前輩?”

“可是來我們宗門參加典禮?”

“能否出示一下請柬?”

白衣真人沉默的有點久,連躲在他身後的阿瑜也不由看了他一眼。

自己這個師父模樣不對,不會是沒有帶請柬過來吧?

下一刻果然就見白衣真人開口道:“請柬不在我的身上。”

“不過想必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請柬的吧?”

還真的被猜中了。

阿雨暗戳戳的想,沒有帶請柬,其實挺好的。

最好這清山宗的兩個人不給白衣真人進去,然後他惱羞成怒把這個兩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打得落花流水。

兩方從此結下了仇,也就不用參加這勞什子的典禮。

自己也就安全了。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忍。

清山宗的兩個紫衣弟子想了一會兒,還是由男弟子開口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白衣真人。”

這個稱呼讓眼前的兩個人不由神情大變。

接著兩雙眼睛再次看向眼前之人的時候,眼中卻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他們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的神情?阿瑜也有些好奇。

尤其是自己這個便宜的師父長的禍國殃民的模樣,難道他們的定力如此之好?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