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青張著嘴看著那個洞,愣了會,接著大怒,這是什麼王八蛋,竟然丟下她跑了!有武功了不起啊!

可是確實了不起,至少她現在就沒法從懸樑下去。

好高啊……杜婉青往下一看,心中悲慘,這要是跳下去,輕則殘廢,重則穿越……

估計穿了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嘆了口氣,看著還在視窗外往裡張望的潘文博,她萬般不情願、千般無奈地張開了口。

“窗外的哥哥,我在這裡啊!”說著還拍拍房梁。

潘文博是跟著杜婉青來的,怕杜婉青發覺,遠遠吊著,哪知道一個轉彎,杜婉青就不見了,找來找去摸到了這裡,聽見裡面有人說話,其中一個是女子,便進來了。

在視窗往裡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難道自己找錯了,很明顯這就是個廢棄的院子,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冷不丁的屋裡就響起了人聲,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嚇了他一跳,穩了穩心神,頓了頓道。

“你是誰?”

“我是人啊。”杜婉青又拍了拍房梁,“你往房樑上看,我在這。”

潘文博小心地抬頭望去,一個穿的破舊的衣服的女孩坐在上面,可不正是自己跟蹤的那個女子嘛,鬆了口氣,又左右瞧瞧,既然自己沒弄錯,那應該還有一個男的。

“你別看了,他跑了。”杜婉青氣惱地道,“他把我丟在這,自己跑了!我下不去了。”

潘文博仰著頭看了看她,很利索地從視窗跳了進去問。

“他是怎麼把你弄上去的?”

“用梯子,哄我上來的。”當然不能說飛上來的,能飛上這麼高的房梁肯定不是普通人,那樣她就麻煩了,“缺德的他走了就走了吧,還把梯子也扛走了!”

杜婉青暗自磨牙,王八蛋,害得自己這麼苦還得替他掩飾,再見了一定多要金子!

潘文博只好去找梯子,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杜婉青出主意。

“你能找個繩子嗎,扔上來,我順著繩子下去。”

“不行,太危險了。”

杜婉青感動,多善良的孩子啊,長得帥又有錢,心底還好。

“那可怎麼辦?”嬌弱地要哭。

“我去外面找梯子。”潘文博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等等,你不會也要丟下我吧?”杜婉青擦著眼睛,“你不要丟下我,我在上面好怕的。”

“我不會,你稍等下,我找了梯子就回來。”潘文博硬邦邦地安慰了一句,快步走了。

杜婉青也鬆了口氣,抬手看看自己那隻可憐的傷手,抖了抖。

“好疼啊……王八蛋你等著……”她不但手傷了,還暴露了,真是越想越恨。

沒用多長時間,潘文博扛著梯子回來了,杜婉青這才從上面下來。

“謝謝啊!”杜婉青一下來就趕緊對潘文博鞠躬感謝。

潘文博感覺很怪異,女子哪有這樣感謝人的,不過他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仔細打量著杜婉青,不是那個假晴兒,但長的有點像。

是真的還是又易容了?不動聲色地聞聞,有油煙味,也有藥味,還有其他什麼混合味,他不確定這是不是那個故意噁心他的杜婉青,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個假晴兒。

“你是什麼人,剛才那個人為什麼哄你上去?”

這是正常的詢問,杜婉青也不能下來就跑。

“我就住在附近。”一臉扭捏地道,“剛才那個人是我相公,還沒過門,我們在上面吵架了,他賭氣走了,我就這樣了……謝謝你啊,我回去了。”又是鞠躬。

“等等。”潘文博疑惑重重,他是從杜氏醬菜鋪子後巷跟上杜婉青的,“你說你就住在附近,可我在十字街口那邊的一個後巷就看到你了。”

杜婉青一愣,在那看到自己的,不,不是看,是跟……潘文博跟蹤她!

潘文博說完也後悔了,這人要真的是那個假晴兒,那個杜婉青,自己這麼說會不會警覺?

這時杜婉青不慌不忙地道。

“嗯,我常去那裡,那熱鬧,還能撿東西……”

“什麼東西?”潘文博緊跟著問。

杜婉青神情有點不自然,輕輕地道。

“菜葉、破布,什麼都撿……家裡窮沒辦法……”多虧了有先見之明,走的是乞丐路線,不然還真圓不上了,於是說的越發悽慘。

潘文博看了看杜婉青的衣著,的確又破又爛。

“你回去吧。”聽完擺手。

杜婉青再次鞠躬,走人。

潘文博把梯子送回去才反應有些不對勁,窮人他也見過的,也說過話,可從沒見過這樣的……不卑不吭?對,就是不卑不吭!而且這還是個女孩子。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直接去了杜婉青所說的貧民區,一番詢問,結果當然沒有杜婉青這個人。

“又上當了。”潘文博有些懊惱,本來自己就是跟蹤來的,怎麼能輕易放過呢?真是該死!

雖然不確定,雖然全是懷疑,但他還是願意相信剛才那個人是杜婉青。

我早晚會把你拆穿的!潘文博發誓。

杜婉青回來,卸完妝沒馬上出窖,坐在那檢視傷口,疼的手直髮抖。

“變態!咬的這麼狠!神經病!王八蛋!”低聲地咒罵,心裡卻想著潘文博。

很顯然,潘文博這段時間不是沒出現,是由明轉暗了,今天也算幸運,要不然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事,看來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瞧啊。

她知道潘文博現在就是懷疑,只要不承認拿她就沒辦法,這個道理潘文博應該也知道吧,可是為什麼還要抓著她不放呢?

再說了,她也沒禍害他啊,也沒禍害他身邊的人,不過是借個身份用了一下,至於這樣嗎?

杜婉青完全不能理解,好在現在暫時不需要弄錢了,那個瘟神也送走了,也不需要改裝出門了,潘文博想盯著就叫他盯著吧。

晚上叮囑杜謹誠,不要把買田地告訴任何人,杜謹誠抱怨。

“青青,哥哥就那麼傻嗎?連財不外露這個道理都不懂?”

“不是啊,我是覺得哥哥實在,要是交到知己、要好的朋友,就會掏心掏肺的。還有啊,喝點酒、興致來了,還不什麼都說?我是不放心這個。”

杜謹誠默然一會道。

“青青,你放心,有了爹的事,我不會喝酒的!”

當年他爹就是因為賺了一串銅錢,高興地喝了酒,路遇權勢公子,發生口角,才送了命,所以這輩子他都不會沾酒。

杜婉青知道杜謹誠在想什麼,這也正是她要的,多想想當年,遇事才能謹慎。

她不敢肯定潘文博還會不會接近杜謹誠,她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杜謹誠,只能透過當年爹的事時不時地給杜謹誠打個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