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路公交車,夜晚的霓虹打在徐悠悠的臉上,眼鏡映照著那五光十色,卻並未落入她的眼中。
她默默注視手機裡的習題軟體,做完一套才抬眼看向身旁。
隔壁座位,喬今晨拿著手機樂呵地刷著短影片,時不時因為好笑而顫抖,觸碰到身邊的女生。
“瞧你那樣,就這還想超一本線,還早十年吧。”
徐悠悠略顯嫌棄地將目光從那穿著黑絲,搔首弄姿的擦邊博主上移開。
“我也就差,差二十分,四道選擇題就追回來了。”
喬今晨繼續嘴硬。
晚自習結束後,他倆收拾東西回家。
徐悠悠住在中山南路,距離學校七站,喬今晨也同一站下車,從這一點來看,兩人高一開始就纏繞了一段孽緣。
“不過,真沒想到,周鶴鳴竟然和霜神.和程霜降在一起了。”
因為算是交了朋友,所以徐悠悠改口稱呼她的名字。
公交車轉眼到了江橋站,這一站比較出名的是這兩年在江堤上種的蒲公英海,臨近花期,很多人拍照打卡。
喬今晨週末早上會在這邊鍛鍊跑步,所以略有耳聞。
徐悠悠從來沒去過。
下一站就是中山南路。
“確實啊,這小子濃眉大眼的,什麼時候搭上的,難道是醫院裡遇上的?我聽說有的殯儀館的人會守在醫院,人還沒死就推銷業務。”
喬今晨將視線從遊戲操作集錦抬起來,瞥了身邊的女生,徐悠悠堪堪一米六,對比喬今晨這種一米八的都不能說嬌小,只能算袖珍。
“你這張碎嘴就積點德吧,不然以後到三十都沒女朋友。”
“呵呵,女人只會影響我架槍的速度。”
“你甚至沒說女人影響你學習的效率,學學周鶴鳴吧,看他多認真。”
“我要是有個學霸女朋友,估計我比他還認真。”
“就聽你吹吧,哪個學霸會看上你。”
徐悠悠收起了手機,公交車停穩,兩人魚貫而出,一溜煙跑下車。
“走了,明天見。”
揮揮手,徐悠悠向著自家小區走去。
喬今晨也應了一聲,看著她走遠,才吹了個口哨,朝著公交車來的方向邁步小跑。
兩年來,他都沒有告訴徐悠悠,其實他家在江橋站。
*
咔噠——
程霜降開鎖的聲音響起。
“我先洗一洗,待會兒過來哦~”
她說了一句任何青春期男生都會把持不住的話,便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周鶴鳴僵硬地點了點頭,開門回家。
晚自習結束後,他們一起坐公交車回家,由於算半個高峰期,不算擁擠,卻也沒座位,儘管有位老人家想給手臂打著石膏的程霜降讓座,但她根本沒有接受,站了一路。
“.我是不是該打掃一下。”
既然程霜降說了待會兒要過來,過來輔導自己學習,順便聊聊喬今晨和徐悠悠的事情,周鶴鳴覺得,有必要整理一下房間。
所幸的是,這個老破小的一室一廳沒多少生活痕跡。
周鶴鳴絕大部分時間只把這裡當做睡覺的地方,而且,畢竟是小叔的房子,他始終帶點兒拘束,不至於進行什麼夢想改造。
因此,他只是收拾出了客廳的餐桌用來學習,順便下了一趟樓丟掉垃圾桶裡的垃圾。
然後,開窗通了通風。
遠處可以看到一條鐵軌,有時會有火車經過,更遠的地方,高樓遮蔽,是一處城市廣場,逢年過節,會有煙火表演,他那時就會放一首歌,坐在窗邊看。
“好像有點兒久。”
周鶴鳴拿出《五三》,做了三十道數學選擇題後,才拿起手機,點開程霜降的聊天視窗。
沒有訊息。
往上翻一下.等等,不行,時間會被偷走的。
程霜降現在手受傷了,不能沾水,洗澡應該只能靠溼毛巾擦拭,耗時久倒也正常。
他放下手機,繼續做題。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傳來了特別關注的提示音。
【程霜降】:我現在過來哦?
