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安心窩在眠澤懷裡,感受著只屬於他特有的香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想了,什麼都不想了,也不想眠澤最後那句話,一直陪著自己,一直,是指什麼時候呢?

......

三天後,小栗子仍然沒有回去。這三天冬暖每天都要去找一圈,眠澤和落烏也就一起陪著。落烏最後還派了一隊守衛全城搜尋,卻依然半點兒小栗子的靈力都感覺不到。

又三天後,擎柯再一次出現在守衛府報告落烏,東山大霧散盡,再無半點猖的痕跡,而在後山很隱蔽的一個角落,本應守在那裡的三名守衛全部失蹤。眠澤和落烏互看了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不能再等了。

雖然及其不情願,也非常不想在冬暖最憂心的時候離開,可眠澤將手攤在眼前聚了一次力之後,還是做了決定。他來到冬暖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門開啟,看見了一臉憔悴憂心。眠澤頓了頓,又改了主意——要不再等等吧。

冬暖開了門,看見門口欲言又止的眠澤,先開了口:“去吧!我會在這裡邊找小栗子邊等著你。”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眠澤注視著冬暖的眼睛,沒想到她會知道自己的來意。

“這幾天,聽見好幾次落烏悄悄問你,什麼時候走不能再耽擱之類的,我就猜到了。我擔心小栗子,但也擔心你的身體。所以你放心去吧!我等著你。”

冬暖說完,遞給眠澤一個大大的笑容。這笑容瞬間就掃去了剛剛還在臉上的陰霾,讓人安心。眠澤準備了一路的說辭,此刻全都用不上了。

“我的阿元懂事的讓人心疼,”他伸手揉了揉冬暖的頭頂,揉亂了幾撮頭髮,“我會盡我所能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等著我。”

冬暖撲過去,一頭扎進眠澤的懷裡,輕輕嗯了一聲。

短暫的告別之後,冬暖目送眠澤離開,然後聽到很遠的地方小白低沉的吼叫,才轉身回了房間。今天她已經出門找過一次小栗子了,一無所獲,她甚至已經開始去找那天小栗子追著跑的那隻貓,仍然一無所獲。這幾天她手裡沒事兒就一直攥著那根棒棒糖,轉一轉看一看。

咚咚咚,門又響了。冬暖沒動,喊了一聲:“門沒鎖。”落烏推門進來了。

“眠澤走了。”

“嗯。”

落烏聲音沉沉得,聽不清是問句還是在陳述。冬暖手裡捏著棒棒糖搓了搓,嗯完之後就沉默了下去。眠澤又走了,小栗子還沒找到,這大概是她來到須臾界之後,最最糟心的時候了吧。

“我又多派了一隊人去找,午飯過後我也會再出去找一遍,這次連中城外一起找,你別太憂心,把自己身子傷了可不好。”落烏說完像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又問到:“你和眠澤......?”問完又覺得不妥,“罷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衣襬一揮,大步走了出去。

臨到門外又停下,對著門內道:“你們怎麼樣,不會改變我的心意!......我說過的話依然算數,我等!”說完,才終於走了出去。

冬暖愣愣的看著落烏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直到他出了門才慢慢嘆了口氣。哎~自己這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了?

又找了兩天之後,落烏也開始急了。小栗子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兩天沒回家,到了第三天不用他去找,栗子自己就急匆匆地趕回來了,像是怕落烏把他忘了一般粘在他身邊,好幾天都不會再出去。這次小栗子是跟著冬暖一起出去的,情況特殊,理應不會自己貪玩跑掉,可偏偏就是跑了五天都沒有回來!落烏不擔心才怪呢!

又是一整天的全城搜尋,加上城外方圓五里,冬暖今日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去,一直到晚飯過了才回來。進了門,便在桌前坐著,一言不發。

落烏將晚飯端到冬暖面前,拿起筷子塞進了她手裡:“先吃飯!”

冬暖捏著筷子,伸出去又縮了回來,然後開始哭了起來:“都怪我對不對?是我沒有看好他,是我沒有追上他!我為什麼要跟著煥鶯兒走,我為什麼不趕緊去找小栗子!”

“不對!”落烏厲聲喝道,“這怎麼能怪你,不要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小栗子雖然是個小孩子模樣,但論年歲,他可比你活得長多了!他不需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能照顧好自己。”落烏越說聲音越小,要說責任,他這個口口聲聲要當哥哥的人,不是最應該負責任嗎。

“還有辦法的,你好好吃飯,我現在回萬羅殿去看看,也許小栗子是有什麼情況,自己已經先回去了呢!快!吃飯!”

抱著這點希望,冬暖將飯勉強塞進了嘴裡。落烏看著她又吃了幾口,這才轉身出了門。

萬羅殿確實需要找一找,可是希望有多大呢,要是找不到,他回去要怎麼再跟冬暖交代?落烏想了一路,直到到了萬羅殿門口,擎柯追上了他。看到擎柯,落烏心裡一沉。擎柯最近一直負責東山,小栗子的事情他沒管,所以能追到這裡找他,一定是東山又出事了!結果擎柯張口,帶來的卻是秋日月的訊息。

“上次派去查探雪山井的人回報,秋日月回他的老窩去了。”

“可還有其他行動?”

“暫時沒有了,來人報秋日月似乎從雪山井出來之後就直接回去了,回去之後也什麼都不做,將舊居收拾了一番,就整日在家飲茶舞樂。”

“......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我會繼續派人盯著的。”擎柯說完,又是嗖的一下,快速消失。

落烏在擎柯走後,仔細將萬羅殿翻了一遍。他本可以直接問兔柔柔和兔軟軟,小栗子是否回來過,可是他還是決定親自動手,每一個房間都沒放過。

......果然,又是一次失望。

落烏出了萬羅殿,站在門口不知道望著哪裡,望了許久。

該怎麼回去?回去該怎麼說?我的小栗子,究竟去了哪裡?

黑色身影快要站成一尊雕像,粉色霞光漸變成了粉紫色,太陽一點一點向下退去,在最後一抹光亮消失前,如雕像一般的身影終於動了。他沒有向中城的方向去,而是一聲響亮的口哨招來小黑,向著西方快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