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

他低下頭將鑰匙揣進口袋裡,向前一跨俯身便將那人的輪椅調了一個方向推進了510。由於他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因此秦榷還沒有反應過來,倉促之間閃了個踉蹌,連忙拽住一旁的扶手才勉強沒有摔下來。

走廊外又恢復了平靜。

時緒拿起他的手機,意外的發現沒有上鎖,他向上滑了一下便開了。裡面的桌布是個風景圖,高山白雪,倒是挺符合他的氣質。

他找到資訊,發現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五樓,有外人,速來。”

真是非常簡潔完美地概括。

等他聽見樓道處傳來的腳步聲時,立馬將手機靜了音,他將秦榷的輪椅推到角落處,一旁還有一個凳子,他趴俯著身子,手捂在他的嘴上。

由於靠的過近,那人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卻被他用力禁錮住,一股清淡的薰衣草的香味順著衣衫傳入他的鼻端,應該是洗衣液的氣味,還挺好聞。

“你們三個去那邊看看,我帶著剩下的人從走廊那穿過去,速度儘快,別讓人再跑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應該是他們的領頭人,那幾個手下應了一聲腳步漸遠,時緒看到有幾個人從窗前快速的掠過,往走廊盡頭跑去了。

這地方就這麼大,過了一會幾人找尋無果,,其中一人站在他們門前靠窗的位置,看起來是在打電話。

時緒看到秦榷的手機亮了起來。

他們二人安靜的看著通話最後被結束通話,手機顯示屏的上面小小的露出了一個未接來電。

“隊長,人沒找到啊,是不是跑了,要不我們去其他樓層轉轉,說不定也許能碰上?”

張昭皺著眉看著沒有人接聽的電話,聽著身旁的人這麼說,頓了一下,“行,先去四樓轉轉,我給秦醫生打個電話問問辦法。”

一行人漸行漸遠,轉瞬間便下了樓。

時緒剛想舒口氣,便聽到一聲嘹亮的吹笛聲響起,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時緒:......

秦榷:......

二人面面相覷。

真險。

對上那人一臉無辜的神情,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將那個鬧鐘給關上。

“哎,是起床的鈴聲嗎?午休過了?”

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再回來,時緒便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和他聊著天,雖然他也而沒有指望這人能給他什麼回應。他剛想繼續說下去,便看到他抬頭望向他。

“該吃藥了。”

嗯?

他隨即反應過來,“在你身上嗎?”

他搖了搖頭。

時緒站起身四處找了一圈,沒有飲水機也沒有杯子,要吃的話只能回去他待的地方,但是......他看著窗外有些猶豫不決。

“很急?”

秦榷搖搖頭。

時緒便把他放到桌子後面靠著防止輪椅忽然向下滑,接著打量起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乾乾淨淨的,一覽無遺。

他在桌子的前前後後都搜了一遍,抽屜裡大部分都是些演草,上面圓珠筆的字跡凌亂,有些像菜市場的記賬價格,又有些像題目的演算,估計本子的主人生活習慣不太認真。

一旁的筆筒裡放著一個編制好的小菠蘿,黃綠相稱,顏色還挺討喜。

正當他準備繼續搜尋的時候,門外陡然間出現了一道聲音。

“秦醫生,秦小公子說五樓曾有人來過。”

秦一站在門前,看著被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站了片刻,神色莫名的笑了笑。

時緒僵硬著站在裡面,安靜的看著即將被開啟的房門。

外面的陽光散了進來,屋內變得亮堂起來,他透過那幾束光能夠感受到那雀躍的浮塵的躍動,卻轉瞬間被幾道風吹散。他看著被開啟的房門和外面的人對視,雖說今日溫度很高,可他身上一陣的泛冷。

那幾個安保人員恭敬地站在一旁並沒有看清室內的狀況,只是聽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緊接著大門被關上,只留下他們十幾人站在外面盡職盡責的放哨。

不知何時外面的淺海棠開了,柔柔淡淡的紫色,花香隨風,安靜的拂過未名人的衣衫。

時緒被打的很慘。

秦一雖是醫生,但也有習武的底子,加上他腹部有傷,因此即使盡力地去躲避卻還是被狠狠地一腳踢到了牆上,他半跪著支撐在地上,吐出一大片血。

“你沒有死。”

他轉身看了一眼秦榷,確保他安然無恙後便蹲下身子看著時緒,望著地上的那一攤鮮紅,眼中沒有任何感情的一掃而過。

“你來這裡找什麼?”

時緒低著頭沒有說話。

見他沒有回應,秦一也沒有執著,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儲物室的鑰匙不在,很容易的會想到是有人拿走了,只能是逃走的那兩隻小老鼠,加上秦榷發的資訊,倒也是不難猜。”

“倒是難為我蹲守了這麼多天,不過好在最後也算是有些成效。”

說完,秦一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的衣襬有些長,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有些無所謂地掃過,來到桌子後面推著秦榷的輪椅走到門外時,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跟上。”

“你同伴還在我這裡。”

時緒瞬間想到了季餘安。

他跟在秦一後面出了門,有幾個下屬見了他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自然的站在了時緒後面,隊長在後面墊後。

看著他們手上的警棍,時緒毫不懷疑,只要他敢反抗一下,下一瞬間那棍子就會落到他的腿上。

哎,他揉了揉還在滲血的腹部。

有些懷念原來雖然平淡但安穩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