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包

江庭澈回去的時候便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東西，用布包著。

他拿起一看，是一個風鈴。

不知道時緒什麼時候給他送過來的。

這個風鈴的規模不大，通體淺藍，構造很簡單，最下方還有一個淺色的薄竹片，上面寫了一行祝福語，字倒是很好看，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料。

他起身將它掛在門框前的鉤子上。

江庭澈站在外面，看了眼時緒的屋子。燈已經熄了，整個小屋籠罩在巨大的星空下，就那樣安寧的散發著淡淡的幽藍色。

既無睡意，他便在外面舞了一晚上的劍。

桃葉沙沙，不一會兒地面上便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紅。

時緒趴在床上翻閱著上面的內容。自己的手邊還放著幾個厚厚的本子。

那上面記錄的都是他練習時的一些心得體會和破招方法，雖說尚待完善，但以他如今的能力已經很不錯了。

時緒沒有點燈，外面的月光很亮，正好透過窗子斜斜的照進來，打在他正在看的那幾行字上。

那些字跡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情況順利的話，不過幾日便能突破金丹期了。他看著牆角那把不起眼的劍，它通體銀白，劍身上還有一小行看不懂的符咒，不做攻擊的話，當個裝飾品其實還是夠格的。

沒有靈性，他就無法和它產生共鳴。

一把廢劍罷了。

不知為何，他又想到了攬劍閣的那把古琴。

江庭澈不愧是天之驕子，尋常的劍技都能被他舞的多了幾分寒意和威力，他的劍法簡單精湛，沒有那麼多花花繞繞，大道至簡，也至艱。

時緒想到了那本書上以旁觀者對他劍道的描述。

“選擇劍道時，長老曾勸他選擇心法和劍招要式，前者在於塑心，後者在於練型，但是等到他從藏書閣出來後，手上拿著的，卻是眾人都未曾想到的。

那本書上面只有十式，很多人嫌棄它過於簡單而選擇遺棄，因此這本書就被束之高閣無人問津，沒想到最後卻被他帶了出來。”

“當時他並未解釋，給有些生氣的墨懷長老行禮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不過他的成就卻被很多人所認可，他將這十式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基礎打的堅實，後面的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他記得玄月曾經問過他原因，當時那人正在練劍，見此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蓋過，“不喜歡。”

因為不喜歡，所以不選擇。

雖說對當時的他來說有些過於冒險，但是如果說長老給他安排的是一條坦蕩安穩的康莊大道，那麼對他來說，他所在意的，便是能不能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

劍道只是一個龐大的宏觀概念，但是如何練，如何走，卻是他可以選擇的。

時緒趴在窗沿，安靜地看著在月下練劍的某人。

寒風瑟瑟，夜已經有些深了。

他看了看不知疲倦的師兄，又看了看自己手邊的筆記，最後還是坐起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不挑燈夜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時緒是被吵醒的。

他邊穿衣一邊向外面走去，便看到燕真長老的仙鶴站在外面，正啄著桃樹上的花骨朵。地上一地的殘花敗葉，看上去頗為悽慘。

得，一看就是師兄和師尊都不在。

要不燕真長老也阻擋不住它變成烤鶴的歷史程序。

時緒：......

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見那仙鶴嘴裡的信件，他拿過去掃了一眼，是給他師尊的。等看到信的反面落筆是“議事大殿”後，他一臉複雜。

看著那仙鶴一臉憨憨的模樣，不知為何天生食靈物長大的這隻看起來會是個路痴。

他嘆了口氣，抬手拂開還在和他的髮帶糾纏不休的某鳥，準備把信給他師尊送過去。

等他經過議事前廳的時候便被攔下，門外的弟子說長老掌門們正在商量事情，讓他先在外面等一會兒，他看了眼那個弟子，那弟子以為他要硬闖，便伸手攔在門前，一臉的正氣。

時緒找了一個不起眼角落，站累的話就蹲那歇會。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來議事大殿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有要務在身或者事情比較緊急的，因此他在門外張望了片刻，便看到一個束著青色髮帶的人進了內殿。

看他身上的服飾，應該是流雲峰的人。

他們一向和靜心峰不對付。

不知是兩個長老之間曾經傳過的緋聞還是年年大比都把對方壓了一頭。

他瞥了一眼那個弟子，果然見他一臉菜色的給他開了門。

見那個弟子坐在板凳上準備整理桌面上有些散亂的竹簡，時緒湊上前去，帶著一臉的八卦，“聽說你們的林予長老和清楓長老有過節？”

那人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了看那弟子離開的方向，神情中有些忿忿。

“什麼啊，明明是清楓長老看不慣我們年年強於他們，就傳一些小道訊息閒言碎語，我們長老又是個暴脾氣，聽到這每次都去找他約架，非得鼻青臉腫回去養傷才肯罷休。”

“掌門他們不管？”

那人翻了個白眼。

“小打小鬧，兩個峰之間的事情，又沒有涉及生死，也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原來也曾說過幾次，但都是安靜個把月就又開始了，可以說只要有比賽，這倆長老就誰也不服氣誰，止不住。”

“我聽說你們兩峰之間還傳過緋聞？”

那弟子一臉狐疑鬱悶，“你聽誰說的，亂七八糟的，我們長老是那種為情所困的人嗎？也就清楓長老小家子氣，輸不起就不要比嘛，害得我們被各大峰笑話。”

時緒記得這倆都是朗月風清的人，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也不知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見他說的累了，他還貼心的倒了一杯茶，放了一小堆瓜子。

那個弟子想必也是深受其害者，因此見他聽的認真興致也上來了，他四處瞅了瞅沒人，便翹著腿仰躺在椅子上，邊嗑瓜子便探頭對他小聲說，“我還給你說啊......”

“秦鶴”

一道冷清的嗓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