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機率進階鬼王,三分之一的機率凝結真嬰?”陸鳴聽後,臉上露出幾分古怪的表情。

他又看向那石碑,看向上面那晦澀難懂的文字,似乎一副大為心動的樣子。

而此刻燃元燈之中的老嫗,見到陸鳴這般模樣,心中也是冷笑一聲,此人果然貪婪無比,在聽到此功法進境的玄妙後,這不就大為心動起來。

老嫗沙啞著說道:“此法玄妙之處,你一個小輩,如何勘破?不妨拜老身為師,我自然會傳授你轉修鬼道的法訣,這功法,我已修煉至第六層巔峰,距離鬼王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足可保你一路修煉暢通無阻的。”

“哦?是嗎?”陸鳴回過頭,看向地上散發著淡藍色火焰的燈盞,火焰之中,鬼影搖曳,老嫗的聲音彷彿有一種掠人心神的詭異力量,讓人不自覺便向之臣服。

漸漸的,陸鳴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

“對……就是這樣,現在,撤去這燈盞的法力,老身便收下你這個徒弟,你我師徒二人,足可以……”燈盞之中,老嫗的聲音愈發穿人心智。

“好……好……”陸鳴伸手拿起來地上的燈盞,雙手一點,上面的藍色火焰開始逐漸削弱,似乎是要解除禁制一般。

“對……就是,這樣,乖徒兒,你……你在做什麼!”老嫗突然發出一陣驚恐的叫聲,只見那藍色的火焰,突然爆漲幾分,瞬間便籠罩在了她的鬼體之上,一股深入魂魄的疼痛,讓她頓時慌了神。

再去看時,陸鳴眼中哪裡還有半分渾濁之意,眼神清徹無比,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看起來閣下的鬼道神通還是沒有修煉到家啊,莫非,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這血碑其實是一件法器嗎?”

“什……什麼……”老嫗顯然也沒有想到,陸鳴居然絲毫沒有被自己的攝魂之術影響,並且此人居然還看出來了這血碑是一件法器!

陸鳴道:“如果猜的沒錯,這應該是一件血祭之物吧?這麼多年,你應該是依仗此物才成功修煉出了鬼體,不然憑藉你尚且未至鬼王的修為,根本無法獲得凝實的鬼體。”

“而且,如果猜的沒錯,你所修煉之功法,雖然採用血祭來進行修煉,但進階的成功率卻與你所說的相反,畢竟沒有幾個採用如此血腥的修煉方法,還能夠修煉至大成階段的修士。”陸鳴低聲道。

老嫗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

“道……道友究竟想做什麼!”

陸鳴道:“很簡單,對於這功法我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只不過對於你使用的攝魂之術我倒是頗為欣賞,若不是我所修煉的神識功法有幾分獨到之處,換了其他的修士,興許還真的能夠讓你得手。”

老嫗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了下來。

陸鳴見到燃元燈之中不再言語了,便也耐著性子檢查起了不久前收穫的幾個儲物袋,根本沒有任何要著急的樣子。

這老嫗應該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現在主動說出來,還不至於徹底魂飛魄散,湮滅在這世間,至於若是還想耍一些小手段的話,陸鳴也不會再有如今這副好脾氣了。

……

半個時辰後。

陸鳴從山洞中走了出來,手中已然是空無一物,看著天色拂曉,他便踩上追星盤,在徹底天亮前回到了小城之中。

“雖然不知道那鬼物所言是真是假,不過這功法之中的秘術倒是可以參透一番,與神識相關的秘術可不多見的。”陸鳴坐在木桌旁,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那老嫗臨死前吐露出了不少的資訊。

比如,山洞中的神秘地宮,其實是她的洞府,只不過數十年前,修煉到最關鍵的時候,被人偷襲,雖然拼著損失了九成的修為將那人斬殺,卻因為靈力大失,被此人生前佈置下的陣法困在了地宮之中。

