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穿多大的鞋啊?”

陳虎問。

“你要幹啥?我有鞋子穿。”

陳國中不理解,但猜出兒子七七八八的意思。

“爸,我是說棉鞋不是布鞋。”

“不要,不要,不要。”

陳國中接連否認,主要是棉鞋的價格貴。

當時,一雙普通的手工或機制棉質布鞋,價格大概在5-15元左右。

如果是面料或鞋底質量更好一點的棉鞋,比如帶橡膠底或有更多保暖填充的,價格可能在15-30元之間。

倒不如把這錢省下來換糧食,留著過冬吃。

陳虎看出他爸的想法,“咋能不要呢,我計劃咱們家一人一雙棉鞋還有過冬的衣服呢。”

陳父遲疑了許久,才開口:“娃,這得要不少錢吧?”

“沒多少錢,不過也退不回去了,因為我已經把棉和布全都帶回來了,趁這幾天下雪,媽和阿珍可以在家裡先扎鞋底,然後做棉鞋和棉衣。”

陳虎邊講邊把棉花捧出來。

姜靈芝看見這麼多新棉花,眼睛都變亮了。

“真的是新棉花,真的是新棉花。”

陳母揉捏著講道,因為家裡的棉衣、棉鞋全是舊棉花重複使用,穿上一點都不暖和。

說白了,只是圖個心理安慰。

“媽,你做棉鞋有經驗,一斤新棉花能做兩雙棉鞋不?”陳虎問。

“一斤新棉都可以做三雙棉鞋了,並且咱家還有舊棉花,估計只需要一斤半的新棉就可以把咱們家六個人的棉鞋全做出來。”

“行,媽你待會兒回屋的時候把我們家的舊棉衣、棉鞋全帶回去,給鞋底加棉或者鞋面多層填充。”

“好好好。”

姜靈芝用手量量龍龍的腳,因為小孩子長得快,她特意多留了半寸。

回屋,陳母立馬把家中棉鞋的棉花全挑了出來,然後用溫水漂洗乾淨,再放在屋裡烘乾。

“靈芝,你說說我們家虎子現在咋這麼厲害呢?”

陳國中納悶了。

“這難道不好嗎?你就偷著樂吧,趕緊把“袼褙”給我拿過來,我要裁剪鞋底形狀。”

姜靈芝屬於說做就做的人,把六人的鞋底剪出來才睡覺。

“咚咚咚!”

“咚咚咚!”

陳虎敲章傑家的門。

章叔正半睡半醒,不耐煩道:“哪個狗日的敢敲我們家的門?”

“章叔,是我陳虎!”

章叔聽見是陳虎來了,立馬笑開顏。

“傑娃,快去給你虎哥開門。”

陳虎看著耷拉眼皮的章傑,猜到他應該是被章叔罰站了,畢竟上山打獵這事是瞞不住的。

“虎娃,你來我家幹什麼?!”

“章叔,我今天在縣城買了布和棉花,我想著也給你和傑娃做雙新綿鞋。”

章叔聽到陳虎的話,眉頭都快驚訝到立起來。

“不騙你,我說的是真的,畢竟我可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最後在陳虎的三言兩語下,章叔沒有對章傑繼續生氣,只是讓他今後上山注意安全。

章叔還給陳虎傳授不少打獵經驗,比如打狼得打頭狼,而頭狼通常是狼群組織進攻最末尾的那頭,它會選擇高地指揮,只要頭狼死了狼群就會群狼無首,可以消停一個多月直到新的頭狼出現。

陳虎和章傑兩人聽得津津有味,陳虎也講了章傑今天拖後腿的事。

章叔聽後橫眉著眼,“沒用的傢伙,今後每天帶著槍去河邊鍛鍊膽量和身體。”

章傑白了眼陳虎。

陳虎笑眯著,小小報復章傑那小子下午揩油的事情。

陳虎回家,把屋上的雪用耬耙清理乾淨,他擔心梁木撐不住壓壞了。

早上,陳虎聽見用石子敲門的聲音。

“噠噠噠”地吵的睡不著覺。

他睡眼惺忪的出去,看見的居然是陳洋洋。

“你後爹又把你趕出來了?”陳虎急忙問。

“怎麼可能,我上次不是答應給虎子哥你送玉米窩頭嘛。”

陳洋洋把他大衣一撩,裡面有十多個玉米窩頭。

“這麼多?!你後爸知道嘛?”

陳洋洋摸了摸腦袋,擠出個笑,“還……還不知道,我是想拜託虎子哥幫個小忙。”

“什麼忙?!還需要我幫?”陳虎講。

“就……就是……現在不是下大雪了,我怕我爹會餓死。”

陳虎聽著陳洋洋的話,摸了摸腦袋,“陳洋洋,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你難道忘了你爹是怎麼對你的?”

陳洋洋低著頭不講話。

陳虎又摸了摸頭,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好歹三爹和洋洋是親父子。

“行行行,讓我給你爸多少個窩頭?”

“虎子哥,你看著辦。”

陳洋洋說完,消失在鵝毛大雪裡。

陳虎留了剛好夠自家吃兩天的窩頭,把剩下全給陳三爹。

陳立民見陳虎給自己送吃的,心中甚是耀武揚威。

等陳虎走後,他把八個窩頭全吃光了。

陳虎可能是因為陳洋洋這件事心頭堵的慌。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陳虎嘀咕著,兒子把後爸家裡的糧偷了給打他的親爹吃。要是發在網上肯定是百萬評論...

陳虎去找章傑,讓他陪自己去河邊操練。

兩人光著膀子在雪地裡玩摔跤。

章傑不到半分鐘連續被陳虎幹趴下,弄的章傑連連喊著投降。

“虎哥,你今天怎麼?感覺像吃了火藥一樣!”

章傑問。

“沒什麼?就是心裡堵著慌。”

陳虎把陳洋洋的事情告訴給章傑。

章傑聽後目瞪口呆,“我靠,你居然沒說那東西是陳洋洋給的?那你三爹豈不是還認為你是在向他服軟?虎哥,這可不行的呀,你三爹那種人讓他一寸,他得多要一尺。”

陳虎聽著章傑的話,拍了拍腦袋。

“我知道啊!所以我心裡才堵著慌,如果我告訴他這東西是陳洋洋的,那他豈不是會把這件事一直掛在嘴上,如果被丁家橋的人知道,那陳洋洋今後在丁家橋也沒有辦法住下去了呀。”

“哎喲!還真是這樣!!那咋辦?”

章傑問。

“還是那句話,只要他敢找我們家麻煩,老子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陳虎講完,帶著章傑在烏蒙山下一口氣跑了五公里。

陳國中今天起得很早,在家裡找準備納鞋底的針線,突然聽見屋外有敲門的聲音。

“誰啊?”

他樂呵呵的開門,剛開啟整個人的表情凝固了。

那人向屋裡一瞅,大喊著:

“大哥,你院子裡居然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