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世子對於李恪的看法是如何的呢。

倒不是多麼牴觸,也不是多麼喜歡。

至少在紫金樓前與李恪撞個滿懷之前,是如此的。

而當世子看見面上略有紅暈的李恪從紫金樓那高高的臺階往下走時,他的感官便完全變了。

對於二姐,世子始終是怕的。

可在怕之後的,便是敬愛。

他終究是對自己的二姐十分重視的,或者說他對自己的家人都十分重視。

這重視,讓他不能無視此刻的李恪。

於是,世子便站在了李恪前進的路前。

他憤恨的瞪視著李恪,仿若李恪做了天大的錯事。

“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麼!”

“既與我家姐姐結婚,你便該恪守夫道,何況,你只是入贅!”

“我不管你在大唐時候,是什麼模樣,可今時今日,你怎敢來這花柳之地!”

世子憤恨的目光中,其身後的褚祿山也跟著怒視著李恪。

只是,褚祿山的心中有些顧忌。

那次角力後,他對於李恪便有了許多顧忌。

畢竟若是李恪真的藏拙,那他的實力究竟如何無人知曉。

最少,他褚祿山恐怕不是李恪的對手。

不過褚祿山的性格使然,他不會害怕。

只是有些後悔,今日怎麼沒有多帶些兵甲過來。

看著這主僕二人,李恪倒是毫無負擔般笑道:“這般時段,豈有人來尋花問柳?我來此,也是為了正事而來。”

“正事?”都是男人,世子豈會相信李恪的‘鬼話’,氣憤到極致,他反而笑了起來:“好,姐夫是為了正事還是何事而來,我去問那老鴇一問就可!”

“我倒是不信了,一個大男人,來這花柳之地,還能有什麼正事!”

“老鴇呢!祿球兒!給小爺把老鴇叫喚出來!我且要好好問問,我這姐夫來這,可是為了什麼正事!”

北寒世子與李恪所在的乃是紫金樓正門。

那紫金樓地處北寒王城最為華貴的地段。

周遭商鋪無數不說,許多進城出城的買賣人,都要經過此地。

何況,出事兒的,可是最近頗為火熱的入贅郡馬爺和剛剛回來的不久的北寒世子。

這一吆喝,便引來了許多人駐足停留。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

褚祿山眉頭不禁皺起。

這般多的人群,不好保護世子安全不說,也鬧得許多笑話。

無論怎麼說,郡馬爺也是王府之人,在鬧下去,損的也是北寒王府的顏面。

看了眼處在怒火之中的世子,褚祿山只能小聲在其耳旁提醒道:“世子可要多加註意,這郡馬爺怎個說都是咱王府之人。”

“這鬧下去...可叫大傢伙看了咱北寒王府的笑話了。”

聽到了褚祿山的提醒,北寒世子也反應了過來,看了眼周遭圍攏的眾多吃瓜群眾,他也不禁皺眉。

然而此時動靜已經鬧大,他再想收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總不能就這麼偃旗息鼓,總的給自己這個姐夫一點教訓不是!

這般想著,北寒世子並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是愈加憤怒的望向李恪。

他卻是沒有注意到,人群中一名百姓打扮的人,和李恪隨行的一名下人,悄然的離開了圍觀人群。

這二人,一人乃是徐嘯派來監視李恪的下人,另一人則是徐渭熊的親信,這幾日一直隨著李恪在外辦事。

這兩人離開人群后,徑直回到了北寒王府。

也將紫金樓的訊息,帶給了徐渭熊和徐嘯。

最先得到訊息的是徐渭熊,因為此刻的徐嘯正在聽潮亭與李義山商討事情,那下人的稟報,且要些時間才能到徐嘯手中。

得到了訊息的徐渭熊,腦海中驀然回想起李恪的那張俊逸臉龐。

下意識的,手中用了力了,手旁的名貴毛筆便遭了殃。

可那平日裡徐渭熊愛惜的怪不得了的毛筆,此刻卻都沒能讓她心痛半分。

因為更痛的,另有其事。

有些慌亂的站起身,徐渭熊顯然十分的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該如何辦。

如何精明,也是第一次為人妻子。

那唇輕抿,心中暗道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無論如何,此刻當務之急也是先將李恪和弟弟帶回家來。

閉起門來,怎麼鬧都行。

思及此,她卻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心中想,其實這事兒也不該是李恪的錯吧。

兩人之間到底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到底也是到了男人的年齡了,有所需求,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但是總歸是關乎北寒王府顏面的事情,為了王府臉面,徐渭熊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失落、無力的感覺在徐渭熊心中蔓延,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只是木然的帶著人出了門,去往紫金樓了。

徐渭熊剛走,徐嘯那頭也的了信兒了。

聽完下人的稟報,徐嘯若有所思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踱步半晌,徐嘯忽然轉頭看向李義山:“李恪去紫金樓了,你怎麼看?”

李義山瞧著徐嘯有些溫怒的面色,只低下頭去琢磨眼前的棋盤。

“若是平常皇子,倒是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他不會這般放縱,該是有所圖吧。”

“情報不是說,有人埋了刺客在紫金樓要刺你兒子麼?大致,於此有關吧。”

李義山所說,並不是沒有可能。

徐嘯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李恪此舉,該是有些問題的。

只是他並不確認李恪所為如何。

畢竟李恪在北寒,無依無靠,那刺客的訊息,在北寒王府內,除了他和李義山都是無人知曉。

那李恪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半晌,徐嘯只是輕嘆口氣與下人說道:“我知道了,你且叫些人去觀望著,出了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回報給我。”

下人領命後,兀自離去。

徐嘯則是皺著眉頭望著窗外,心中心思著,這李恪怎麼讓他都看不透了。

這一次,這小子的葫蘆裡面,究竟賣的什麼藥?

紫金樓前的事情,很快鬧大。

肩負北寒王城守衛職責的陳芝豹,也是知道了此事。

得知李恪竟然去了青樓,陳芝豹頓時勃然大怒。

與軍帳內,提了自己的槍,不顧士兵們的勸阻便衝出了門,直奔著紫金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