後來隨著修為逐漸恢復,此陣法也被她一點點破解,在其就快要破陣而出的時候,裴慶無意中闖入了山洞,這才導致了後面一系列事情的發生。

原本這老嫗因為剛剛衝破封印,需要大量生魂進補,這才對陸鳴等人動了心思,只不過沒想到在築基修士中,居然還有神識力量比鬼修還要強大的存在,又碰上燃元燈這等法器,這才被陸鳴擒住。

“攝魂術,有控制人心神的奇效,倘若神識差距過大,會有反噬的風險……”陸鳴將這秘術默默記在心裡,確認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後,便開始著手修煉起來。

……

第二日傍晚。

調息許久的候青總算是從閉關的狀態脫離出來,找到了陸鳴。

“陸道友,此番兇險,當真是讓老夫大感意外,險些將性命也折了進去,能夠活下來,還是多虧了陸道友。”候青緩緩說道,語氣之中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無妨,此番遭遇本就是意外,倘若沒有候道友抵禦那鬼物,想來僅憑在下一人,也是難以取勝。”

候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可惜了裴道友三人,被那鬼物害了性命……”

“此番回到止陰洲,老夫定然要上稟宗門,發生如此之事,責任我是萬萬不可推脫的,只希望這三位道友仍有後人,讓我能夠盡些心意。”候青臉上有幾分悲痛道。

陸鳴此刻心中倒是並沒有什麼波瀾,反而那鬼物還間接解決了裴慶這個後患。

二人交談間。

小城之中那一老一少兩名修士來到了石屋之內。

那名老者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二位前輩當真明日就要離開這裡?”

這老者的臉上帶著一抹憂慮。

候青道:“此番任務出了一些意外,如今我們二人,已經無法剷除那隻土元獸,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會給你們留下一套陣法……”

“至於以後的事情,就要看宗門後續要如何處理了。”

聽到這裡,老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前輩,並非是小人貪生怕死,只是……實在是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夠答應!”

候青臉色微微一變,按道理來講他能夠留下一個陣法,便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何況如今他的身上還有傷,莫非這老者如此不通世事?

但考慮到一旁還有陸鳴在,他也只好將心中的不悅暫時壓了下去,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一聽這話,老者直接將一旁的瘦弱青年扯了過來,與其一併跪在地上,隨後說道:“小人斗膽,請前輩將我這孫兒帶到止陰洲,其餘的,小人別無所求,只要讓我這孫兒離開此地即可!”

候青聽到這話,捻了捻手中的珠串,看起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帶此人回去並不難,但此人畢竟是駐守此地多年的修士之後,若是不聞不問,傳出去未免寒了其他人的心。

候青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小輩,將你的手伸過來。”

那瘦弱青年雖不知其意,可還是顫顫巍巍地將手伸了出去。

候青單手一點,仔細檢查著此人的靈根。

片刻後,嘴裡喃喃道:“還是個雙靈根,雖然已經過了修行的最佳年齡,但若是後期加以培養,未必會比宗中那幾個老傢伙的後人差多少。”

候青此刻腦海中默默思索著。

“好,既然如此,你這孫兒是雙靈根,而本座如今座下缺少一名弟子,不知道你可願意讓此子隨我一同修行?”

一聽這話,老者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趕緊讓那瘦弱少年倒頭便拜。

那瘦弱少年倒也算是機靈,趕緊猛地叩了幾個頭,嘴裡直稱師傅。

候青倒也並未多加苛言什麼,不過仍舊是提醒了一下這少年,若是修行不用功,他也絕不會縱容。

少年自然是連連稱是。

一旁的陸鳴見到了這副場景,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這候青是如何想的,但若是換了他,想必寧願多給其一筆靈石,也不願意沾染這份關係吧。

對於他而言,莫說是築基了,就算是到了結丹境界,也不會做出收徒這種事情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才是他奉行的宗旨。

……

第二日,乘坐著御風舟的三人,總算是回到了止陰洲之中。

候青一方面再度感謝了陸鳴此番的相助之情,另一方面也是向其做出了承諾,一定會盡最大能力,向長老們為其邀功,爭取一些獎賞。

陸鳴自然是連連感謝。

而後候青便帶著那瘦弱青年離開了此處。

陸鳴便孤身一人,飛向了洞府。

“這是……姚月的傳音符?”

