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竹墨家,棲身之所
苟道長生:從坊市散修開始 深夜碼字工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林墨聞言,轉過身來,目光在翻湧的雲霧間流連片刻,由衷誇讚道:
“此陣法確是不凡!雲霧流轉間暗合天機,步步生變卻又渾然一體,當真是精妙絕倫。”
墨青鳴聞言,嘴角微揚:“林道友好眼力。”
隨即兩人未再耽擱,繼續向著山上走去。
林墨注意到,隨著越發靠近山頂處,周遭霧氣漸淡,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縷縷的靈氣縈繞。
約莫前行了數十步,翻滾的雲霧落在身後。
前方豁然開朗,有翠綠青竹栽於道路兩側,微風拂面帶來竹葉的清香。
更遠處,層層疊疊的靈田沿著山勢鋪展,田壟間各色靈植在風中微微搖曳。
再往山頂走去,道路盡頭漸漸顯露出數座竹木小屋,在竹林間隱約可見。
墨青鳴徑直帶著林墨走向正中那座最大的竹屋。
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竹香與靈茶氣息。
屋內陳設極簡,竹製案几上擺放著兩盞熱茶,一尊青銅香爐正立於牆角處,升起嫋嫋青煙。
“父親,人帶到了。”墨青鳴向著上首之人恭敬行禮。
林墨抬眼望去,只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盤坐在蒲團上,手中握著一塊與他懷中極為相似的玉佩。
那老者緩緩睜眼,目光掃過林墨,又轉向立於一側的墨青鳴:“青鳴,你先下去。”
墨青鳴聞言,立即躬身應道:“是,父親。”隨即退出竹屋,將門帶上。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竹香與茶氣在空氣中交織。
“坐。”老者指了指面前的蒲團,將案几上的一盞清茶推向林墨:
“老夫墨玄。魏兄為何今日未來此處?”
他頓了頓,茶煙繚繞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林小友與魏兄,又是何關係?”
林墨正襟危坐,雙手捧著茶盞,面露悲傷之色:
“回前輩,晚輩與魏前輩相識於雲霧坊市,已有十餘年,相交莫逆。數月前,被那魔煞宗掠去,雖是艱難逃脫,魏前輩卻……”
“魏兄如何?”
墨玄突然打斷,聲音陡然拔高。他手中的茶盞“砰”地一聲摔在案几上,盞中茶水四濺,將案几染作深色。
“魏兄如何了?”
墨玄的目光如電,死死盯著林墨,那雙蒼老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既帶有一縷悲傷,又在眼眸的深處藏著一縷微弱的希冀。
林墨喉頭滾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魏前輩他……羽化了。”
話音未落,竹屋內驟然陷入死寂,仿若連窗外沙沙作響的竹葉都摒住了呼吸。
林墨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梭著茶盞的邊緣,又緩緩開口道:“魏前輩羽化前說,可來青竹山尋您,求一棲身之所。”
墨玄聞言渾身微微一顫,案几上灑落的茶湯跟著泛起漣漪。
他緩緩閉目,深深吸了一口,彷彿要將某種翻湧的情緒壓下。
再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深邃的平靜,唯有眼角微微泛紅:
“魏兄於我有救命之恩,既是他羽化前所託……小友便暫且在我青竹山住下吧。”
隨後他徐徐起身,行至窗邊,朝著外面喚道:“青鳴。”
墨青鳴應聲推門而入。
他的目光在父親微顫的指尖與林墨的臉上快速掃過,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神色頓時肅穆了幾分。
“帶林小友去聽竹軒住下。”
墨玄背對著二人,抬眸望向窗外的竹林,聲音已是恢復了平穩。
“是,父親。”墨青鳴躬身應道。
聞言,林墨徐徐起身,向著墨玄俯首作揖:“晚輩告辭!”
隨後跟在墨青鳴身後,向著屋外走去。
……
聽竹軒前,墨青鳴忽然垂眸駐足。
“魏前輩他……可是……”
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幾分遲疑,又似壓抑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林墨未有回答,只是低嘆一聲,算是預設了。
墨青鳴搖了搖頭,低嘆一聲,轉過身來,又接著說道:
“這聽竹軒,乃是魏前輩當年在青竹山的所居之處。只是不知是何緣故……卻是已有十餘年未有來過。”
說著,墨青鳴推開竹屋的大門,伸手指向屋內,轉頭看向林墨,徐徐開口:
“林道友,且看此處可還合你心意?”
林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屋內陳設極簡,盡皆竹製傢俱。
抬眸望去,無論窗欞、地面皆是未染一塵,似是有人時常打掃。
踏步跨入屋內,雖已是歷盡多年,卻仍有一股竹木的清香之氣,縈繞屋內,經久不散。
林墨側身,抬手作揖:
“此處甚好,卻是多謝墨前輩與道友了!”
他語氣一頓,像是想到什麼,又開口說道:“墨道友,山中可有何差事可做?這般平白受惠於此,卻是有礙道心。”
墨青鳴聞言,抬眸掃過林墨滿是誠懇之色的臉龐,輕笑著開口道:“道友莫急,先在此熟悉一二,日後少不得叨擾。”
林墨拱手再揖:“卻是多謝了!”
隨後墨青鳴未再多言,轉身離去,只留林墨一人留在屋內。
待到墨青鳴離去之後。
林墨抬步走出屋內,先是繞著竹屋,在四周走動一番。
屋外根根青竹筆直挺立,微風襲來,竹葉搖曳,宛如青玉一般。
行至竹屋右側,有叮咚清泉流響。
循聲而去,約莫百十步,忽見一道清流自山間石隙中徐徐淌出,聚於腳下,成一方青潭。
潭水清澈見底,底部石隙間,忽有小魚遊曳,露出一抹清影。
隨後他又轉身折返,將竹屋四周探查一番,確認未有危險蟄伏。
方才快步走向竹屋,翻窗而入。
“哐當——”
林墨撓了撓頭,望向被他衣袍帶翻在地的竹椅,略帶窘迫自語道:
“卻是忘了此處非是雲霧坊市。”
此刻回想起來,獨身居於坊市之時,那道木質門扉,似是有近十年未曾開啟。
日夜翻窗而入,卻是成了習慣。
想到此處,林墨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上前將倒在地上的竹椅扶起,重新換了一處地方擺好。
行至窗邊,指尖輕推窗欞,將其緩緩合攏。又從袖中取出一縷細絲,一端纏繞於窗欞之上,另一端留於掌間。
此地雖是不宜佈置暗器機關,卻總歸要留個心眼。
轉身走向竹門,如法炮製,在門縫處也纏繞上同樣的細絲。
重新審視一番,確認盡皆佈置妥當,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徐徐轉身,拿起蒲團,放至牆角陰影之下,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