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莫離卻不知裕皇的這些想法,只是在聽到他突然詢問這麼一句之時愣住了。
他的心猛然一驚,不明白為何自己的父皇會突然問起這事,難道是起了什麼疑心?還是紫蘿讓人察覺到了什麼?
所以他父皇此話是在試探他,又或是在給他警戒?以此來讓他出使沐辰國?
若真是警戒,那看來出使那沐辰國一事他就必須要應允下來,否則對自己與紫蘿成婚一事怕是有些不利。
這次他說什麼不能再讓她陷入任何危險之中了。
“父皇,那日藥靈谷一事乃兒臣親為……確已無谷中人,存活了”。
是啊,那日是他親手毀了他們,毀了那裡的一切,更毀了她…所以她現在只是她,不是任何再能捆縛住的她。
這個答案令裕皇所有的希望再次落空,他很是失望,卻又忍不住還存一絲期盼,“真的無一可能尚存?”。
直到金莫離決絕地回答出一個無字,他才徹底地失去了那僅存的一絲期盼,心口瞬間泛起一股痛意,不過還是被他給壓了下去。
而後神色如常道:“回兵部吧” 。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人並未聽他的話離開,而是微微躬下身,說道:“兒臣請願去沐辰國議商”。
?聞言,裕皇神色陡然錯愕,方才這人不還暗示自己,他並不願出使嗎?為何現在又請願去那沐辰國了?
“你並不精通商道,又將迎娶你的側妃,此事朕可再尋一合適人選,你不必……”不必擔心了。
他以為金莫離是牽掛金裕的發展,所以便又突然請願的,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金莫離給打斷了。
“父皇,兒臣雖不通商道,但兒臣自小習武,沐辰國一行還未知兇險,又不能失我金裕之威,那兒臣便是最佳人選”。
“兒臣自願前去,只需再選上一文臣在側,此事定萬無一失”。
金莫離目光堅定,有種此事唯他不可之勢。
可裕皇還是有些猶豫了,此前他是決定讓他去的,可自己到底心中對他有愧,此行也確實未知兇險,若是……
但他躊躇的模樣,落入金莫離的眼中卻是一種威脅,讓他心有不安,“父皇,兒臣真的已想好了”。
“你可知這事不足半月便要動身了,而你成婚也在即,二者……”,裕皇還是想要他再考慮一下。
只是他卻依舊堅持,“父皇,兒臣無需再考慮了,為金裕謀利乃是兒臣本就該盡之責,至於成婚一聲可推至兒臣順利從那沐辰國歸來之時”。
而且現在紫蘿還依舊在抗拒這婚事,一直想要尋他退婚,否則他也不會一直躲在兵部對她避而不見了。
但現在越臨近婚期,他便越怕會將她逼的太緊了些,她會做出些什麼來……不過若是現在自己先離開金裕一段時間,他們的婚約依舊不會變,也能讓她不用再那般緊繃著了,而等他再回來之時,他們便能毫無阻礙的相守一生了。
他這般堅決,又真的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了,裕皇也只得答應他,並讓在朝中有些資歷的文臣一同出使沐辰國。
只是皇后那裡,恐還需先安撫一下,畢竟是做母親的怎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呢。
而金莫離也知自己母后的性子,此事他便也準備親自同她說了。
所以從議事殿離開後,他立刻就去了自己母后的鳳宮。
他到時,皇后正坐在那鳳椅上逗弄著懷裡的小貓。
“殿下”,福秀先瞧見了他,立刻迎了上來。
“嗯”,他隨意應了一聲,又對鳳椅上的人喚了聲:“母后”。
見自己兒子來了,皇后也無心懷裡的小貓了,鬆了手,那貓立刻就從她懷裡跳了下來,跑了出去。
她滿眼笑意地走向自己的兒子,“離兒,今日怎有空來看母后了啊”。
這人平日裡總愛待在那兵部的練兵場上,自己若想見他一面都難,尤其上次不過才同他提了幾句不希望他娶那小侍女的話,他便不樂意了,這一回去便到了現在才想起來看看她這個母后啊。
“母后,兒臣方才從父皇那過來”。
“你父皇召你入宮的?”,皇后微微詫異。
那男人突然召見,定是又有何難事想要兒子去做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記起他同她還有這個兒子,就像當年為給他那短命兒子續命尋藥,他就能讓她的兒子去犯險了。
如今怕是又要如此了,近日那與沐辰國議商一事迫在眉睫,他莫不是要讓她的兒子做那個出使者?
她心中的猜測還未問出,便已被徹底證實了。
“母后,兒臣已決定去那沐辰國交談議商一事了”。
金莫離很直接的告訴了自己母后,而他本也就是要說此事的,也從沒打算瞞著她。
“為什麼?”。皇后瞭解自己的兒子,他既已決定的事,那便無人能改。
只是她還是要知道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他要去冒這個險?這若是出征,她也不會多問這些了,畢竟自己這兒子已身經百戰,久戰沙場多年了,自不用太過擔心。
而如今這議商一事乃是商道,他又不精通也不感興趣,況且此事看似並無何危險,但實則卻藏有不可測之險,並非美差。
她自不可能完全放心讓自己兒子如此冒險,但卻也知自己現在是改變不了此事已成定局的結果。
金莫離未回答自己母親的詢問,而是對她說道:“母后,您放心,兒臣會安全歸來的”。
他知道母后對他安危擔心,自是不希望讓他去做這個出使人,可他又不得不做。
所以即便皇后心中有萬般的不願,最終也只能化為一句:“母后相信你心裡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只是千萬莫要傷到自己了”。
望著眸中全是擔憂的她,金莫離輕輕點了點頭只一句:“母后,放心”。
這是母子二人間的相互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