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投石問路，五畝靈田

王福全手上一抖，險些打翻茶盞，連忙將靈石塞進袖中暗袋。

抬眼望去，卻見是個面生的年輕修士，一襲青色布衣洗得微微泛白，看著有些破舊。

他剛要發怒，餘光卻瞥見櫃面之上的泛黃信封，以及其下壓著的半袋靈石。

霎時間，他臉上的怒容消散一空，臉上堆起層層褶子，連語氣之中也帶了些熱絡：

“道友瞧著可是面生得緊，你想要求一份怎樣的差事？”

說著，他拿起櫃面上的書信，同時將其下的靈石悄無聲息的收入袖中。

“回王執事，晚輩想要求一份坊市靈植夫的差事！”

林墨俯身拱手，語氣恭敬的說道。

王福全佯裝展開信封，低頭作沉思狀。

藉著這個功夫，左手在袖袋裡飛快地掂量了一番，臉上頓時露出難以掩蓋的笑意。

“道友來得正是時候，請稍候片刻。”

他不著痕跡的將信封封好，重新向著林墨推了回來，低頭在櫃檯之下翻找起來。

執事之名說是好聽，不過是築基無望，被宗門打發到了此處。

與宗門之地相比，坊市的靈氣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幸得一師兄指點，他便尋一些信得過之人，將數十封帶有標記的信封暗中散了出去。

以此賺取些許靈石，倒是勉強及得上宗內修行的速度。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取出一卷地圖與一塊腰牌放在櫃面之上，用手按在上面，抬頭看向林墨：

“方才倒是忘了一事，道友可會那靈雨之術，若是不會……”

說到此處，話音一頓。

林墨眸光微動，瞬間便聽懂了他的意思。若是不會，方才那番周折全都白費，遞出去的靈石也莫想拿回來。

想到此處，他指尖微動，掐出一道法訣。

霎時間，雲霧瀰漫，水汽蒸騰。

待到第一滴靈雨滴落，方才止住動作，中斷法訣，雲霧散去。

“王執事，晚輩的靈雨術可否足以？”

“足以！足以！坊市的規矩可是知曉？”

“晚輩不知，煩請王執事指點一番！”

林墨拱手作揖，微微躬身，恰到好處，既顯得恭敬，卻又不至於過分卑微。

今日收了兩份“孝敬”，王福全也正在興頭上，便將其中關竅一一道來。

領了坊市靈植夫的差事，便算的上半個自家人，能得到些許微末的照應。

靈田靈種不必預先花費靈石租借購買，只需在年末之時，按照每畝三百之數交足份額便成。

可選取的靈田位置也更靠近坊市中心，靈氣更加充沛。

雖不及上等，卻也勉強算得上是中等，若是尋常散修租借，僅可選擇下等靈田。

每畝產出甚至不及五百之數，每畝三十枚靈石的租金卻是一分不少，還得再加上購買靈種的花費。

以林墨此時的煉氣一層的修為，可以選取五畝靈田。

“道友可聽明白？”

將一應事項交代完畢，王福全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眯著眼問道。

“回王執事，一應事項晚輩盡皆銘記。不過……”

林墨拱手回道，語氣微頓，話鋒一轉，“晚輩尚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且說來！”

“晚輩住處租期將盡，手中無有富餘靈石，難以續租，可否用年末的收成抵扣？”

“此事不難，稍後登記名冊之時，給你提上一筆便成。”

說著王福全將櫃面上的地圖推向林墨，展開地圖，指著說道：

“這段區域，除卻標記之處，已被其他道友選中，其餘靈田皆可選取。”

林墨伸手接過地圖，看著王福全所指的區域，細細思索起來。

煉氣初期，一至三層，初生靈識仿若無根浮萍，十分微弱，無法讀取玉簡之流。

即便是煉氣中期，四至六層，讀取玉簡資訊也是十分緩慢，效果不佳。

然，坊市之中的修士，又以散修居多，十之八九都困在煉氣六層以下。

因此，雜務殿中一應事務處理登記，常用紙墨記載。

“那晚輩便選此處。”

林墨伸手指向地圖上的一塊靈田，向著王福全，恭敬的說道。

他所選的那處靈田，在可供選擇的區域內，僅能算是中等上下。

不過好在距離住處稍近，若是從住處前往靈田，僅需半個時辰的功夫。

王全福接過地圖，在林墨所指的位置處，用筆墨圈上一個標記。

隨即又拿出名冊，提筆沾墨懸於紙上，開口問道：

“敢問道友姓名？所居何處？”

“林白，離區地九十六。”

坊市佈局以後天八卦劃分方向區域，以天地玄黃劃分內外。

天字所屬為坊市內圍區域，乃是坊市事務處理、交易售賣以及部分高階洞府所屬之地。

地玄所屬為坊市中段區域，乃是一般散修租借住所，修行之地，也包含部分上等靈田。

黃字所屬便是坊市外圍靈田區域，林墨所挑選的靈田，便在此處。

王福全提筆書寫，將林墨的相關資訊登記在冊。

隨即，將櫃面上餘下的那塊腰牌拿在手中，在其背面刻上“林白”二字。

又掐訣攝來一縷林墨的氣息打入其中，這才遞了過來：

“道友的差事已經登記在冊，腰牌可做個憑證。

因是坊市所屬靈植，洞府租金，打了些許折扣。

年末繳納之時，每畝需得上交四百五十之數，道友切莫懈怠。”

說著，他又從櫃面之下取出一袋靈種，向著林墨遞了過來。

“多謝王前輩！”

接過靈種，林墨拱手道謝，轉身離開。

此前未有細細盤算，只知可用收成抵扣住所租金。

現在細想下來，若不是給了些許折扣，抽成租金竟能將他榨得一滴不剩。

離開雜務殿之後，林墨便徑直向著靈田的方位而去。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他終於抵達之前所選靈田的位置。

周遭大半靈田，早已開荒種植完畢，抽出幼芽。

他這一處卻還是雜草叢生，荒蕪一片。

開荒除草，種稻釋雨。

煉氣期的靈力著實微薄，每次釋放靈雨術，剛巧澆灌一畝靈田，林墨便不得不盤膝坐下調息半個時辰。

丹田中那縷遊絲般的靈氣，仿若涸澤中的小魚一般，張翕許久，才能勉強恢復些許活力。

等到將所有靈米盡數種下，時辰已至黃昏。

待到調息完畢，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時辰竟這般晚了，回程之時切莫遇上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