【周鶴鳴】:好。
他立刻起身,來到門口,就像透過外賣軟體緊盯著外賣小哥行進路線,在對方距離不到二十米時便守在門口,爭取在聽到敲門聲的第一時間就取餐,防止對方打電話的社恐般守在那裡。
特別關注的提示音再度響起。
【程霜降】:開門~
“請進請進,不用換鞋。”
周鶴鳴立刻開門,招呼對方進來。
直到這時候,他才看清楚程霜降的打扮。
長髮被隨意盤起,用大大的塑膠鯊魚夾固定住,只有幾縷垂落在小巧的耳畔前,映照著走廊路燈的光芒,熠熠生輝。
她穿著一件紐扣式的素色短袖純棉睡衣,略顯寬大,可以窺見白皙的脖頸與平日裡被校服遮擋住的鎖骨,拿著練習冊和文具袋的左手,繃帶此刻清晰可見,與袖口露出的蓮藕般的上臂形成鮮明對比。
下身則是一條不同款,但很搭的短褲,僅僅到膝蓋上方,露出了光滑的膝蓋,纖細的小腿,以及踩著粉色拖鞋的雙腳,圓潤精緻的腳趾被拖鞋半遮掩住,卻有種欲蓋彌彰的存在感。
左腳腳踝上的紅繩是點睛之筆,在一片白皙之間,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抹緋紅。
可能由於剛用熱水擦拭過,程霜降的面板有點兒微微泛紅,整個人水靈靈的,透出熟透的蜜桃般吹彈可破的質感,令人不禁好奇觸碰起來會是怎樣的感受。
“如果你能在看了之後寫個兩百字左右的描述,那我會更開心的~”
少女注意到周鶴鳴發愣的目光,翩然一笑。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寫……”
“不用真的去寫啦!”
“……很、很好看。”
周鶴鳴記住了早上的教學,由衷地誇讚道。
“嘿嘿,因為手不方便,所以這是之前的睡衣,方便穿脫。”
她走進周鶴鳴的房間。
方便穿脫說是。
“原來十八歲的阿鶴的房間是這樣的,感覺很有你的風格。”
“在這兒吧。”
周鶴鳴拉開椅子,與程霜降坐在了方桌的兩條直角邊上。
“咱們先講月考數學的選擇題填空,最後留半個小時聊喬今晨他們的事情。”
定下了今晚的計劃,年級第一的少女開始讓周鶴鳴自己來講述做題思路。
雖然沒有洗頭,但程霜降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還是悄然鑽入周鶴鳴的鼻子裡,像是淡淡的金銀花。
習慣性伸腿,周鶴鳴卻不小心觸碰到同桌人的膝蓋,意料之外柔軟的觸感讓他一時語塞,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才終於把和差化積公式交代清楚。
講道理。
剛剛洗完澡穿著清涼睡衣的十七歲美少女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坐在旁邊,他周鶴鳴能講清楚十四道數學題的思路,已經可以在不要笑挑戰勇奪第一了好伐。
“阿鶴你雖然沒有在秘密基地裡那麼專注,但能堅持這麼久只瞥了我十六眼,也很了不起了~”
十一點半,程霜降將紅筆套上蓋子,嘎噠一聲蓋緊,隨即笑盈盈地看向周鶴鳴。
“有這麼多次?”
周鶴鳴心虛地嘀咕著,摺好卷子。
“嗯嗯,不過沒關係,我只有二十七分鐘沒有看你,因為認真的阿鶴最帥啦~”
程霜降好像要在這種事情上也給周鶴鳴找到一點兒優點。
你這樣不行,會寵壞周鶴鳴,讓他變成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孩子的,我不同意。
周鶴鳴收好了卷子,又倒了兩杯水放到桌上,看看時間。
“所以,喬今晨和徐悠悠,未來到底怎麼了?”
他問出了醞釀一晚上的問題。
“你相信我是重生的了?”
“沒那麼相信,畢竟超越常識了,但我很在意你說的喬今晨和徐悠悠的事情,有點兒好奇。”
周鶴鳴實話實說。
“想想還真挺有趣,十八歲的阿鶴哪怕親眼所見也不相信重生,可三十五歲的阿鶴卻在抱怨這個世界的狐狸和玫瑰都不會說話。”
“還能越長大越幼稚的?”
“小小的阿鶴說話裝得像個大人似的。”
“我不小。”
“好嘛,我們家阿鶴最成熟啦~”
同樣的招數對團員是不會生效的!
“.我是為了喬今晨和徐悠悠,所以,就當做你重生這件事是真的。”
周鶴鳴揉了揉鼻子,遮掩自己的表情。
“於是,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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