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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遭遇,在茂縣內掀起波瀾。但三天後,波瀾便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水泡,消弭在水池中了。
終歸只是一潭死水。
道理很簡單,趙縣令的強勢霸道已經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有王家的前車之鑑,哪個還敢挺身而出?
大乾官制,主官者多為外放,極少在本地任職的,所以有那句話: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
這裡的“衙門”有所指,主要指的是本地的吏員,捕快差役這些群體。
他們在本地世代經營,勢力盤根錯節,早已根深蒂固。
因此新官上任時,首要的問題便是處理好與吏員之間的關係。否則的話,會處處受到掣肘,政令難以施展開來。
但這個棘手的問題在趙縣令面前不堪一擊,其初來乍到,手下的心腹親信便接管了整座衙門,把一眾吏員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信州趙家,天下八大名門之一。
如果他們的嫡系子弟上任為官,還得看基層吏員臉色,那就太名不副實了。
趙縣令拿王家開刀,既是立威,也是斂財。
畢竟錢財之物,人人都是需要的,家境越是闊綽,開銷也越大。
而為了坐上茂縣縣令的位置,趙縣令同樣需要打點人情,走動關係。
那都是錢。
花出去的錢,自要撈回來,羊毛出在羊身上,此乃千古鐵律。
果不其然,見識過趙縣令的兇猛手段後,城中各家不敢再談,乖乖低頭,老老實實地接受了衙門開出的各項條件要求。
承受不起的,就只能關門閉戶。
一時間,市道行情變得蕭條,到處都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如同一片巨大的烏雲,正籠罩在縣城之上。
黑雲壓城!
……
“陳晉,事情有變,你的鄉試資格要押後了。”
再來到縣學時,張教諭不好意思地道。
陳晉看著他:“是因為王復的事?”
張教諭搖搖頭:“不是這個……怎麼說呢,趙縣尊特地發話了,說你的資歷不符合,要繼續呆在縣學進學,下屆再說。”
陳晉雙眼眯了眯:“趙縣尊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張教諭嘆口氣:“沒辦法,其為縣尊,統轄全縣事務,我也得向他彙報。”
“看來我得去衙門當面問一問了。”
“陳晉,不要去了,去也沒用。箇中內情,我猜測一二,或許跟你的姓氏有關。”
陳晉一怔:“我的姓氏?”
張教諭慢慢道:“據我所知,高州陳氏向來與信州趙氏不睦,特別近些年來,兩家爭鬥得厲害。”
陳晉:“……”
怎麼都想不到竟是這麼個原因,心頭頓時萌生出一種荒誕的感覺。
原本以為是王復出事,牽連到自己,那樣的話還能理解。可突然冒出個姓氏之爭,又算什麼回事?
當即道:“我這一脈從州郡祖地遷徙而出,都已百年光陰了,屬於不入流的旁支,連庶出都算不上。”
張教諭嘆口氣:“但你終歸是姓陳的不是?”
陳晉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如果自己有幸中舉,那麼下一步,大概便是認祖歸宗,回返本家。
如此一來,趙縣令又怎麼會給予他機會?
雖然他此番去考並不被看好,落榜是大機率的事,但趙縣令只需動動嘴巴,就能將他攔在考場之外,直接斷了前程。
這樣的做法,更能彰顯權威。
順手捏死一隻姓陳的嘍囉,就當出了口氣。
張教諭神色有些複雜:“陳晉,若我還年輕,或許能幫你爭一爭。但如今已垂垂老矣,一家老小俱在,早沒了那份銳氣,實在愛莫能助。”
陳晉沉聲道:“教諭大人,你能跟我說這些話,我已頗為感激。”
張教諭微微頜首:“上次我看過你最新寫出的文章,氣象一新,當有前途,本不該埋沒。只是形勢比人強,我覺得你不妨暫時忍耐,可以選擇外出遊學,最好進入書院求學。像趙縣尊這般人物,不可能一直待在此地,三年任期一到,自然便升遷走了。到了那時,你自可出頭,再到州城赴考不遲。”
陳晉一拱手:“多謝教諭大人點撥,我明白了。”
大踏步離去。
目送其背影,張教諭默然不語。
他今天跟陳晉說那麼多,已然有點推心置腹的意味,不僅僅是惜才,更是因為高州陳氏的存在,權當賣個人情。
如果陳晉連秀才都考不中,受困於鄉野之地,那自然不值一提。可如今他已經考了出來,頭角嶄露,就是另一番景象。
一位新晉秀才,雖然份量一般,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進入到高州陳氏的考察範圍之內。
這畢竟也是功名,踏入士的階層了,並且還有上升的空間。
而趙縣令那邊,即使實力再強,也是過江龍,遲早會離開的。
回到劍鋪,進入後院,陳晉只感到一陣憋屈與憤怒,彷彿被一塊巨石壓著。
自從學劍練氣,他恍若脫胎換骨,尤其是氣質方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淡定從容來。
用石奇峰的話說,宛若“仙風道骨”。
這當然是誇大其詞,陳晉也不會因此而自滿自傲。一直以來,每天堅持練劍,練氣,不曾有絲毫懈怠。
一點點地提升自家實力,方為根本。
在別人看來,陳晉敢於殺官,簡直膽大包天。可日常行事,他其實謹慎小心得很。
血濺五步,都是被人逼的。
為什麼總有人喜歡咄咄逼人呢?
是不是這樣,就能彰顯自己厲害了?
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於是開啟劍匣,手持重劍,開始在空地上揮舞。
他越舞越急,劍風席捲,吹落附近的樹葉。
樹葉飄忽而柔軟,軌跡難以捉摸,然而劍鋒所向,必有樹葉被刺穿,極為準確。
此時此刻,重劍在手,陳晉施展而出的卻是《黃庭養吾劍》的後四式。
不管是挑劍式,還是刺劍式,皆信手拈來。
這正是舉重若輕的境界!
一套劍法練下來,滿地被刺穿的落葉。
他吐一口氣,胸間塊壘沉積,神態恢復如常;當喜怒隱匿起來,殺心已起……
終於有書友發表劇情意見了,挺好。
不過南朝解釋一下,趙縣令以勢奪財,以權殺人是常規操作,和粗糙不沾邊。
莫說古代社會,便是今時今日,吃相比小說情節更難看的事例比比皆是,這還是報道出來的,隱藏在水底下的就不用說了。
可能有些讀者覺得這個情節有點打壓重要配角了,感到不舒服不喜歡了吧。
但主線都是一路鋪墊過來的。
本書寫法偏慢,前期沒有那麼多裝比打臉的路數,所以成績不好,沒辦法,因為這本想要寫得豐滿一些,更要寫長一些,世界觀也在一點點展開。
但南朝寫了那麼多本書,從未曾寫過噁心人的情節,這點儘管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