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南鳶公主可是南月國國主最疼愛的公主,怎麼今日卻沒前來,竟只是差人送了封書信來”
“我看是那聽聞本就是假的,要是真的那麼受寵的話,會被送來給那病懨懨的太子”
“對,我看也是,那這南鳶公主也是夠可憐的了”
席間,陸君辭,見太子和南鳶還未來,加之他又有些醉了,便先出來透透氣,正要回去,不曾想卻聽見了,這幾個宮女的議論。
“咳咳~”,他故意出聲,想要她們停止要繼續議論下去。
果然那幾個宮女聽見聲音,便嚇的不敢吱聲,快速離開了。
她們走後,陸君辭也回到了宴席上,但他卻一直都在想著剛才那幾個宮女的話。
若是那南月國的國主,真疼愛自己的孩子,又怎麼會以為國祈福的理由騙南鳶,讓其嫁給它國太子,更何況是個病疾纏身太子呢?
他記得,在南鳶來到金裕,在這過的第一個中秋時,那夜的她,很想念自己的父皇。
她同他說過,她的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以前在南月她想要什麼,或者是做什麼,她的父皇都會依著她。
那夜她同他說了很多,大都是她十三歲以前,在南月的事。
從她的神情言語中可以看出,她的父皇,也就是南月國國主,是真的很疼愛她。
可是現在陸君辭卻不明白了,為什麼南月國主五年,都不曾來書信一封?
而如今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卻只寫了封書信來呢?
真的是因為分離久了感情淡了?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陸君辭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會南鳶來了,沒有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親人。
只有一封不知道寫著什麼的冰冷的書信,她該會有多難過。
“父皇,母后”一個突然的聲音打斷了他內心的沉思與憂慮。
聲音出自一個身著黑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蛟龍的模樣,廣袖袖邊緙絲花紋,是暗雲花樣,月白色束腰。
墨髮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如黑琉璃般晶瑩的眼睛,眼裡只有著冰冷,眉宇間有著尊貴和傲氣的人。
此人便是大皇子,離王殿下金莫離。
當初眾人都以為他會是太子,畢竟他是皇后所出,地位自然尊貴,再加上戰功赫赫,自然是立為太子的不二人選。
可是誰曾想,結果卻不是眾人所想,眾臣也都替大皇子感到惋惜。
那日若不是裕皇以死相逼,忠臣們是絕不會同意,立當今這個病疾纏身的人,為金裕的太子。
“是離兒來了啊 ,快快入座吧”皇后儼然一副慈母的形象。
但是裕皇卻不太在意,只是向身邊的內侍問道:“太子呢?快來了嘛,他今日的身體可還好”。
好似金莫離不存在,而金莫離也似是習慣了,裕皇對他這般不在意的感覺。
他只是聽從皇后的隨意入座了,倒是眾臣似乎都很看重他,一直邀他共飲。
“陛下,今日您就要為太子賜婚了,您看我們離兒畢竟是哥哥”,
“是不是也該給他尋個王妃了”皇后笑著向裕皇問道。
“你做主吧!若是他有了鐘意的女子,今日就一塊賜婚吧”裕皇毫不在意的回著。
“好的,臣妾明白了”皇后言語間突透著冷漠,也是就裕皇這般的不在乎,皇后自然是十分的心疼自己的兒子。
“離兒,這麼些年過去了,現在你可有鍾情的姑娘啊,說出來今日便讓你父皇一塊賜婚”皇后看向大皇子金莫離的位置,關心地詢問著。
眾大臣聽見了,都無比的期待金莫離的回答。
當然他們是希望沒有的,因為這樣他們自己的女兒就還有機會。
在他們看來如果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給大皇子,成為離王妃,那便是很大的榮耀了。
雖說其頭銜,比不上太子妃尊貴,但是誰又不知那病弱的太子,又怎麼能和大皇子相比呢。
所以說將來能成為真正金裕的國主,必定是大皇子金莫離了。
正在與大臣飲酒的金莫離,聽見皇后的詢問,立刻起身畢恭畢敬的回道:“回母后,兒臣現在還不想成婚”言語間透著冷漠,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抗拒。
“離兒,母后知道你還沒有忘記她~”
“母后,不要說了,今日太子殿下的婚事才是最主要的”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強制的中斷了。
不過皇后口中的那個‘她’,卻讓人很好奇。
但眾人也同時都鬆了口氣,覺得大皇子既然沒有說出什麼,那麼自家女兒就都還是有希望的,日後可以讓皇后引薦引薦。
“離兒~”
“好了,你就隨他去吧,日後再說也不遲”
皇后本還想說什麼的,卻被裕皇打斷了。
“坐下吧,莫離”裕皇終於對大皇子說話了,不過言語間卻冷漠疏離的很,仿若兩人不是父子關係,只是君臣關係。
“謝父皇”金莫離也是冷漠的可怕,回話後,便又坐下去,繼續飲起了酒。
大約過了一會,歌舞突然又再次停住了,只聽一名內侍高喊“太子殿下到”。
眾臣皆忙起身,行禮道“太子殿下”。
“都起身繼續入座吧,”太子的聲音中透露出了,他的身體真的很虛弱。
這是陸君辭第一次聽見太子的聲音,但不知為何,他卻感覺有些熟悉。
“父皇,皇后娘娘”太子向裕皇和皇后行禮。
“好,好,卿兒快坐下吧”裕皇看見太子,十分的欣喜,同時又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是啊!太子你身體不適,就快快入坐吧”皇后這句話,表面上是關心太子的身體,時則充滿了暗諷。
“謝父皇和皇后娘娘”
太子謝完禮後,入座在大皇子的對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
只是這一眼中似乎包涵著很多。
這時,做臣子的才敢重新入坐。
陸君辭也起身回到座上,不經意的向太子的位置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卻讓他萬分驚訝,現在坐在那太子之位的,竟然是他認識了十年的蘇九卿。
雖然蘇九卿戴著白色帷帽,但是方才那面紗被掀開的一瞬。
他清楚地看清了,現在坐在那太子之位上的人,便是他認識了十年之久的蘇九卿。
不過奇怪的是,平日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蘇星此刻卻不在。
而此時蘇九卿也望向了陸君辭,透著白色帷紗,二人目光交匯之時,蘇星突然從殿外走了進來,才讓二人錯開了目光。
蘇星簡單的行禮過後,便湊近蘇九卿。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看不太清圖案和樣式的荷包遞了上去,
並在蘇九卿的耳旁低語著:“殿下,沒有找到,問了那附近的所有宮女,沒有一個人見過這個”。
“也罷,可能不是那附近的宮女”,
“若是這個很重要,日後她定會回再來尋,到那時再歸還,也無礙”。
蘇九卿接過荷包,將其放入懷中。
陸君辭看著遠處二人間的交談,因為有些遠,所以他並聽不見,二人在說了些什麼。
只是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蘇九卿竟然是太子,難怪昨夜的蘇九卿,會那麼心事重重,想來是因為今日。
雖說這天下人,都知道太子與皇室不是同姓,可也沒有人知道太子的真名。
蘇九卿還沒被封為太子的時候,眾人也都只是以九殿下稱呼他的。
那時的陸君辭也心存疑惑,為什麼不是稱作二皇子或二殿下,而是要叫九殿下,現在他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