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梵千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春日初開的紅梅,帶著清雅的香味,又好像要鑽入人的心底。

他氣的腮幫子鼓鼓的。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一笑,然後——

他像一條泥鰍一樣鑽進她的懷裡,就著她的手,薄唇印在了她曾覆過的地方,品嚐了一口佳釀。

“嗝。好酒!嘻嘻嘻。”

梵千沒有防備地就被他得逞了。像是沒有想過這人還有這樣無賴的一面。

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被突如其來丟來的石子,驚起層層波瀾,久久無法平靜。

“阿姐,你怎麼才回來!晚上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

梵千半夜才回府。這當然是因為,她要去伺候那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

她當時就在那裡等著他的小廝來接他回府。

少年將軍靜靜的,盯著天邊的新月出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好了,回到現在。

梵千聽著便宜弟弟的話,然後當著他的面,平起手,緩緩轉了一圈,藏青色的長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起

似乎在說:你看我這打扮,我這一身武功像是被欺負的女孩子?

好吧。褚子垣悟了。

“早點睡覺,多喝牛奶。乖。”梵千從他身邊路過,順便薅了一把小孩的毛。

軟乎乎的。

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搭理那個氣鼓鼓的一米六的弟弟。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數日後,皇后寢宮。

“娘娘,殿下來看您了。”

“咳咳,皇兒來了?”馮皇后從被褥中支起身來。

蕭亦璟在皇后跟前坐下,又把她扶好,靠在床頭。替她理了理被褥。

剛剛年過四十的女人如今面容枯瘦,但從那雙瀲灩的眸子中隱隱看的出年輕時風華絕代的模樣。

“母后。孩兒不孝,讓母親受病痛之苦。”這個平日清風朗月的人,此刻面對突然病倒的母親,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我的璟兒……你也剛剛大病一場,身體正虛弱,不必為母親憂心。母親老了,有些病痛乃是,咳咳咳咳咳咳……”

蕭亦璟連忙為馮皇后遞上手帕,

絹布上,一片血跡清晰可見。

“母后!”蕭亦璟慌了,連忙為她擦掉嘴角的血跡。

“璟兒別怕,母后沒事的。母后只是有些累了。

“我的璟兒,若是母后去了,你該怎麼辦。那朝堂上,後宮中,都是,咳咳,一群豺狼虎豹。

“你外祖如今遭到陛下猜忌,只願他不要貪戀那些過眼雲煙般的富貴,引火上身……”

“璟兒,你去你外祖家吧,把母親的話告訴你外祖。母親只想要你們都平平安安的。”馮皇后愛憐地看著唯一的兒子。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璟兒,母親只希望你平安喜樂。”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說完,馮皇后力竭暈了過去。

“母親!”淚水早已潤溼了他的眼眶。

大殿中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再說梵千。

回府後的生活似乎又迴歸了平靜淡然。

就是高逸卿時常會提著壺酒上門找她,手底下一些兔崽子偶爾跑上門來要找她切磋。

然後豎著進來,鼻青臉腫地出去,還是滿臉笑容被人抬出去。

將軍府外街上的百姓就時常看見這樣的景象。

然後嘖嘖嘖搖頭,彷彿在說那些個一次次找上門又被打出去的公子哥是有什麼大病。

“大人,小男配的母親好像病重了唉。”一號翻看著自己手裡的資料,它並不會主動窺探人物目標的生活,只是一個引導作用。

有些事情和感情,需要梵千自己去經歷。

要是什麼都給試煉的小神仙們說了,那還叫什麼考試!

哦,好像也叫考試,開卷考試。

可是這不是啊!!!

“嗯。”梵千聽到這個訊息,沒什麼具體表示。

“男配他母親,好像要死了唉。”

“劇情所在。”之前得到的資訊就是男配家破人亡。

“唉~”一號嘆氣。看來大人真的有些生氣小男配。大人不會直接棄單了吧。

就在一號都哀聲嘆氣中,梵千不為所動。磨磨蹭蹭的就到了黃昏。

一號感嘆,不愧是九重天出了名的冷淡神女,她是真的穩。

真的是這樣嗎?

透過窗欞,夕陽暗黃色的光照在梵千臉上,讓她原本淡漠的臉龐染上了一絲煙火的絢麗。

指尖最後一粒黑子落下,白子和黑子僵持不下。

困局。

“是時候了。”

就在此時,永定街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南墨洵自顧自搖著個扇子,漫不經心地出現在馮丞相府邸外。

在他旁邊,大理寺寺卿畢恭畢敬。

“是時候了,幹活吧。”他伸了個懶腰,當真是一點沒有當國師的自覺。

兵卒如魚入水般湧入丞相府……

夜涼如水。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向著宮城掠去,沒有驚動任何護衛。

步履踩在瓦礫上,竟然比雨落下時的聲音還輕。

這應當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