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裡這裡是鬆動的,能頂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狹窄的通道也已經爬到了頭,最前邊的無邪吆喝著,應當是找到了出口。
外邊淺淡的光線剛剛透進來,無邪才高興了沒有幾秒鐘,手上的力道就突然一輕,和海猴子那張猙獰的醜臉來了個近距離的親密接觸。
叫都還沒有來得及叫出口,就被海猴子一下扣住肩膀,嗖的一下拎了出去,就跟抓小雞崽子似的。
後邊的王月半隻覺得眼前手電的亮光一晃,原本在前邊的無邪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一洞口還在往下透露著微光。剛湊上去想要探個究竟,就受到了和無邪同樣的待遇。
蘇濃無奈地和小官對視一眼,對於不到半分鐘海猴子就把人撈上去兩個這件事不做評價。只是在下一刻寸到洞口,當海猴子再探頭的時候利落地伸出了手,直戳眼球。
腥臭的綠色血液迸濺出來,有幾濺落在她的臉上,腐朽的腥臭氣味直衝天靈蓋。隨即就順勢往後一仰,借力扣住海猴子的眼眶骨,直直地將它往這洞裡頭扯。
眼球爆裂的痛苦直接傳遞到大腦神經當中,已經看不見什麼了的海猴子劇烈掙扎起來,原本探進洞裡來的爪子胡亂揮舞著,好幾次都擦著蘇濃的脖頸淺淺划過去。
向後仰著的蘇濃藉著手上的力,又迅速地曲腿一蹬,手上的力瞬間就一鬆,人立馬就脫力向後方倒下去。
小官在後方立馬托住她的後腰,給她一個巧勁,她一曲腿,就直接從洞口寸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原本伏著身子的海猴子突然就朝著她撲了過來,那架勢,就像是立馬要把蘇濃一口咬死。最開始被抓上去的無邪和王月半反而被它晾在了一邊。
當然它並不能如願。
幾乎是還沒有落地,蘇濃就掏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接連著開了幾槍。落地以後又直接朝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海猴子衝了過去,朝著它原本就血肉模糊的眼眶開了一槍。
就這一槍,原本齜牙咧嘴的海猴子立馬就倒下了,再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果然,還是,死的最安靜。”
蘇濃看著安靜躺在地上的海猴子,淺淺呢喃著,走近幾步,又補了兩槍。
原本縮到角落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的無邪和王月半又默默嚥了咽口水,不知怎麼,背後突然就有點發涼。且同步地在心中默默起了一個念頭——以後不管惹誰,都不要惹蘇濃。
“怎麼樣,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補完槍以後,蘇濃並沒有將手上的槍收起來,反而輕飄飄地轉了起來,順便看向了角落裡的無邪和王月半。
“沒事兒,沒事兒……”
兩人異常同步地搖了搖頭,然後直起身子在墓室裡開始打量起來。
蘇濃倒是不在意,伸手將臉上留下的血跡仔細地抹了抹,然後默默地走向了小官身邊。
“怎麼樣?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關於這裡發生的一切。”
說著,直接就跳上了有建築模型的小高臺。幾個大跨步,就到了中央的乾屍跟前,半蹲著開始摸起來。原本在四周看著壁畫的無邪和王月半也被吸引過來。
“都想起來什麼?”
無邪小朋友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小高臺上的小官,迫切地希望得到一個答案,或者是一個總會出現他三叔的故事,一段有著他三叔身影的陳舊記憶。一旁的王月半則是細細地看著金碧輝煌的建築模型,甚至還上手掰了掰,可惜沒有掰動。
“當年,我和考古隊員進入這間墓室以後,同樣見到了現在所見到的一切……”
張麒麟在臺子上講得起勁,蘇濃則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微微蜷縮著左手手指,感受著寒涼的溫度,幻想一個熟悉的動作。同時更盡力地忽略身後被她認為是幻聽的熟悉呼喚。
“濃濃。”
“濃濃。”
一聲接著一聲,怎麼聽都像是穿過空氣落到了實處,怎麼聽,都不像是虛偽的幻覺。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貼著耳廓淺淺地拂過,讓人忍不住顫抖。
“……我最後悔的,就是踏進那個洞……”
“濃濃……”
最終,她還是沒能忍住,有些遲鈍地回了頭。空蕩是長存的,還是隻有幾面不甚清晰的銅鏡,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閃著淡黃薄光。
不,也不完全是空蕩的,在那面古樸的銅鏡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幾乎是想也沒想,蘇濃一個大跨步就直接追了上去。
到了銅鏡跟前才發現,這裡應該就是小官說的那個洞口。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她卻莫名地覺得有人就在那樣的黑暗裡靜靜地注視著她。
“濃濃……”
耳邊重複響起的呼喚,像是引誘,又像是惡魔低語,在每一次落下的時候折磨著她的神經。
真是瘋了,真的。
蘇濃想著,卻還是閃身進入了通道里,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來的小官和無邪他們。
通道里確實很黑,饒是夜視能力一貫以來很好的她,也看不見周圍的一切。很奇怪,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完全隔絕的小空間。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腳下卻一步也沒有停。她到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呼喚她,究竟是什麼東西窺探到了她的記憶。
走了沒幾步,就有什麼東西從身後襲來。她微微一側身,那東西擦著她的耳廓就飛了過去。
哪個臭小子丟她!
一回頭,卻看到完全不可能會出現的人,就那樣安靜地站在她身後,嘴角微微揚起靜靜地看著她。和周遭的一切都割裂開來。
恍惚之間,蘇濃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在離開那些是是非非之後終於又來到了那人身邊,完全忽視了周圍詭異的黑暗,以及總是縈繞在鼻尖的幽幽香氣。
“唐小虎……”
“……”
“……唐小虎……”
她有些艱難地找到自己的聲音,卻有些失了自己的力氣,怎麼也抬不起自己的步子來,只是眼眶灼燒著,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濃濃,我再來看看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