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辭從鳶尾閣離開後,在離自己陸府還有幾步路。

身後突然有一人,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啊辭,多日不見,一塊去喝點”,清冷的聲音緩緩吐出。

陸君辭回過身,竟然是他。

多日未見他了,他還是那樣俊美。只是被病折磨的越發衰弱,原本合身的錦衣也顯得空蕩蕩的,面色是病態的蒼白,越發顯得唇色的紅。

“快走吧!我酒都備好了”那人搭著他的肩就往酒館走。

此人叫蘇九卿,陸君辭與他已相識十年之久了。

到了酒館中,蘇九卿便開始喝了起來,似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陸君辭也坐了下來,倒起一杯酒就飲了起來。

二人接連喝了好幾壇,都有一些醉的感覺。

“夠了,不要喝了,你已經醉了,再喝 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陸君辭拉住蘇九卿要繼續的手。

“阿辭,為什麼你我相識十年之久,你卻從未問起我的身份呢”蘇九卿突然很認真的問了起來。

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但是陸君辭還是回答了他“你是什麼身份於我而言重要嗎?”。

“對啊!一點也不重要,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不能像你一樣呢,”

“他們為什麼都要逼我,如果明天 你發現我是~”

蘇九卿看起來醉的不輕,陸君辭也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感覺他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九,小九~”陸君辭晃了晃他,才發現他已醉倒了。

“蘇星,你家主子醉了,帶他回去吧!”陸君辭扭頭向外說道。

蘇星,比陸君辭和蘇九卿還要年長一些。

自陸君辭和蘇九卿相識時,他便一直跟在蘇九卿身邊,其武功很高。

這不,話音剛落,他就到了蘇九卿身邊。

還是一身黑袍,頭髮全部束起,腰間攜著一把利劍,目光清冷。

“陸先生,告辭”蘇星扶起蘇九卿就離開了。

只剩下陸君辭一人繼續喝著,他想要大醉一場,麻痺自己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但是卻感覺越喝越清醒,心越來越痛。

後來他確實是喝的大醉,還是梅青見人那麼晚,還沒回來,派人來尋了他回去才就此結束。

次日辰時,陸君辭醒來,頭還有些痛。

“阿辭,喝點這湯吧!能緩解宿醉”梅青端了一碗湯讓他喝下去。

然後便催促道:“好了,我們馬上出發去宮中吧!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好的,姑姑”,陸君辭整理好衣容,隨後便立刻動身前往宮中。

寬敞的朝陽大殿中兩側豎立著一排排銀製的燭臺,嬰兒手臂般粗壯的蠟燭安置其上散發出明亮的光線屋頂房簷裝飾著數顆明珠,哪怕是通宵達旦,殿中照樣光明如日中天。

從上首的御座開始,席宴以此為中心朝兩邊漫延而下,王候貴婦,官員下屬坐列其中,而陸君辭自是坐在這一席中。

身著綠色襦裙、腳踩小頭履鞋的宮女捧著一盤盤的菜餚穿梭而過,另有清俊內侍端著美酒站在一旁,隨時上前為客人倒酒。

而那上首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裕皇陛下,當今的天子。

他身旁的女子便是當今國母,著一件金色絲綢石榴褶皺長裙,繡著幾朵怒放的大紅色牡丹。

裙襬輕瀉,拖迤三尺有餘。外罩一件紅色絲質輕紗薄衣,袖處勾出祥雲紋。凝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羅帶輕繫住盈盈蠻腰,愈發勾顯柔弱之美。

頭盤凌雲髻,金質流蘇垂肩,一支九尾鳳簪勾出端莊。大紅眼影,眼角抹了些許金粉,陽光下閃閃發光。紅唇輕點,額頭上的牡丹型印花,勾勒得恰到好處。

底下,歌舞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將人性腐朽殆盡。

如今,陸君辭也將成為這鶯鶯切切中一人了。

雖說宴會已經開始了,但是主角卻還未出現。

“君辭啊,這幾年讓你去教那南鳶公主,依你看她可否是太子良配”裕皇突然 叫停了歌舞向他問道。

陸君辭緩緩起身向他行禮道:“回陛下,南鳶公主心性單純,為人善良果敢聰慧,與太子實屬良緣”。

“哈哈~好啊,好啊 ,繼續吧”裕皇聽後十分開心,歌舞又繼續了起來。

而陸君辭坐下去後,不知怎麼方才那話說出,他的心被狠狠地掀緊,他有些難受,便獨自喝了起來。

他雖未正面見過太子,不,準確來說不只是他,是這天下人都未清楚的見過那位太子殿下面容。

也不知其稱號,只知這太子並非皇室的姓,可是裕皇對他卻是極為愛護的。

這其中的緣由沒有人知道是何?

但就憑這一點,陸君辭想,南鳶日後定會幸福。

可是後來他才發現,他曾經以為的是為她好,卻是最傷她的。

據說那位太子,從小就患有嚴重的心疾,可裕皇還是不顧眾臣的反對立他為太子。

陸君辭依稀記得,太子受冊封那日,因為身體的原因,也只是在殿內的紗賬後進行的。

人未曾露面,連聲音都未發出,只是那身影讓他覺得有些悉,卻又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