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雨小術，五層樓閣

林墨從那堆靈石之中，劃出五十枚靈石放至一旁。

高祖坐化之前曾有交代，雜務殿執事王福全，負責坊市靈田靈植一干事務管理。

若有門道，可遞上五十枚靈石的“孝敬錢”，取得一個坊市靈植夫的差事。

恰巧高祖留有一封手書，足以作為開啟門道的敲門磚。

想到此處，他又從書冊夾層之中取出一封摺好的書信，跟劃出的靈石放到一處。

不過除卻手書引路和靈石孝敬之外，還需習得一門靈雨之術，此事方才能成。

靈雨術乃是靈植夫所必學之術，施展之間，可召喚靈雨澆灌靈種。

雖說是瞧在靈石的面上，可若讓不會靈雨術之人混入其中，那便是失察之罪，王執事斷不敢為。

至於那靈雨術是否施展純熟，靈田收成是豐是欠，卻不在王執事計較之列。

林墨也是深諳其中的道理，公賬上的盈虧，哪及得上自己手裡攥著的靈石實在。

目光望向一側，兩道符籙靜置於桌面之上，一青一金。

龜甲符籙，青色符面，其上符文宛若玄龜之甲，層層堆疊，催動之時可形成一道龜甲籠罩全身。

金箭符籙，金色符面，符文走勢宛如強弓滿弦，可喚出一道金箭攻擊敵人。

林墨拿起兩道符籙，細心收入袖中。雖是一階下品的符籙，但若使用得當，便是煉氣四五層的修士也能招架。

剩下的便是三本小冊，封皮早已褪色泛黃。

《五行訣》其起源早已不可考究，乃是坊市中最大眾的功法，因其不限靈根屬性，售價低廉，深受一眾窮困散修追捧。

不過其吐納靈氣的效率卻是慢得令人髮指，難以忍受。

林墨修行的便是此法。

最劣等的靈根，配上最低廉的功法，倒也般配。

此界修行，煉氣期共有十三層，不過達到十層之後便可嘗試衝擊築基。

這本小冊之上便是記載有煉氣一層直至七層的功法，對於他來說暫且足以。

《靈植手札》乃是坊市背後的神木宗築基長老“青木上人”所撰，林墨手中這冊非是完本，其內僅載有兩種一階靈植的培育之法。

其一為青芽靈米，坊市售價十斤每枚靈石，米粒晶瑩，呈略微青色。

煮之清香四溢，乃是坊市散修最常種植的靈稻之一。

需每日以靈雨術滋養，畝產約五百斤。

其二為金竹靈米，坊市售價五斤每枚靈石，米粒呈略微金色。

有竹木清香，尤其適合製作靈酒，對修煉之裨益更佳。

不過金竹靈米的培育卻是更為繁瑣，培育靈稻之時，還得一同培育金竹。

待到靈稻抽穗灌漿之時，整穗取下，埋入竹筒之內，密封妥當，又細細培育三月方才可成。

雖最高畝產可達三百斤，然培育過程暗藏風險，稍有不慎便功虧一簣。

再三考量之後，林墨決定選擇青芽靈米作為初次培育的靈植，待到技藝熟練之後，再考慮其他。

桌面所餘最後一冊，便是《靈雨術》，封皮灰青色宛若水漬一般。

其上所書，乃是一種以靈氣引動天地水屬靈氣，降下甘霖的法門。

他先將其餘物品細細收攏，唯獨留下《靈植手札》與《靈雨術》握在手中，轉身隱入牆角陰影之中，盤膝坐下。

他拿起《靈植手札》，放於膝間，細細翻看，領悟其中要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將書冊合攏，輕輕放置一旁。

許是前世農戶出身，對於稻米種植早已熟稔，靈米培育雖是多了些許修仙之法，卻也萬變不離其宗。

又拿起《靈雨術》，翻開泛青的書頁，細細參悟起來。

《靈雨術》卻非《靈植手札》一般熟稔易懂，每掃過一段文字，便宛如墜入迷霧之中。

需得停下細細琢磨一番，方才能粗淺領悟。

日升日落，明暗翻轉。

恍惚間，半月已過。

林墨指尖微動，掐出一道法訣。

頃刻間，一片灰白色的雲霧浮現出來，懸於屋內，離地四尺，仿若身處雲層之間。

“啪嗒——”

又過了約莫十個呼吸，第一滴靈雨終於緩緩墜地。

他指尖微動，雲霧隨著動作緩緩移動，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地面打溼一片。

初習術法，一時興起，稍微戲耍了一番，他這才停下動作。

雲霧緩緩散去。

“半月之功，終於習得靈雨之術。”

他長舒一口氣，又抬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光暗，低頭望向掌心，沉思一番：

“天色近晚，若是此時出去，回程之時恐已夜黑，暫且歇息一日，明早去往雜務殿。”

“此番習得此術，微快於旁人，許有兩世為人靈魂稍強的緣故。”

徐徐起身，做了一碗米粥用以果腹。便又重新隱入牆角陰影，盤膝而坐，閉目調息。

雖有石床，卻是一日不睡，床被隆起宛若人形，用以迷惑不軌之人。

翌日。

林墨依舊翻窗而出，向著坊市中心而去。左手符籙扣於掌心，長袖遮蔽之下微微擺動。

越過擺攤區域，又往前走了約莫百十步。

青石鋪地，店鋪成排而立。

與外圍的擺攤區域相比，少了些許喧囂。

擺攤區域乃是散修聚集之地。

向坊市交上一筆租金，粗麻布往地上一鋪，擺上所售之物，便可朗聲叫賣。

而內圍的店鋪租金卻是高出不知多少倍。

這般鋪面多是大小勢力或修仙家族所設，雖售價略高些，卻勝在貨真價實。

雜務殿坐落於店鋪區域中心位置，五層樓閣拔地而起，雕樑畫棟。

與一眾低矮鋪面相比，仿若鶴立雞群。

一層大廳範圍開闊，十二張黑檀櫃檯呈八卦陣排列，專售常見符籙、丹藥與低階法器。

未有片刻停留，林墨徑直穿過大廳，踩著烏木打造的堅實樓梯直奔二樓而去。

他所要尋找的靈田靈植事務專區，在二樓西南角處。

王福全坐於櫃檯之後，端起一盞清茶，緩緩吹開浮沫。

左手掂量著剛收到的“孝敬”靈石，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心裡盤默默算著下值之後，去鳳棲閣小酌幾杯。

鳳棲閣乃是掩月宗所設，招募女修傳其雙修之法，最擅行陰陽調和之道。

不過卻非是凡俗肉慾，而是以陰陽調和之法助人突破瓶頸，當然這份“調和”的代價也是不小。

“王執事，晚輩想要尋求一份差事。”

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