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座騎士

亞瑟落在羅契後面，亦步亦趨的來到花園，不由得吃了一驚。

花園中央道路鋪上了紅毯，兩側列立著面容整肅的侍從。盡頭的木臺旁，維雷拉德和特莉絲正在低聲交談。

“跟上國王，腳步平穩一些。”

羅契低聲向亞瑟吩咐，於是他一直跟到木臺上面才停下。

國王轉過身來，面色莊重的看著亞瑟，旁邊的侍從遞來一把劍：

“請單膝跪下，亞瑟先生。”

這是…亞瑟的頭腦有些眩暈，恍恍惚惚中，國王面色莊重：

“為了嘉獎你為我的女兒和我的王國做出的貢獻，為了嘉獎你展現出的美德、榮譽和對王室的忠誠。

“我，弗爾泰斯特，泰莫利亞、龐塔利亞和馬哈坎的國王，憑我的權力與特權，在此冊封你為騎士。

“忠誠地侍奉我們吧。承此一劍，不再受痛。”

風在樹葉間呢喃，劍脊在肩上輕拍：

“以勇士之名，我命令你勇敢。”

迴廊裡傳來一陣低低的騷動，但國王並未停下：

“以國王之名，我命你公正。”

熱流湧遍全身，冊封還在繼續：

“以聖母為名，我命你守護無辜。”

“請起身，泰莫利亞的王座騎士。”

亞瑟站起身時被熱烈的掌聲嚇了一跳，花園外側的迴廊裡已經站滿了人。

冊封完成後，弗爾泰斯特就和羅契匆匆離開了。

侍從們簇擁著，為亞瑟戴上華麗的頭盔和披風。

維雷拉德湊上前，看著侍從捧著的巨劍，煞有介事的講道：

“泰莫利亞銀刃。一百年前，王座騎士們正是憑藉它的鋒刃撕碎了艾爾蘭德大公的長槍陣，挽救了戰線。

“從那以後，每一位新晉的王座騎士都必須學習使用這種武器，以紀念那些在危亡時刻站出來的勇士。”

亞瑟接過巨劍時吃了一驚。算上劍柄，這把巨劍比他還高出一些。

可以想象當它揮舞起來時，即使是最蠢的白痴也會站的遠遠的。

看到亞瑟痴迷的樣子，維雷拉德擠眉弄眼的說：

“瞧啊，我沒有騙你吧，現在你自己就可以找伊格納休斯要人了。

“我已經等不及想看看，那個老胖子發現通緝物件成為王座騎士後的表情。”

特莉絲也露出了雀躍的神情：

“搖身一變成為騎士的感覺怎麼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感覺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腦袋也暈乎乎的。

“嗯，最近的馬市在哪裡，等我回到白果園，應該就差不多恢復冷靜了。”

聽到亞瑟的計劃，維雷拉德露出吃驚的神情：

“這就要走了嗎，不打算多停留一會兒？這地方可不是想來就來的。”

亞瑟低頭撫摸著巨劍的劍身，語氣堅定：

“寇格林姆隨時可能被私刑處決，我必須抓緊時間。”

特莉絲適時的插嘴道：

“維吉瑪的市中心有座傳送塔，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在白果園了。

“現在，你願意為新朋友們勻出一會兒嗎？”

亞瑟感激的說道：

“您幫了我這麼多，再要拒絕就太不禮貌了。”

維雷拉德在背後不滿的嗤了一聲：

“小子，你現在是個貨真價實的騎士了，除了一千奧倫的賞金外，每年還要從我的財政收入裡拿走一百奧倫，打算怎麼謝我？”

亞瑟驚訝的轉過頭：“我還有年俸？”

維雷拉德點點頭，開始大倒苦水：

“按照泰莫利亞的法律，每位王座騎士的年俸都由受封地政府發放。

“現在我的市政廳裡養著二十三個王座騎士，他們每年拿走我兩千三百奧倫，卻連郊區的孽鬼都搞不定！”

