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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晉當然不是要燒了王復。

對於活人還是死人,自分得清楚,只是要把這貨搬進草堂內躺好,並給其用藥。

昏睡一夜後,王復挺了過來,神智恢復清醒,但下不得床,顯得十分虛弱。

虧得他身子骨底子好,這才撿回條性命。

小廝阿平送飯來,見狀大急,急忙下山找人幫忙。

王復要走了。

他將草堂贈與陳晉,連帶各種東西,一股腦全送。

還要送青雲劍。

陳晉瞧出了他的不捨,婉拒了,只拿了那柄鋒利的匕首。

“陳兄,你說那位令狐公子,是不是真的狐仙?”

臨走前,王復忍不住問道。

其識趣地沒有問及那枚煉器玉簡,皆因玉簡是令狐雪笠贈予陳晉,用來煉燈的。

與自己無關的事物,問東問西,很容易叫人產生誤會。

雖然在誅殺山魈妖物的事件上,王復出了不少力氣,但在某種程度上講,等於是陳晉救了他一命。

救命之恩,勝過任何回報。

這一點,心裡門清。

陳晉瞥他一眼:“怎地,你還惦記著仙緣?”

王復訕訕然:“我總不能白受罪了。”

陳晉呵呵一笑:“等你養好身子再說吧。”

王複目光閃動:“我覺得令狐公子肯定是狐仙,瞧那雙狐狸眼,漂亮得不像話,就不知道尾巴藏哪兒了。又或者,當修為達到高深境界,已然煉化了尾巴……”

陳晉懶得聽其胡言亂語,一揮手,讓轎伕趕緊起轎,把王復送走,回城看大夫。

眾人走後,半山坡又恢復了清靜。

陳晉搬出山神廟,住進了草堂,算是圓了箇舊夢。

野廟無主,偶爾有人進來借宿,難免受到打擾。

相比之下,草堂的環境和陳設要好上許多。

先修好遭受破壞的木板牆,接著把梳妝檯,床具等處理掉。

這些事物沾染著王復與“美娘”之間的“恩愛”痕跡,看著膈應。

再在門戶左右寫上副楹聯:

一輪明月在;四壁清風來。

一番拾掇,井井有條。

新主人,新氣象。

大伯陳源上山,他聽聞到風聲,說山上出了事,但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正所謂“醜事不可外揚”,對於自己的悲慘遭遇,王復三緘其口,同時吩咐家僕隨從勿要聲張。

只不過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難免惹人耳目。

“沒什麼事,就是我那同窗王復生病,要回城醫治,於是將草堂讓給我了。”

陳晉輕描淡寫地道。

“哦,這樣。”

陳源不再多問,只要自家侄子沒事就好,於是說起正事:“你老叔已經應徵出發,前往高良府了。昨天走的。”

陳晉一怔:“這麼快?”

本打算下山送行的,可這兩天出了山魈妖物的事,無法脫身。

“聽說前線告急,催得緊。他特意不與你告別,是不想你觸景傷情。還有,老三讓我來轉告一聲,希望你勿要自棄,在山上安心備考,定可捲土重來。”

“我記下了。”

陳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小郎,你且在這裡住著,有甚短缺,我,還有阿志,都會給你送來。”

“多謝大伯。”

“咱們一家人,不必見外,我回了。”

“且慢。”

陳晉叫住他,進入房間,取出五塊銀錠:“大伯,這些錢你拿去幫補家用。”

看見銀子,陳源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這麼多錢,你哪來的?”

陳晉笑道:“王復生病時,我幫了點忙,為表感謝,他便給了我這些酬勞。”

對此陳源倒不懷疑,在茂縣地界,王家富豪名聲不小,莊子、田產頗豐,王家公子出手闊綽,合情合理。

他開懷大笑起來:“好,真好。小郎,有了這一筆錢,你的營生去處便有了著落。我正愁著不知如何籌錢呢。”

“什麼營生去處?”

“我與縣衙的趙主薄能搭上些關係,只要打點好了,便可以讓你進戶房辦差。屬於編外吏員,但待遇還是可以的。畢竟能進入衙門,穿上那一身制服,身份便截然不同。”

陳晉一皺眉:“大伯,你大可不必去操辦那些事。這錢,是用來幫補家用的。”

陳源做慣了一家之主,性格頗為強勢,當即一擺手:“你賺到的錢,自要用到你身上。養家方面,有大伯和老叔在呢,不用你操心過問。小郎,你身為咱們陳家的讀書種子,自當有一番錦繡前程。進入衙門,也只是過渡,等調整好了,再去博取功名不遲。”

不由分說,把銀子一一拿起,仔細裝好,下山而去。

目送其背影,陳晉發現大伯的身子已然有些佝僂,不禁黯然一嘆。

對於那份衙門差事,他並不熱衷,只是自己總不會一直待在荒山上當“隱士”。

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應該走出去看一看。

再想到背井離鄉的老叔,不由緊握住拳頭:自己需加緊修煉了,學有所成,才有立足之力。

別看昨晚一劍刺倒了山魈妖物,那主要是依仗了魁星神君的威能,加上王復的偷襲,等於撿了個漏。

另外令狐雪笠的出現,更讓陳晉認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好在這位青丘狐仙是個講道理的。

但要是碰上不講道理的呢?

……

暮晚,天色陰沉。

長長的隊伍停了下來,開始駐地休息,生火造飯。

數以千計的隊伍人員,衣裝蕪雜,高矮肥瘦,什麼樣的都有,一個個的臉色神態,或疲憊,或茫然,或驚惶……

他們都是應徵而來,奔赴前線,將要踏上戰場的民眾村夫。

所謂“應徵”,其中大半都是逼不得已。

在大部分人的認知中,好男不當兵,沙場殘酷血腥,上去都是送死的。

如此情況下,眾人哪會有什麼好心情?

人群中,陳潭坐在一處角落,雖然一樣的倦累,但他神色沉靜,顯得與眾不同。

正如他跟陳晉說過的:此番當兵,未嘗不是個出路。

只是這條路,必然要從屍山血海中蹚出來。

昔日讀書,陳潭曾聽聞過這麼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

其主動應徵,絕不願成為那枯骨,而是想要當將軍!

趁有空檔,他從懷中拿出一物,開啟,從頭看起來。

最初之際,有些隨意,可越看神色越是認真,嘴裡喃喃道:“這份養生法門有些東西呀……不對,是很有東西!”

他投入進去,內心越發感到詫異:

“口訣精要、名詞涵義、起承次序、注意事項……全部明明白白……這絕非普通的養生功。”

陳潭滿臉震驚。

如此完善而精深的法訣,足以成為家世傳承的寶典呀,怎麼可能是隨便從別處借閱抄來的?

小郎,他在山上到底做了什麼?

震驚之餘,趕緊將紙張折迭起來,貼身放好,以免遭人覬覦,謀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