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劍刃在顫抖,猶如魚幼薇的心一般。

只是並不是緊張,而是激動。

她激動於,自己的大仇終於能夠得報!

激動之餘,使得她的眼,都注意在那劍刃之上,只等著鮮紅浸染其上的大快人心。

然而期待已久的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並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雙白皙的手指。

噹!

劍刃被那雙白皙手指夾住,便任憑魚幼薇如何用力,都動彈不了分毫了。

“怎會如此?”

魚幼薇的驚呼才響起,對面的李恪夾住劍刃的手指只是稍稍用力,便使得細劍甭飛開去。

嗖嗖嗖。

四射開去的劍刃碎片喚醒了驚訝萬分的魚幼薇。

她可還沒忘了,那劍刃上可是塗抹著劇毒的。

慌亂的向後想要逃開。

一十分有力的臂膀卻已經禁錮在她的腰間。

使得魚幼薇動彈不了分毫。

更讓她吃驚的是,那些四分五裂開去的劍刃,此刻全都懸停在半空中,仿若被無形的力量鉗制住了一般。

李恪亦或是與魚幼薇一般吃驚。

不過他的吃驚,是因為接近魚幼薇而導致的。

那臂膀環繞下的芊芊細腰,不盈一握。

柔軟的觸感間,有著淡淡香味兒縈繞不斷。

卻是不待李恪繼續細細品味,身旁便傳來了魚幼薇嬌嗔的怒喝:“你...你別太過分!”

嬌聲怒喝之後,魚幼薇又想起了什麼,復又驚恐的說道:“怎麼可能?你...你會武功?”

“北寒世子不是...你不是北寒世子?你是誰!”

看著眼中驚恐萬分的魚幼薇,李恪鬆開了攬著她腰身的手臂,隨後又是一揮手,那些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刀刃,便乒乒乓乓跌落在地。

隨即,他饒有興趣的打趣魚幼薇道:“我是誰?我是北寒世子啊...”

“不可能!”李恪的話還未說完,魚幼薇便驚恐的尖叫出聲。

“北寒世子是個無用紈絝,他從不喜歡習武世人皆知,你這...你的武功這麼高超,你不可能是北寒世子!”

儒雅的露出一抹微笑,李恪說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不是北寒世子。”

“我乃北寒郡馬,大唐之前朝公主,李世民之楊妃之子。”

沒有提及大唐蜀王半個字,因為李恪已經徹底的斬斷了自己和那段過往。

而聽完了李恪的自我介紹後,魚幼薇馬上便驚呼道:“你是前些日子入贅北寒王府的大唐皇子?”

“這怎麼可能?不是盛傳你是個痴傻的廢人...而且你也不該會武功才...都是騙人的?偽裝的?”

李恪沒有回答魚幼薇的疑惑,他只是開口又自顧自的說道:“於此蟄伏這麼久,不惜賭上自己的名節,你為的,便是要刺殺北寒世子吧。”

李恪的話,讓魚幼薇面色一白,刺殺失敗的結果是什麼,來到紫金樓的這些日子,她沒有一天不在想。

絕望的閉上眼,魚幼薇頗為無力的深深嘆了口氣,那一刻,仿若她的靈魂已經死亡。

“既然已經失敗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殺你?我可捨不得。”李恪的話語曖昧,可他的眼卻始終是古井無波。

“你要刺殺北寒世子報仇,我可以幫你。”

“我可以訓練你的劍術,讓你用劍不輸給任何劍修。”

“到時候,饒是北寒王府,也阻你不得。”

“世子首級,便是探囊取物。”

李恪的話,讓魚幼薇萬分驚異的睜開了眼。

那雙猶如貓兒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圓,直勾勾的瞅著李恪,仿若沒聽清李恪剛剛說的話一般。

“你...你在開玩笑麼?你不是...北寒王府的郡馬爺麼?”

沒有理會魚幼薇的驚訝,李恪只是說道:“我說到做到,沒有和你開半點玩笑。”

“只是,凡事都是要有代價的...”

