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玢王府離開以後沒多久,江湖中便掀起數起血雨腥風的暗殺事件,被滿門屠殺的都是名門名派。本來一直神秘難尋的閻羅剎開始瘋狂狙殺各種江湖勢力以及朝廷重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關內,朝廷和江湖都變得人人自危。

脫身後的兩人沒有回去霽月閣,而是回到了樂坊織樓。

織樓鏡落閣!

“妳怎麼會來?”

放下人的婛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看來這些年妳在廬陵是過得過於逍遙了,連功力都荒於修煉了。逍遙子教了妳那麼久,竟然連這種人都抵不住?”

鬱玄妙頓時語咽,滿臉黑線。

“妳難道沒有看到那個慕非翎是什麼力量嗎?與之前在廬陵相比,那簡直就是天淵之別!我雖然會一點異術,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肉體凡胎。妳瞧瞧,”說完還露出受傷的手臂以示清白。

瞧著人家一臉嬌弱委屈的模樣,婛落都懶得跟她說,“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哼,本姑娘就是技不如人,怎麼樣?”鬱玄妙直接耍賴了。

婛落見狀,嘁了她一聲,便不再說話。

“慕非翎的力量突然變強了如此之多,我猜他不僅僅是吸收了廬陵的妖靈,而且還應該吸取了別的力量。”想起他那暗黑的詭眸,鬱玄妙心生不好想法。

婛落慢慢坐了下來,倒了一盞茶,默然地喝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鬱玄妙突然想到了那天夜裡見到的那頭異獸。

“如若他真的是奪取了其他異物的力量,那麼以他的凡胎肉體,妳覺得他能承受?”婛落反問道。

鬱玄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想了一下,然後才搖頭道,“這個不一定,如果他能抵消反噬之力的話,那也是有可能的。”

聞言,婛落的手頓了頓,但是也沒說話。

鬱玄妙不知道她什麼想法,正準備開口。

就在此時,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兩人的談話被中斷,無依垂著頭走進來恭敬道,“主子,外面有位婦人想要見鬱姑娘。”

“見我?婦人?”聞言,鬱玄妙十分疑惑。

“請進來吧!”

“是!”

很快,無依便帶著一名布衣木釵的婦人進來。

“雲代?妳怎麼知曉我在此處?”見到來人,鬱玄妙十分意外,連忙從榻上下來。要知道,雲代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踏入過長安城一步,今日是何事讓她竟然打破了多年來的習慣?

“汝可安好?”雲代見到鬱玄妙,首先脫口而出的就是關心。

“我無事,妳不要擔心!”

“吾昨日聽聞妳召喚了京都的同類,不知妳發生了何事,便想著來看一下。沒想到,在來得路上,發現城中出現了一股強大的闇息力量。妳可知曉這是何故?”雲代眉眼浮起擔憂。

“雲代,妳可知道這股闇息來自何處?”鬱玄妙和婛落對視一看,隨後鬱玄妙開口問。

“這股闇息帶著蔓渠之山上馬腹的氣息。”

《山海經·山經·卷五·蔓渠山》:又西一百二十里,曰蔓渠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竹箭。伊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洛。有獸焉,其名曰馬腹,其狀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馬腹?”

“是的。”

鬱玄妙終於明白了,原來那天晚上見到的異獸竟然就是馬腹。

“原來是他慕非翎吞噬了馬腹。”鬱玄妙肯定地道。

“那他為什麼要殺掉那個跟他歡好的女子呢?”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要殺人滅口?

“女子屬陰,異獸屬陽,想必他想要是利用女子的陰氣去中和異獸的反噬之力。”婛落緩緩說出原因。

“可是異獸的能量那麼大,一個女子的陰氣能做抵消嗎?”鬱玄妙不懂。

“所以,他不會只殺一個女人。”還會有更多!

鬱玄妙聞言,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妙,你還記得那四幅圖嗎?”就在此時,婛落忽然說道。

“妳查到了?”鬱玄妙立刻轉過頭來問。

“據我所查,那四處地方皆隱藏著四條地道。這四條地道貫穿整個長安城,並且相互連線。”

“地道?”

“沒錯,那四個位置則是地道的出口,裡面儲藏著大量金銀財帛和糧食兵器。”

“儲藏那麼多金銀財帛和糧食兵器何用?”還沒等婛落解釋,她自己瞬間就明白過來。

“有人想叛變?”

婛落靜靜地點了點頭。

“有人要篡位?是田令孜還是玢王爺?”鬱玄妙立刻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螳螂捕蟬。”婛落緩緩地道。

鬱玄妙終於明白在地宮裡,兩人所說的交易了。

難怪郭梓會被人滅口了。知道如此重要的秘密,他又怎麼能活得下去呢?

而此時,玢王府的某個房間。

兩名本來膚如凝脂,紅潤嬌媚的舞娘此刻正在一鬼魅男子身下似有若無地痛苦呻吟,房間外路過的下人婢女心裡都明白裡面發生著什麼事情,但是個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停留,那模樣看起來都恨不得捂住耳朵繞路走開。

直到夕陽西下,兩名女子的聲音便從呻吟變成悄無聲息。

入夜,玢王府的後門,有幾個人一前一後似乎抬著什麼東西出去,然後一直來到城外的亂葬崗,把抬著的東西隨便一扔。月光下,滾落的麻袋被荊棘叢劃破,裡面露出來的赫然是兩名異域舞姬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