維雷拉德目光灼灼的看向亞瑟：

“小子，你現在也是個騎士了，而且還是獵魔人。那維吉瑪出了怪物你管不管？”

亞瑟：“管的…”

維雷拉德還想繼續發難，特莉絲看不下去了：

“行了別欺負小孩子了，他現在還不是獵魔人。況且，一百奧倫連這孩子修裝備的錢都不夠！”

“獵殺怪物的錢當然是另算的，我只是要求有優先響應權…”

女術士開口，維雷拉德的氣焰頓時下去不少。

“說到獵殺怪物，我倒是有個想法。”

亞瑟忽然開口：

“可以從我的年俸裡拿出一部分來，僱傭一個獵魔人常駐維吉瑪嘛。”

見維雷拉德和特莉絲一起轉頭看來，亞瑟聳聳肩，開始照搬從寇格林姆處聽來的獵魔人逸聞：

有個叫埃蘭的獅鷲學派獵魔人，曾經想過拋棄原始的賞金支付模式，轉而向當地統治者申請資金支援。

可惜，幾乎所有的領主都是嘴上大力支援，真到了掏錢時分文沒有。獅鷲學派的免費獵魔計劃也就無疾而終了。

現在，既然自己多了筆預料之外的年俸，剛好可以在維吉瑪做個實驗。

把這一百奧倫交由市政廳支配，由他們牽頭提供廉價乃至免費的裝備修理、醫療和住宿服務的話，能不能吸引來願意常駐維吉瑪的獵魔人？

聽完他的設想，維雷拉德一拍大腿：

“真是個天才的創想！市政廳自己就有鐵匠，只要給他們額外一筆補貼，這事兒不難辦！”

特莉絲目光灼灼的看向維雷拉德：

“你可別想著隨便請個三流貨色應付了事，我能看出來他們誰有真本事，誰是濫竽充數。”

維雷拉德苦著臉，又開始擦汗：

“一百奧倫，那位真請不來啊…”

…

暢談了一陣後，亞瑟再次堅持要動身，維雷拉德也介面公務繁忙，率先離開。

通往傳送塔的路很長，特莉絲揮揮手，再次開啟了隔音的屏障：

“說實話，你離開王宮的樣子像在逃命。可別再對我說是急著救人，蝮蛇學派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亞瑟皺眉：

“我也說過，我還沒經歷獵魔人的試煉，我的情感和正常人沒有分別。”

特莉絲用幽藍的眼眸看向亞瑟，蚊蟲縈繞耳邊的感覺憑空出現：

“就算是吧，但這肯定不是全部的原因。”

亞瑟嘆了口氣：

“不用窺探我的想法，我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什麼。

“還記得你之前講的故事麼，傑洛特在墓穴外等待的時候，擊敗了一個對國王極度不滿的貴族。”

特莉絲沒有接話，只是用藍色的眼眸專注的看著亞瑟，示意自己在聽。

“你說過，詛咒不會自行出現。有詛咒就必然有施咒者。

“我來維吉瑪是為了不平之事，既然收穫已經遠超預期，就該趁早脫身。我可不想捲到宮廷鬥爭裡，哪天死的不明不白。”

特莉絲幽幽的嘆了口氣：

“那個傻瓜，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敏銳就好了。

“今天早上，就在羅契把你和公主帶出來後不久，國王就把我喊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一位位高權重的大臣，被人發現暴斃在墓穴附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

“根據羅契調查，這位大臣曾多次在私下場合咒罵國王，並且與南方的尼弗迦德多位貴族有長期書信往來。

“國王和羅契匆匆離開，就是去主持調查工作了。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在這位大臣家裡找到施咒的證據。

“這時候離開真的不是什麼好主意，國王或許會隨時可能降下額外的封賞，以平息人心。”

亞瑟舉起雙手：“放過我吧，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救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