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晏,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放走了江淮那小子?”

面對晏母的質問,晏父表現得雲淡風輕:“你放心好了。小殊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事實上,他也確實智珠在握:

就在報告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吩咐人給晏殊送去了強效迷藥。

他相信,晏殊會知道怎麼做的。

言罷,他慈愛地看著病床上的晏海:“小海,感覺怎麼樣?明天可以做手術嗎?”

晏海露出虛弱的笑意:“我沒問題的。”

“那就好。”

晏父又東扯西扯地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就等到匆匆送完江淮趕回來的晏殊。

晏江有些咋咋呼呼:“小殊,江淮同意給大哥捐獻腎臟了嗎?你有沒有好好去勸勸他!”

晏殊臉上有點難過:“他一直不願意。”

晏海制止了他,和晏父對視一眼:“好了,不要為難小殊。”

“可是,大哥你這病拖不得,越早更換腎臟越好!”

晏海從容道:“真的沒關係,如果他不同意也就算了。”

往江淮身上放了監控器的阮寒衣看得清楚,晏殊仗著江淮對自己的信任,讓他喝了一杯摻雜了迷藥的水。

此時此刻,江淮正躺在一間空蕩蕩的單人病房裡!

嘖,不知道這一次晏家人是會取下江淮的兩顆腎臟,還是給他留一顆呢?

為了更好的關注後續進展,阮寒衣索性給自己請了一天假,觀看了個全程。

“噫~這群人還真是狠啊!不管怎麼說,江淮都和他們相處了十幾年,就這麼輕鬆地摘下了人家的兩顆腎臟,真的好嗎?”

鬱雲傾湊得很近,讓阮寒衣有點嫌棄地把他推遠了一點:“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江家還會繼續和他們聯姻。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

“阮姐姐,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居然連這點相處的機會都不給我……”

鬱雲傾說得可憐兮兮,但是沒有繼續再湊過來:“阮姐姐,你打算救下他嗎?”

“沒有那個必要。”

阮寒衣頓了頓:“晏殊不會讓江淮就這麼死亡的。”

晏殊現在知道自己並非晏家的親生孩子,還由於阮大強的幾次勒索給出了不少錢。

現在,雖然說急於挽回自己在晏家人心中的形象,但她也不會輕易放棄江淮這個自己的未婚夫。

她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阮姐姐真是老謀深算!”

鬱雲傾誇獎得真心實意:“晏殊就是有三頭六臂,都逃不出阮姐姐你的計算!”

阮寒衣:“……”

她真誠地建議道:“下次,你還是給自己報個語言課吧。”

鬱雲傾嘟嘴:“我一定不會辜負阮姐姐的期待的!”

阮寒衣沉默:“大可不必。”

玩笑過後,二人把注意力轉移到監控中的畫面。

——這時,晏殊在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撤離之後,偷偷摸摸不知從哪裡拐來一個人,給病床上的江淮安裝上了晏海的兩顆腎臟!

鬱雲傾驚訝:“她是不是沒有打麻醉?”

“……好像是的。”

沒有打麻醉、全程清醒著看到自己的身體又被安裝了兩顆腎臟的江淮雙眼冒火地瞪著晏殊,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

晏殊一雙美目含淚,可憐兮兮地望著江淮:“淮哥哥,你不要怪我,我不能違抗父親的命令。

而且我享受了晏家這麼多年的資源,為他們奉獻是應該的,但我也捨不得你……”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幫忙把晏海的兩顆腎臟安裝在我的身上了?

江淮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但他現在的身體過於虛弱,以至於一句譴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淮哥哥,等下你稍微恢復了以後,我會偷偷把你混在醫院的垃圾桶裡帶出去。

到外面,我會好好安置你的,你不用擔心我的父親會找上門……”

晏殊越說越感動:“淮哥哥,我會盡力為你找配型的其他腎臟的!

只要找到了和你配型的其他腎臟,為你換上,那你就會恢復到原樣的!”

我真是謝謝你啊!

江淮欲哭無淚。

他只想要他自己的腎臟!

“淮哥哥,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晏殊像是看不懂江淮的眼色一樣,自顧自地暢想著他們二人的美好未來:“淮哥哥,有了你的腎臟,大哥會慢慢恢復健康的。

等到大哥恢復以後,我們就邀請他來做我們婚禮的見證人……”

“噫,他們兩個真是太可憐啦~”

鬱雲傾語氣十分感慨,彷彿真心同情這一對苦命鴛鴦似的:“原本他們是多麼和諧的一對璧人!

眼下橫亙在他們兩個中間的,卻有如此之多的艱難險阻!”

阮寒衣:“……你什麼時候離開?”

“阮姐姐就那麼希望我離開嗎?”

鬱雲傾用雙手捂著眼,彷彿遭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今晚二十四點。阮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接其他人的教學訂單?”

“人家好不容易才盼來和阮姐姐相處的機會……”

眼看他越說越不像話,阮寒衣連忙打斷:“本來就沒有打算接任何一單教學訂單。”

她根本沒有做教師的天賦。

又麻煩,又吃力不討好。

鬱雲傾的眼前一亮:“阮姐姐,你是看到了訂單的發起人是我,所以才同意的嗎?”

阮寒衣把臉扭到一邊,沉默不語。

“阮姐姐,你看,江淮這是要幹什麼?”

好在,鬱雲傾沒有揪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及時轉移了話題。

只見畫面當中,晏殊似乎想要抱起江淮,然而對方一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晏殊的臉都漲紅了,拼命撲打著江淮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想要掙脫。

但江淮掐著她脖子用的力氣很大,一雙眼睛當中瞪的都是紅血絲。

饒是晏殊盡力掙脫,還有她帶來的那個幫手的幫助,也花費了好一會兒,才從江淮的手中掙脫出來!

即使她掙脫了出來,但江淮仍惡狠狠地瞪著她。

他眼中濃烈的恨意讓晏殊心驚!

“他這是想要恩將仇報?”

鬱雲傾的語氣裡滿滿都是譴責:“明明人家晏殊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在她的養父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了出來!江淮這就是恩將仇報啊!”

“阮姐姐,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對嗎?”

阮寒衣看著鬱雲傾臉上調侃的笑意,不自覺也笑了:“對,他是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