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查院並非楚國開國時設立的監察機構。

楚國開國百餘年後,吏治逐漸敗壞,御史臺雖然有監察之能,但文官當道,手段太軟,不是猛藥,難以產生立杆現影的效果。

當時的楚帝為正風氣,花大力氣設立一個獨立於御史臺的,以武官為主的暴力監察機構“鑑查司”,便是如今“鑑查院”的前身。

後世各代楚帝,不斷完善“鑑查司”,逐漸形成了當今的鑑查院。

鑑查院發展至今,已然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

何書墨所要就職的御廷司,只是其中的一個分支機構。

《皇權之下》是以主角林浩為視角寫的小說,對於鑑查院和御廷司著墨不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小說篇幅尚短,還沒寫到相關情節。

“何大人,這是您的衣服,腰牌,佩刀。咱們御廷司一共有一位司正,六位帶刀使者,二十一位行走。加上您就是二十二位了。”

“前面是您任職的勇武營,由帶刀使者唐智全大人創立。唐大人是您的頂頭上司……”

御廷司中,吏員喋喋不休地介紹起整個御廷司的設施、人員、架構。

而何書墨最關心的,卻是御廷司官員的武道修為。

御廷司作為鑑查院的一個分支,其中的任職考核沿襲鑑查院的風格,必須包含武道修為。

“咱們司正是五品武修,其餘六位帶刀使者,最低也有八品修為。”吏員神情驕傲。

何書墨心想:最高的才五品?這麼拉?

雖然他最近剛開始練女反派給的武神道脈修煉法,連武神道脈最低的九品層級都沒摸到。

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御廷司的頂尖戰力有點低了。

因為他當初看小說時,小說裡動不動就寫一些三品四品的武道高手。司正的五品放在他們面前,確實還不夠看。

但是,如果拋開小說視角,僅從何押司的視角去看五品司正,會發現那個小吏員的反應才是對的。

對普通人來說,九品的武道修行者,已然可以拳破石板,以一打十。是少見的武林高手。

而五品的司正,已經超脫下三品,邁入中三品的行列,比“高手”還要高出無數層樓,幾乎算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超人。

“何大人,這間就是勇武營,小的便送你到這兒。”

吏員告辭,何書墨調整了一下心態和人設,邁步走入勇武營的大門。

女反派讓他來御廷司,不是讓他來當好好先生的,而是要他當“白臉”,保持紈絝的惹事能力,製造合理衝突,為與張權“結仇”,做人設上的鋪墊。

所謂的“勇武營”,從地理上講,乃是一間小院。

院中視野寬闊,擺放著各種刀槍劍戟,石墩石座,此外還有幾間堂屋,不知是做什麼的。

“你就是新來的?”

何書墨面前,出現一位高馬尾長腿女子。

此女年齡二十六七,樣貌英氣,顏值不低,身著何書墨同款御廷司行走制服,腰間挎著標配的佩刀。

“你是?”他問。

“御廷司行走,高玥,八品武修。”

高玥皺眉看著何書墨:“你手上無繭,身上沒有一點真氣,你不是武道修行者?”

“是,但剛開始練。”何書墨簡單回答。

“嘖,又是個靠關係的小白臉。交給你們了,我懶得說。”

高玥身後,兩個同樣身穿行走制服的人出現在何書墨面前。

這兩人一胖一瘦,完美互補。

瘦子道:“小子,我們勇武堂有個規矩,只收英雄,不收懦夫。”

胖子道:“我叫劉富,他叫呂直,都是九品武道修為,也別說爺爺們欺負你,你今天只要能在我或者呂直手下撐過十招,我們幾個就讓你進門。”

何書墨眼看這幾位的表現,頓時明白他們的用意——下馬威。

今天,他何書墨如果後退一步,那以後在勇武堂,他就再也抬不起頭來。

但是,假如他答應比武,那麼就能獲得認可了嗎?

不可能的。

何書墨對“何押司”留給他的身體很有信心。

只要比武開啟,不出三秒,這二人就得求他別死,要不然就會背上殘殺同僚的人命官司。

比武不行,不比也不行。

何書墨彷彿陷入兩難之境。

更難頂的是,他連逃跑都做不到。

御廷司是女反派讓他來的。

如果他連門都進不去,那丟的可不止是他自己的臉。

他丟臉,無所謂,臉皮厚。

但有人丟臉,可是會觸發雷霆之怒,令整個大楚都噤若寒蟬的。

既然如此,他該如何破局?

答案就在謎面上。

何書墨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紈絝人設,和來御廷司的使命,隨之露出紈絝子弟慣有的不屑笑容:

“呵呵,誰告訴你們,英雄是按武功高低來劃分的?打得過你們兩個就是英雄,打不過就不是?這是什麼道理?”

呂直舉起拳頭:“道理?拳頭大就是道理!”

“好,我問你,支援魏淳的武官中,六品五品大有人在。他們打你呂直、劉富,如同抽陀螺一般輕鬆。敢問二位行走一句:他們拳頭比你們大得多,但他們是英雄嗎?”

“這……”

呂直劉富面面相覷,直接被何書墨問倒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按他們的邏輯,那些武官確實是“英雄”,但“英雄”是魏黨的人。他們這些貴妃黨的官員,打死不可能承認那些魏黨的人是“英雄”。

程式遇到bug,邏輯鏈條徹底崩潰。

原先興致寥寥的高玥,突然對這個“走關係的小白臉”多了點興趣。

問道:“那你說,什麼是英雄?”

何書墨坦然道:“所謂英雄,實乃勇者。一位真正的勇者,只會抽刀向更強者。而一位事實的弱者,只會抽刀向更弱者。

“你們二人與我比武,不過是弱者的表現,還自稱英雄,真是不害臊。”

高玥眼神精彩,似乎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作答。

呂直和劉富二人急得臉紅脖子粗:“你說我們是弱者,那你不也是?”

“我可不是。我何書墨來御廷司,就是為了捉拿奸賊,報效娘娘的。我敢說‘魏淳,我闡釋你的夢’!你們敢嗎!?”

高玥杏眼睜大,難以置信。

呂直和劉富兩人的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魏淳作為當朝相國,權傾朝野,即便他是貴妃黨敵對的魏黨黨首,但貴妃黨官員對其的尊重,甚至是畏懼,都絲毫不少。

像何書墨這種毫無尊卑,起手“闡釋你的夢”的打法,三位御廷司行走從未見過。

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敢不敢?說話!”

何書墨氣勢如虹,一時間,直接壓倒了唯唯諾諾,不敢僭越相國的三位武修。

“你就是何書墨吧?”

勇武營院外,一位身著御廷司帶刀使者制服的男子信步而來。

何書墨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必是勇武營營長,御廷司六位帶刀使者之一的“唐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