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關鍵時刻倒是挺聰明的嘛!”落烏眼裡笑意未消,溫柔地看著正在揉腦門的冬暖。

冬暖抬頭瞪了他一眼:“那可不,比你們整個房間的人都聰明!”

言下之意,你們一屋子人都沒想起來問問躺著的人是誰嗎!

落烏道:“這叫當局者迷嘛,當初設計胸甲上刻名字,本來就是為了碰見不能認臉的情況下可以靠胸甲上的名字區分,誰知道這兩個傢伙是這個情況呢!”

“你有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告訴煥鶯兒一聲,賀雲安既然沒有死,那她也不用被逼婚了。”

冬暖說完,繞過落烏就往前走,誰知道這個傢伙腳下一動,退後兩步再向右一移,又擋在了冬暖面前。冬暖又是一個沒剎住車,剛剛撞鐵人的那一幕,又上演了一遍......

落烏哎呦一聲,假裝很疼的樣子去捂胸口。冬暖則是真疼,捂著腦門憤恨的瞪著落烏。

你丫就是故意的!

揮起的粉拳重重地落在落烏的胸口上,這次換來真心實意的一聲嚎叫。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追打著出了花園,最後在落烏跳上房頂逃跑後結束戰鬥。冬暖也懶得跟他再計較,轉了個身朝著煥鶯兒的房間走去。

不遠處,一扇半開的窗扇剛剛好正對著花園,窗扇後面,露出一片月白色衣袖。衣袖的主人已經立在窗後良久,久到將花園裡的兩人進去到打鬧再到追趕著跑出去,完完整整地觀賞了一遍。直到冬暖的身影也在長廊上消失,那月白的衣袖才終於微微地抖了抖,隨後“啪!”地一聲,半開的窗扇被毫不溫柔地合上了。

眠澤坐回到床邊,運氣為自己調理了一遍,某些不知名的氣才被慢慢地消散掉。終於得了片刻的安寧,他開始思考問題。

這毒已經到了腦子了嗎?好像沒到,沒到怎麼就只是聽見那幾個掛在房簷下的護衛說的話,就破門出去了呢?沒到怎麼就穩不下心神,坐回清泉沒有半刻,就招了小白飛出來了呢?出來也就出來了,還被落烏扛回了守衛府,扛回來也就扛回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可是幹嘛給他看見那一幕,搞得好像毒素又在亂竄了呢?

是毒素嗎?

他又回想起那日,某位少女的音容笑貌纏繞在他耳邊眼前,使得他沒有辦法凝聚心神回覆真氣,最後乾脆閉了心門刪個乾淨!腦子裡有關某位少女的畫面開始倒帶播放,但卻因為老藤之前的一句話,讓他再最後關頭停了手。

停了手,畫面靜止在了他初見她的那一刻。那天他剛剛好路過,察覺到一絲惡念,那一點點的惡念本來是可以視而不見的,但是當他發現那惡念不屬於須臾界的任何一個人,他才騎著小白飛了過去。小白帶起的花雨從天而降,那個呆呆傻傻站在花海里的姑娘看著他,滿臉地痴相。那個時候,她的鼻子像顆紅透了的棗子嵌在臉上,他心想:世上竟還有這麼醜的女子?

想到這裡,他不禁莞爾一笑,也是因為最後這位醜姑娘的畫面不再影響他吸收真氣了,所以他就把最後的畫面保留了下來。

可是明明就只剩那一幅畫面了,明明是個醜姑娘了,明明不能再影響他的心了,那今天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毒素真的影響腦子了吧!

眠澤猛地將衣袖甩了出去,像是強制將思維打斷。然後重新坐定閉目調息。

......

冬暖一路來到煥鶯兒的房間,興高采烈地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這麼快又出門了?冬暖心想,算了,晚一點再告訴她吧。轉身回頭又往回走,剛巧碰見小栗子一蹦一蹦地往廚房去。

“小栗子,看見鶯兒姐姐了麼?”

“哼!”

“呃,你又惹人家了?”

小栗子似乎很不高興聽見惹這個字,氣鼓鼓地提高了嗓子:“我才沒有!我就看見她又偷偷摸摸往落烏哥哥房門口去,我就問她你怎麼還沒走,她說這就走,然後就真走了。”

“走了?”

“昂,我看著她披了那個大袍子,出門去了。”

冬暖扶額:“小栗子,你怎麼就對鶯兒姐姐偏見這麼大呢?”

“我對她那不是偏見,就是她有問題!反正栗子靠近她,就覺得不舒服!”

冬暖微微撅嘴,揉了揉小栗子的腦袋:“好吧!你這個不知道已經活了幾百年的三尾小狐狸,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小栗子一聽,又不高興了,跟冬暖比著撅嘴一樣,將小嘴巴翹得高高得。

“栗子絕對還會長出更多尾巴的!栗子絕對是一隻九條尾巴的大狐妖!!”

“好好好~我等你長出九條尾巴,到那個時候一定要記得我這個小角色呀大狐妖!”冬暖還是忍不住笑了,自打小栗子變成個小正太之後,她就對這個小狐狸崽子更沒有抵抗力了。

而此時已經回到自己房子裡的煥鶯兒,終於摘下大大的兜帽鬆了口氣。因為剛剛走得實在太急迫,導致她好半天都不能把氣理順了,扶著胸口喘了半天,就聽見某個角落裡響起了咯咯咯地笑聲。

這笑聲低沉瘮人,卻是她熟悉的。

“你果然在這裡!”煥鶯兒巡視了一遍,卻沒有看見笑聲的來源。

“我當然在這裡,你這裡對我來說可是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聲音又從另外一個角落裡響起。

煥鶯兒又轉了一圈,就被這躲躲藏藏的身影整地不耐煩起來:“出來吧!光天化日下被抓了老婆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是誰!”

聽見這一句,那聲音頓了頓,呼吸聲漸漸地加重起來,聽起來是生氣了。不過很快,某個角落裡,慢慢晃出一隻全身黑色的妖物來。黑色外皮金色瞳孔,兩雙長著蹼的腳直立在地面上,而其他地方無一不顯示著,這就是老饞了。

煥鶯兒看見走出來的老饞,鄙夷得向後退了退,隨後用袖子遮在了鼻子的位置。

老饞看見她這樣,輕蔑地笑了笑:“怎嘛?嫌棄我?我們不是一樣的嘛?彼此彼此啊!”

煥鶯兒柳眉豎了豎:“誰和你一樣!我問你,我剛剛給你製造了機會,你怎麼不動手?”

“呵呵~”輪到老饞來鄙視煥鶯兒了,“我剛剛說錯了,看來你還不如我!你以為中城的護衛是那麼傻的嗎?!說走就走了?”

“你是說那兩個護衛一直沒走?”煥鶯兒不想再跟一隻癩蛤蟆鬥嘴,她現在只關心什麼時候能把那個礙事的苑冬暖弄走!

“一直在後面暗中跟著呢!要我那個時候下手,不是自投羅網嗎?!”

煥鶯兒撇了撇嘴,還是小看這個苑冬暖了啊,究竟有多大本事,能讓護衛一直不敢放鬆警惕!

“哦~我還以為你是看見老婆孩子被抓,害怕了呢!”煥鶯兒故意說得陰陽怪氣,看著老饞的臉扭了又扭,很是解氣。

不等老饞發作,煥鶯兒又接著說:“明天,我會再製造一次機會。別再等錯過了才告訴我,我猜對了哦!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