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解 要抱抱的火舞

“呼~”

離開學院後火舞長舒了一口氣，停頓了片刻後突然說道：

“師父，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偽？”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嘴上說著要自強，卻一直在依賴著師父。”

“無論是身體提升也好，青蓮地心火也好，全都是師父給我的。”

火舞雙手合在身前，指尖相互觸碰著。

“如果沒有師父的話，我恐怕連獨孤雁都不如，現在卻在對她說教。”

聽到這裡，蕭炎突然明白火舞為什麼要問這種事了，因為她走進一個修行路上很常見的誤區。

即：如果獲得了一個逆天機緣，並以此突破了無數瓶頸，達到了原本自己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那麼最大的功勞究竟是這個機緣，還是她自身的努力？

如果沒了逆天機緣，她還能達到如今的境界嗎？

這個問題古往今來一直存在，也沒有準確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

而蕭炎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蕭炎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答案，而是決定先給火舞將一個典型的例子。

“故事？”

火舞知道師父是要透過故事讓她自己悟出答案，於是找了一個寥無人煙的地方靜下心來認真聽。

“這個故事很簡單。”

“在某個深夜，一個姓韓的普通人正在酣睡，朦朧間發現遠處山谷中有綠光射出，於是起身去尋找源頭，最終發現了一個神奇的小綠瓶。”

“這小綠瓶有著讓神都垂涎的奇特功效，那個人最終也憑藉它走到了世界的巔峰。”

“你覺得，他能達到那個境界，靠的是他自己，還是小綠瓶？”

火舞思考了一下，答道：

“應該是小綠瓶吧？畢竟那是連神都垂涎的東西，肯定很厲害。”

蕭炎搖了搖頭。

“那是他自己的努力？可是如果沒有小綠瓶的話，他一個普通人也很難成神吧？”

蕭炎點了點頭，但是馬上又搖頭。

“哎呀！師父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這下可把火舞急壞了，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說話藏著掖著的謎語人了。

蕭炎莞爾一笑，偶爾逗逗這個徒弟也挺有趣的。

“你說的沒錯，如果這個人沒有小綠瓶，成神之路會艱難萬倍，但是……他最終還是會成神。”

“為什麼師父這麼確定？”

“因為他是一個能抓住並保住自己機緣的人。”

“這一點說起來很輕鬆，實則途中只要走錯一步，就會從天堂墜入地獄。”

“因為不知道小綠瓶的效用，所以你大概無法領會其中的道理，但要是換成一塊十萬年魂骨呢？”

火舞精神一振，瞬間就感同身受了。

“如果撿到這塊十萬年魂骨的是你，你認為自己能保住它嗎？”

火舞搖了搖頭，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沒錯，這就是正常的反應，別說十萬年，哪怕只是萬年魂骨，一旦暴露都會引來無數高階魂師爭搶。”

“一個小小的大魂師想要在一群高階魂師手中保住魂骨，難度不亞於登天。”

“但是，那個小山村裡的普通人，他卻做到了。”

“其中有多少努力，又有多少艱辛，這些沒人知道。”

“但我們能知道的是，他牢牢的將自己的機緣握在了手中。”

“也正因為他能把握住自己的機緣，所以他未來的成就必然非凡。”

“即是失去了這個逆天機緣，後面也還會有更多機緣出現。”

“只要他能抓得住，成長起來無非就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

“所以機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抓住機遇的人。”

“正如遇到我的你。”

在蕭炎一字一句中，火舞終於明悟了過來。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

無論多大的機緣，從來就不是拿到手就有的，還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努力將它掌握在自己手裡。

唯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機緣，才是真正的機緣！

正如她遇到師父，這固然有運氣成分在內，但更重要的是她抓住了！

如果她憎恨師父奪走了她三年修煉時光，那她就會直接失去師父。

如果她自己沒有上進之心，那師父就算有再多經驗也不可能傳授給她。

正因為她沒有憎恨，正因為還想要變強，並且虛心向師父請教，師父才會將這些東西傳授給她！

而這些都不是機緣給她的，是她自身努力的成果！

“真正的強者並不是不借助外力，相反，它是變強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助力，是所有強者都無可避免必須要經歷的一環。”

“只要不忘記自己變強的初心，一切手段都只是變強道路上的磚石而已！”

“我明白了，師父！”

火舞眼閃現耀眼的明悟之色，心情也從低落轉變為了極度愉快。

“你能明白就好。”

蕭炎眼中滿是欣慰，他只是用故事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最終得出答案的是火舞自己。

他不會去評判這答案的對錯，因為這個問題本就沒有對錯，區別只是回答的人不同而已。

“不過，你這是在幹嘛？”

蕭炎正欣慰著呢，就發現火舞對著他張開雙臂，臉笑的跟蜜糖似得。

見蕭炎沒明白，火舞這才甜膩膩地說道：

“要抱抱！”

“噗！”

剛才這一聲要抱抱膩地讓蕭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得虧靈魂體是沒有口水的，不然蕭炎現在指定要被口水嗆到。

不是？啊？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我那脾氣火爆的徒弟嗎？難不成不小心被青蓮地心火燒壞腦子了？

他快速把手背放到火舞額頭上，發現體溫正常：

“沒病啊？”

“……”

火舞咬牙切齒地聲音傳來，此時她的臉紅的像熟透的紅蘋果，額頭上的青筋凸成了一個明顯的“井”字。

“師！父！”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趁著他們師徒高興之際，想像個孩子一樣偷偷摸摸要個擁抱。

結果一次嘗試直接換來終身羞恥，師父居然以為她是被燒壞腦子了！

她一把抓住了蕭炎放在額頭上的手，就要甩掉，卻忽然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欸？”

火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寬厚的懷抱融入懷中，溫暖的氣息帶來無盡的安全感。

她沒想到這個擁抱會來的這麼突然，整個腦子已經陷入了宕機狀態。

兩人的臉頰只隔了幾厘米，蕭炎甚至能感受到火舞灼熱的鼻息。

為什麼只有他能感受到？因為靈魂體不用呼吸。

片刻後，蕭炎才緩緩鬆開雙手，臉上掛著淡笑：

“滿意了？”

“嗯……”

火舞的聲音細弱蚊蠅，低著頭搓著小手，俏臉緋紅如血。

“那就走吧，拖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去星斗大森林幫你獲取魂環了。”

“以後要是想要擁抱可以直說，為師還沒有吝嗇到連徒兒想要個擁抱都不給。”

蕭炎這話本意是讓火舞可以無所顧忌依靠他，剛才那一下擁抱也是為了安慰。

畢竟這次冰火兩儀眼之旅火舞經歷了那麼多危險，作為師父的要是連懷抱都捨不得給，就顯得有些失職了。

但是這番話到了火舞耳朵裡，就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只是等蕭炎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而另一邊，在火舞離開學院後沒多久，三個老人靜悄悄地來到了獨孤雁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