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說的這兩樣藥縣醫院估計也吃緊，除非……除非……”
何金榮遲疑。
陳虎給了他五塊錢，“加錢行不行？因為這事挺急的。”
何金榮把錢放進自己兜裡，拍著胸脯，“兄弟，五天後來市場找我，要是沒辦成，這錢我退給你。”
陳虎笑了笑，帶著章傑又去國營百貨把布和棉花兌了，最後他還剩了十幾塊錢。
回村，兩人背的貨全被大雪蓋著，未引起村裡人半點懷疑。
賀珍看見布匹與棉花，開心道：“全是用野豬肉換的？”
“當然吶，不然我還去搶啊？”陳虎繼續指著布匹講道：“你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顏色裁下來做衣裳。”
賀珍摸了摸布匹的料子，“這價格應該不便宜吧？”
“不貴，我出去這段時間村裡有沒有發生啥事？”
賀珍抬起眼，想了想，“山上的狼一直嚎算不算一回事？”
“算，那你聽清有幾隻狼沒？”
陳虎從身後抱住她，讓賀珍小臉一紅。
“龍龍還在外面堆雪人呢？這事今後得避著他點。”賀珍嬌羞講道。
“你想什麼呢，我就只是單純想抱抱你，今晚吃烤肉怎麼樣？我買了細辣椒麵和孜然粉，還有幾根大白蘿蔔。”
“都行，不過你現在得把手給我放老實點。”
兩人剛抱熱乎，龍龍就在外面嚷嚷陳虎出來幫忙堆雪人。
陳虎朝賀珍挑了挑眉，“這傢伙怎麼一天精力這麼旺盛。”
他穿上衣服，搓了搓手，幫兒子快速的把雪人堆好就去陳父家
陳虎看著至少三十斤的精瘦肉問道：“爸，怎麼還剩這麼多肉和內臟？是章傑沒過來取嗎？”
“虎娃，章傑只要二十斤肉，他還說他爹同意那杆槍今後交給你保管，只要別弄壞就行。”陳國中講。
陳虎把兩副豬肝抹上鹽和鍋底灰，放在柴屋的架子上風乾，因為這樣能讓豬肝儲存的更久。
“爸，豬大腸和肚條給我唄！等雪停了，我去縣城搞一隻母雞回來燉肚包雞吃。”
“好，這東西都是你打的，我能說個不字嗎？但是你得小心點才行，今天山上的狼嗷嗷叫的人心發慌，我怕狼聞著味找到你家了。”陳國中提醒道。
陳虎低著頭分肉，漫不經心講著：“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陳虎給他爸留了十多斤肉，讓他爸媽晚上帶著肖肖來家裡吃烤肉。
“對了，肖肖那丫頭呢？”
陳虎這才注意到陳肖沒在屋裡。
陳母笑呵呵講：“這幾個天吃的太好了，她在屋裡睡長覺呢。”
賀珍看見陳虎帶回來的全是瘦肉，惆悵道：“這是頭差等豬啊，全是瘦肉，怎麼一點油水都沒有啊？！”
在這年頭，沒有油水的豬都是差等豬。
“不是沒有油水，而是它的油膘全被章傑割回去了，不然也不會給我們留三十幾斤肉。”
陳虎把待會兒要吃的肉割下來交給賀珍醃製，剩下的十斤肉放在水桶裡冰凍著。
做完，他又去柴房找烤肉用的紅柳枝。
紅柳枝質地堅韌，自帶天然植物清香，用它串肉烤制時，枝條中的水分和香氣會滲入肉裡，讓烤肉多一份獨特的風味。
烤肉用的紅柳枝不需要考慮是彎的還是直的，所以陳虎不大一會兒就做好烤肉要用到的木串串。
“肉醃的怎麼樣了？”
陳虎問，因為他得穿串不然等下時間來不及了。
賀珍捻起剛切的大肉，“你看這厚度行不行？”
陳虎看見薄的透亮的肉片，搖了搖腦袋，“這太薄，恐怕不行，只能做炒肉片，我來弄吧。”
陳虎把肉切成一指厚的三厘米長條肉塊，這肉紋理清晰，殷紅的色澤看著像牛肉一般。
“這肉真好，就是沒有油水，要是章傑把肉下的油邊留下就好了。”
陳虎嘀咕著。
把肉在辣椒混合油中裹了下再穿串，十斤肉穿了十串，一串一斤，這要是被同村人知道肯定會被嫉妒的眼紅的，村裡好多人一年到頭都沒吃過一斤肉。
十串肉串繼續在盆裡醃製，他得快點把烤肉用的火升起來，不然無火怎麼烤呢。
陳虎看了一圈發現家裡沒有適合架紅柳枝的燒烤架子。
“阿珍幫忙把鐵鍋端出來。”
賀珍心裡不願意，但陳虎解釋是弄不壞的，即使弄壞了，大不了要去縣城買一口鍋回來。
陳虎把小鋼炭放在鍋裡，用松茸和樹皮引燃，等火快燒起來的時候撒上水和鹽，為什麼撒鹽？他說這樣烤的更香一點。
賀珍離得老遠都感受到炭火的熱浪，“這炭熱的真快。”
“這可是小鋼炭，不僅熱得快，而且還燃的久，就我們用的這兩塊夠燃一天一夜的了。”陳虎說。
“那價格不便宜吧？”賀珍問。
“朋友送的，不要錢！”
陳虎把肉串放在鍋上烤著，裹著油的肉串碰著高溫的炭火，發出滋滋滋的聲響，肉串上的油珠簌簌滾落，在炭火上炸開細碎的星芒。
肉的焦糊香味，辣椒的嗆味，陳虎把廚房門微微遮掩，讓廚房裡的空氣流通，因為燒炭的油脂刺鼻味也挺重的。
陳國中三人還未到陳虎家就嗅著味了。
“爸媽快走，這味道肯定是哥哥家的！”陳肖拉著她倆迅速往陳虎家走。
陳虎把之前沒烤的肉串放在鍋上繼續烤，期間還扔了三塊沒去皮的紅薯進去，準備當晚飯。
陳國中一家到了。
“虎娃，你膽子真大，居然敢通風，你難道不怕這味道被鄰居家聞到？”
陳虎聽著他爹的話，笑著講：“爸，你剛才來我家的路上在咱們村裡面碰見人了嗎？”
“沒有啊，現在下著暴雪全都躲在家裡烤火呢。”陳國中講。
“這就對了，大家都在屋裡蹲著關著窗，怎麼能聞到氣味呢，即使聞到氣味了，這風一吹也吹散。”
陳虎把烤肉串遞給她們，還把白蘿蔔削皮切成剛好能握住的塊。
一口烤肉一口蘿蔔。
“好吃，好吃，虎娃給我再倒點你的秘密佐料。”陳國中說道。
陳虎的秘密佐料就是孜然、辣椒和碾碎的黃豆粒混在一起。
一家人圍在鍋邊烤著火，吃著烤肉，陳國中還能抿口小杯酒，這日子簡直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