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得一批,開始撞門,好在這是一扇老舊的門,我撞了幾下門鎖就掉了,我趕緊就竄進去了。
她割腕了,血不多,沒有割破動脈,我眼疾手快狗嘴上去就把刀叼走了,扔哪去呢?扔廁所,我真是個機靈狗。
我把刀扔進馬桶,趕緊搖著尾巴又進了屋,她呆若木雞,滿臉淚痕地看著我,我決定逗她笑笑,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於是我給她表演了一個抬腿舔屁眼兒。
由於我身體僵硬,我光看著屁眼兒在我眼跟前,就是舔不到,我伸著脖子費勁。
“團結,你是成精了是不是?”女孩說話了。
我放棄了,湊到她跟前,用腦袋蹭她的手。
其實我覺得我應該舔舔她的傷口,這樣我就表現的更像一隻狗,但是我沒舔,首先,我真的不是一條狗,其次,這丫舔了別割腕沒死成,傷口感染了死了,我這叫做成什麼事兒了。
她的手撫摸著我的腦袋,摸了幾下後,她又哭了,“團結,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我往前蹭蹭,貼住她的胸脯,她抱住了我。
沒一會,她就鬆開我了,我還以為是我哪做的不好。
“團結,你的毛有點扎我。”她說。
我……
“你放心,我不死了,我死了,你自己怎麼辦呢,我們倆好好活,反正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很快就會結束了,團結,我們到時候一起去新的地方生活。”
好,我明白了,她肯定是遭受校園霸凌了,這些狗崽子!
說狗崽子都是玷汙我!
女孩站起身,去客廳取了紗布包紮了傷口,她的動作熟練,想必她已經習以為常了,我走到門口把她的書包拽到茶几邊上,示意她要好好學習。
真的,做狗我也愛學習。
以及我得確認,她是不是沈白。
好在她確實是沈白,我趴在她腳邊看她做題,她的書本有些汙漬,但她的字工整娟秀,在一張卷子上,只有很少的扣分。
這個學習成績優異,瘦小的沈白到底經歷了什麼呢?她還好好的活著,又是誰的心願讓我來做她的朋友呢?
大概是想太多,我的腦殼子有些痛,管他的,今天就先這樣吧。
第二天清早,沈白一邊穿好衣服一邊牽著繩子要下樓遛我了,我搖著尾巴,這還是我第一次出門,有些興奮,沈白給我戴好牽引繩,拽了幾下,確認幾遍才帶我下樓了。
果然這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甚至不是電梯,而是樓梯,樓道的牆上到處貼滿了疏通下水道,開鎖等小廣告,好在沈白家在三樓,不然我真是要累死了。
這個小區的人也很少了,只有幾個大爺大嬸去買菜,沈白牽著我,任由我溜達,她跟著我,自己嘴裡還嘰裡呱啦地不知道在背什麼。
走著走著,沈白突然不肯跟我走了,我往前邁腿,卻被她拽住了,我扭頭看她,她的臉色很難看,像是我吃了自己的屎一樣。
得,老套的劇情,直接就上演了,是兩個和沈白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們壞笑著吹著口哨。
“我們的撒謊精班長,早上好啊。”一個頭發焦黃,髮型像泡麵一樣的男孩子先說話了。
他聲音很大,有意引起別人的注意。
另一個西瓜太郎一樣頭髮的男生哈哈大笑。
我沒忍住,猛地衝向他們,沈白手裡的繩子一下拽掉了,我叫叫叫叫叫,發瘋似的叫,我追著他們咬咬咬咬咬,要把他們的屁股咬開花。
兩個男孩被我嚇得撒丫子就跑。
我追了他們兩條街,才心滿意足,好像我發了瘋渾身舒坦,神清氣爽。
我搖著尾巴,凱旋迴來,沈白看見我,有些驚訝,隨即她著急地蹲下身子,抱著我左看右看,沒從我身上發現什麼傷,放下心來。
她抓住繩子,要帶我回家了。
“團結,下次我們一起跑掉就行了,好在就是他們兩個人,不然我真的要擔心死了,他們都是壞人。”沈白似乎心有餘悸。
她沒有說,團結,你好棒,你真是條好狗。
她也沒有說,你幹嘛把繩子掙開,我擔心死了。
她說的是,我們一起跑掉,他們都是壞人。
她真是個很好的女孩。
回到家,她給我倒了一些狗糧,我的碗有些粗糙,卻是手工做的,下面有我的名字。
她坐在沙發上吃東西,吃完就要上學去了,我從狗碗裡抬起頭,連忙跟上了她。
“你不能出去,被狗販子抓走就把你賣到狗肉館去了,你就在家老老實實地看門,我放了學馬上就回來了。”沈白摸著我的頭,很耐心的口吻。
她走了,走之前把門從外面鎖了兩圈,她真是小心謹慎,怕人有人來上門偷狗不成?我一個人,哦不是,我一條狗又覺得無聊了起來。
我在家裡重新打量了起來,這個家裡只有我和她的痕跡,照片也只有我和沈白,再沒有別人,她的父母呢?難道我就是她父母未了的心願?
我的腦瓜子還是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撞門撞的。
晚上沈白確實很早就回來了,不止沈白,還有早上遇到的那兩個男孩,兩個我不認識的女孩,她們一個染著黃色的頭髮,一個嘴裡一直嚼著口香糖。
那我就簡單稱呼這兩男的一個叫泡麵男,一個叫西瓜男,女的一個叫黃毛女,一個叫口香糖吧。
得了,欺負到家裡來了。
“哎喲,這小房子,一股黴味,我們走路輕點,別給人家把地磚踩裂了!”黃毛女調侃道,隨機就開啟冰箱,“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冰箱裡面空蕩蕩的,就幾個狗罐頭,哎,沈白,你是不是其實吃狗罐頭長大的呀?”
她話音剛落,剩下三個人就哈哈大笑。
我真是不服,什麼玩意兒?
我又化身護花使者撲上去要咬這個黃毛女,這個女的突然從口袋裡不知道掏出個什麼噴霧,對著我一陣噴,我的眼睛火辣辣地疼,疼的我嗷嗷直叫。
“沈白,你從哪撿的這種土狗?”
“哈哈,你不懂了吧,土狗沒爹沒媽,我們班長人美心善,同病相憐,當然要收養了。”
“這話說得不對,土狗沒有爹媽不會撒謊說自己有,但咱們的班長可是說自己有媽的。”
原來說她撒謊是因為這呀,沈白有沒有媽我不知道,這四個小崽子沒爹媽我是看出來了。
我眼睛流著淚,看不太清,但好在我是個狗,我能聞出哪個是沈白,我衝上去衝著她們就是一頓輸出,又是叫又是咬的,尤其是那個黃毛女,我撲倒她就咬她的黃毛,當時屋裡主打的就是一個雞飛狗跳,哀嚎遍野。
她們跑了,我也累了,倒在地上喘氣,眼睛還是很痛,沈白伏在我身上,她在啜泣,我看不見她掉眼淚,卻能夠感覺到她的悲傷。
“團結,謝謝你,只有你才會這麼保護我。”
我很想說不客氣,但我張開嘴,就只會發出汪汪汪的叫聲。
大概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打架了,我腦瓜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沈白愣住了,她抱起我似乎在觀察我。
“你叫的聲音有點像《團結就是力量》啊。”
我點點頭,眼睛還是不住地流淚,黃毛女八成給我噴的辣椒水,心狠手辣的惡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