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你沒事,太好了,畫兒呢,你沒有看到畫兒嗎?”棠九目光期待的看著他,看到他臉色蒼白,忙伸出手扶住他。

孔雀也伸出手扶住他。

白澤目光沒有看向他們,只看向自己剛才出來的方向,神色愴然又憤怒,卻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白澤,你沒有看到畫兒嗎?”棠九臉色漸漸變了,聲音中不自覺的帶著一絲顫抖,白澤是最先進去的,他們也看到,他拉到易畫的手了。

鳳凰和術狐沒事,說明她現在也沒事,可是……她沒事又究竟去了哪裡,剩了她一個人,在那時空洪流裡面,他想想就心痛難受得很。

“公子,有沒有看到我們陛下?”

“看到帝神沒有……”

……

面對著眾人期待又失落的眼神,白澤總算是收回了目光,啞聲道:“沒看到瑧羽,看到了帝神,我一直跟畫兒在一起……”

聽到他說著事情的經過,一直面無表情的桑姑娘突然淚流滿面,痛哭失聲,喃喃道:“他不是第一次進入時空亂流中了,上一次他也是弄出了一個通道來,自己出來了,可是……整整半個月,他的修為,還不如一個魔君!那時候,沒有聽他說過裡面有一個神秘人虎視眈眈,只是弄出一個通道來,幾乎耗盡了他的修為……”

古越王等四大魔王聞言臉色大變。

這事他們並不知道。

“瑧羽!”白澤只咬牙說出了這兩個字,整個人身子一倒,便倒在了地上,徹底的昏了過去。

鳳凰和術狐靠了過去,讓他倒在自己的身上。

而棠九孔雀他們,早就呆住了。

那麼逆天的靈戒空間已經破裂了,裡面那人若是趁勢出來,淵安沒有一戰之力,易畫……不管誰有事,另一個人都逃不脫。

仙界的神官等人沉默了。

北冥王卻再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白澤,口裡喃喃,眼眶溫潤:“陛下!”明白瑧羽此時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他們很不贊同,不懂瑧羽為什麼跟著進去,連命都不顧了,他沒有自保之力,何況易畫是滄瀾女君,於瑧羽無關緊要之人,即使修為沒怎麼受損,也只顧得了自己,怎麼可能還顧得了他!

古越王等魔界之人也是神色悲痛無比。

若不是知道闖進去沒用,他們早就已經再度闖了進去……看到魔界眾人難過無比的神色,術狐哪裡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瑧羽陛下和我的主人,他們在下界相識,還曾被我主人照拂,救了他不止一次。”

桑姑娘猛的轉過頭來,瞪著他。

魔界眾人也轉過頭來看著他,術狐面無表情的和他們對視,桑姑娘眼中的亮光閃動:“你說的,可是真的?”

術狐朝她翻了翻白眼,瞥了昏倒還未醒的白澤和神色難看的棠九他們一眼:“你說呢?”

原諒他半摻半假,如果不這般告知,魔界眾人怕是難消敵意。

易畫的預感成真。

淵安沒有打坐一會兒,那可惡的墨衣男子就來了,圍著淵安佈置下的結界轉了兩圈,很快就開始動手。

即使易畫極力護持,那陣法也只保持了小半刻鐘的時間而已,墨衣男子的修為雖不高,可是那時空亂流在他的控制之下,攻擊力實在是太過驚人。

在陣法破裂開之後,易畫便緊緊的站在淵安身帝護持著他,將大道寶瓶也祭了出來,只是大道寶瓶也沒能堅持一會兒,還是破裂了。

很快,易畫身上能用的法器被毀了個徹底。

因為要護住運功的淵安,她體內的天靈又給了淵安,丹藥也給了淵安,在時空洪流裡面修為只有耗損沒有補充,很快就有些後續乏力,俏臉上汗珠晶瑩,臉色也有些蒼白。

“哈哈!”墨衣男子眼中閃動著得意之色:“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再度朝著易畫猛烈的攻擊過來。

淵安卻在那個時候睜開了眼來,眼中閃爍著冷酷至極的光芒,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迸射而出,生生將這快要落在易畫身上的一掌給擋了下來。

“砰!”

“啊!”