陸鳴飛到洞府外,一張金符便飛到了他的手裡:

“陸道友,近些日子有一場築基修士私下的交換會,興許會有你需要的東西,若是回來了,望前往小妹洞府一趟,仔細相商。”

聽完了傳音符中的內容,陸鳴也是微微一怔,築基修士的私人交換會,這倒是有些意思,說不定真能找到最後一味主藥,看起來姚月的確是費了心思在自己的事情上。

當即陸鳴便朝著另外一處山峰飛去,現在的他對於最後一味主藥可是無比渴望,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

“多謝仙子相助,居然打聽到了這麼一個交換會。”

姚月的洞府中。

陸鳴率先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意。

姚月倒是笑盈盈地看著他,玉手在那毛茸茸的妖獸腦袋上撫摸著,紅唇微張:“這倒是一件小事,不過陸道友此番執行赤角宗的任務,倒是旁妾身頗為意外,意外之餘也有些擔心,畢竟赤角宗的任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差事。”

陸鳴一聽這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多謝仙子掛心,說起來此番倒真有幾分兇險,不過倒也有幾分幸運……”

“哦?”

“陸道友莫非是得了什麼好處?”姚月一聽這話,也是來了興致。

陸鳴口中的幸運,自然是裴慶之死了。

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

姚月臉上也是泛起一抹喜色:“沒想到此人居然稀裡糊塗地死在了鬼物之手,如此說來,也算是得了報應。”

見到姚月此番模樣,陸鳴不由得問道:“莫非姚仙子與此人也有些過節?”

姚月道:“過節倒是算不上,只不過此人曾經對我說過一些輕浮至極的言語,對於此人,自然是厭惡至極,又因為知曉此人的為人,這才讓你好生小心。”

“原來如此……”陸鳴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二人又寒暄一陣。

姚月突然問道:“陸道友,我送你的火棗茶,你可喝過了?”

此話一出。

陸鳴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看著姚月一副期待的模樣,他撓了撓頭道:“這……自然是喝過了。”

“如何?”姚月輕哼一聲說道。

“這……唇齒留香,的確是靈茶中的上品!”陸鳴勉強擠幾個字出來,實際上那盒火棗茶,一直在他的儲物袋中,動都沒動一下,只不過怕拂了此女的面子,才這般說道。

姚月聽到陸鳴這麼回答,輕笑一聲,聲音頗為魅惑地說道:“諒你是個粗人,也喝不出來什麼,不過你能這麼說,妾身倒是頗為高興,也不枉我將你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

說罷,姚月還將手放在了胸脯之上,一副盡心盡力的樣子。

陸鳴一聽這話,臉上頓時便覺得有幾分燥熱,此女的話……未免也有些太過讓人容易亂想,搞得好像二人是在彼此取悅一般。

陸鳴下意識看去,目光卻是對上了那雙充滿媚態的眼睛,眼角的淚痣更是讓此女顯得風情無限。

感受到一股不太正常感覺從內心悄然滋長,陸鳴乾咳兩聲:“那個……姚仙子,話說交換會何時會開始,可有什麼憑證之類的東西?”

姚月嬌哼一聲,似乎對於陸鳴這種不解風情的模樣小有惱怒,但仍然是從儲物袋中摸出來了一塊竹牌:“妾身早就為你準備好了,這竹牌上已經銘刻上了你的名字,回去後將一道法力輸入其中即可完成驗證,至於時間,後天中午之前你來找我便是,你我二人一同前去。”

竹牌飛到陸鳴的手中,他端詳了一二後,將竹牌收進了儲物袋中,面露喜色:“多謝姚仙子了。”

隨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

看得姚月一陣惹火,胸脯一陣上下起伏,咬牙道:“我都這麼主動了,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