說著,李恪上下掃了掃魚幼薇的身子,那模樣和街頭登徒子破像。

只是那眼,實在是平靜的令人害怕。

不過魚幼薇並沒有注意到,只覺著那火辣的眼睛掃過,她宛若赤著在他面前一般。

羞憤的微微垂下頭,那貝齒咬著下唇有些用力,都有了絲絲猩紅。

那眼倔強的不肯閉上,瞪得溜圓,似乎在掙扎,在猶豫。

好半晌,李恪聽見魚幼薇細不可察的一聲嘆息。

旋即,他便聽見了魚幼薇細弱蚊聲的喃喃:“只要...只要你能夠幫我報仇,我...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那話語中的決絕,仿若魚幼薇已經下定了決心,任憑李恪怎樣都無所謂。

可當李恪的氣息從身旁傳來時,魚幼薇的心還是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雖然她閉上了眼,卻仍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李恪的面龐此刻就在自己臉龐。

他那炙熱的呼吸噴在面上的感覺,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浮現了出來。

可她能做什麼呢?她沒得選擇。

或者說,這就是她的選擇。

只能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預想中的那些折磨的到來。

可半晌,渾身卻都沒有半點被觸碰的感覺。

就連身旁那灼熱的呼吸,也悄然遠去。

慌亂的睜開眼,魚幼薇卻瞧見,李恪不知何時已經坐回了內堂的搖椅上。

“為了仇恨,你真是什麼都肯做呢。”

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傳來,隨即,李恪又說道:“我要網羅一批死士,你來教她們劍舞以及怎麼和恩客斡旋。”

“與此同時,我會教導你之前說的那些,我會讓你,成為不輸給任何劍修的劍客。”

“而你,往後,要是我最忠誠的部下。”

有些無力的後退半步,魚幼薇的心中是有些慶幸的。

可旋即,卻又是十分羞憤,她後知後覺,自己被李恪戲弄了。

心中嬌羞,連帶著話語都有了幾分羞憤:“死士?你要在北寒王徐嘯的眼皮子底下培養死士?你準備培養多少人?”

李恪面不改色,伸出三根手指。

瞧此情景,魚幼薇皺眉:“三十人?這可是北寒王府,你準備將這三十人藏於何處訓練?”

魚幼薇的話還未說完,李恪便打斷她道:“不是三十人,是三千。”

“三千?”魚幼薇眼神怪異的瞅著李恪,仿若在看著一個瘋子:“郡馬爺,你是在白日做夢麼?”

“別說三千人,就是三十人,在這地界兒也瞞不住北寒王徐嘯!”

“三千人?你準備和徐嘯開戰麼?”

對於驚愕的魚幼薇,李恪卻是笑道:“可知道北寒王城外的劍神遺蹟麼?”

“知道,這幾日,別說北寒,就是整個四方諸國每日盛傳的,不都是誰誰靠著這遺蹟又突破了麼?”魚幼薇疑惑的看著李恪:“郡馬爺提這又是何種用意?”

李恪輕笑:“那你應該也知道城郊外新建造的巨大客棧吧,我且只說了,那客棧背後的主人,便是我!”

李恪的話,讓魚幼薇更加驚訝起來。

那客棧做的十分巨大,所有人都知道那客棧的主人因為這次賺了個盆滿缽滿。

許多人猜測,這客棧背後定然和北寒王關係匪淺。

可誰又能想到,掌握這筆巨大財富的,竟然是這世人皆傳的入贅皇子李恪?

驚訝過後,魚幼薇咬著唇說道:“可就算如此,郡馬爺想怎麼藏住三千人?”

“這裡可是北寒腹地,是徐嘯的老巢!也許藏個三十人或者三百人還有可能,三千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見魚幼薇不信自己,李恪便解釋道:“我那客棧和酒樓都在擴建,我準備造個足以和紫金樓媲美,甚至遠遠超過紫金樓的雅苑。”

“雅苑之內,唯有尊貴之客方能入內。”

“這般地方,容納三千佳麗豈不正常,誰又會懷疑呢?”

聽著李恪的解釋,魚幼薇方才些許相信的頷首:“這倒是可以...”

可是隨機,她又疑惑道:“但是,能夠容納這般多人的雅苑,建造起來可要不少銀錢...”

“雖然近些時候,都傳說那客棧和酒樓掙了許多金銀,但就憑這些便夠麼?”

看著錯愕的魚幼薇,李恪卻是神秘一笑:“這,便不需要你來多心了。”

“既然你已答應,不日,我便來接你。”

“在此之前,你誰也別見,尤其是北寒世子。”

“你連半點武功都沒有,憑你這點歪門邪道,別說世子不會武功,但是他身旁那些人,你也突破不得。”

“不可輕舉妄動。”

聽著李恪的囑咐,魚幼薇恭敬的頷首回道:“我明白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恪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只留下驚疑不定的魚幼薇,瞅著李恪離開的背影暗自發呆。

也在此時。

數匹駿馬跟著一匹瘦高的老馬來到了紫金樓外。

一直牽著老馬的北寒世子,看著紫金樓的大門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來讓本世子瞧瞧看,這膽大包天的冒名頂替者,究竟是誰吧!”

而在其身後,褚祿山以及數名身材壯碩計程車兵,也跳下馬來,恭敬的站在世子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