淵安沒事,那墨衣男子卻狂叫一聲,很快退了開去冷酷的睜著眼看著他快速的逃走,這才身子一軟,唇角的鮮血更是狂湧而出,而他的手此時都是顫抖的。

“淵安!淵安!”

易畫的眼淚似斷線的風箏一般朝下滑落,為了怕逃走的墨衣男子又倒回來看出不妥來,她強忍著不用手和帕子擦他的鮮血,反而用法術給他快速的打理乾淨。

她現在哪裡還不明白,淵安剛才送出白澤,是體內的力量耗損得很嚴重……而是非常嚴重。

淵安替她擋的那一掌,分明已經受了重傷了,兩人雖是夫妻契約,此時淵安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掩飾他身上的傷勢,他身上的痛意她甚至都能感覺到。

“淵安,淵安……”

在那一瞬間,易畫將之前的種種打死不承認的心情霎時忘的一乾二淨。

都說女人善變,此時也不知是不是患難見真情,總之是將以前兩人的不愉快拋在九霄雲外,這個時候滿心都是淵安。

看著她滿臉愧疚,又心疼又難受的樣子,淵安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畫兒,不要難過,不要哭……不要把感覺放在我的身上,能在你身邊,咱們就這麼在一起,我很高興,也很快活。”

他知道易畫能感受到他身體上那徹骨的痛意。

只是,既使是死,他也想她不受一點痛苦的跟他同赴黃泉,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害……愛上一個人,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只想看到她笑,只想讓她快快樂樂。

當墨衣男子又晃盪回來的時候,易畫立即發現了他,天靈已經回到了她的體內,墨衣男子看到淵安繼續在打坐,有些不太敢靠近過來。

易畫瞥了他一眼,唇角帶笑,然後靠近淵安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淵安睜開了眼來,眼中滿是煞氣,也望向他的方向。

墨衣男子被驚得快速的又退後了數十米,眼中滿是忌憚。

易畫和淵安都笑出了聲,然後易畫站起身來,俯身跟淵安長吻一記,兩人都沒有閉眼,彼此看著彼此,眼中盡是纏綿和濃烈的愛意。

墨衣男子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輕哼了聲,又要靠近,易畫鬆開淵安,不懼時空洪流,衣襟飄飄朝著他走了過來。

淵安含笑而坐,易畫繼續向墨衣男子走了過去,漆黑的鳳眸中似火焰燃燒,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唇角卻噙著冷酷的笑意。

墨衣男子卻不進反退,看了看悠閒坐著的淵安,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易畫,輕哼一聲,轉身再度要快速的離去,嘴裡卻道:“我懶得親自動手!”

易畫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沒想到這人居然會想再度落荒而逃,淵安在身後哈哈大笑,易畫眸光閃了閃,也勾唇一笑,快速的攔了上去。她要死,也得拉個人陪葬不是?她可從來不會那麼好心放過害她的人的!

易畫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墨衣男子很快也看出來了,而且在易畫毫不防守,完全不怕受傷的情況之下,他落了下風。於是恨得咬牙切齒,正尋思著辦法想脫身,一道幽幽的聲音突然在附近響了起來。

“看來我來得不算太晚。”

易畫一怔。

墨衣男子卻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趁著易畫一怔的時候,迅速逃走,易畫回過頭來,站在她身後的男子,不是瑧羽是誰?

淵安的身上,已經被重新加持了一層強大的結界,分明是瑧羽動手加持的,易畫看著他,笑得燦爛:“來得太及時了!”

真的。

再晚一點,她可就要準備跟那混蛋同歸於盡了,別人不行,她用天靈卻是能辦到,兩人離得越近,她這樣的感覺就越強烈。

“確實不晚。”

淵安點頭,也笑。

瑧羽也笑了,之前他的心中是鬱悶的,就因為他跟易畫不是契約關係,他在時空洪流之中找了這許久,這才終於找到了易畫,只恨自己不是淵安,跟易畫不是夫妻契約的關係。

夫妻契約,兩體同心。

知道是因為把白澤送出去才變成這副樣子的,瑧羽眨了眨眼:“我若先把你們送出去,八成也變成你這樣子了,等我先去把人捉住,咱們再慢慢出去好了。”

讓易畫和淵安呆在一起,然後又為他們加持了一個結界,從天靈中抽出一小部分很快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回來了,手上除了天靈,居然還有一顆和天靈一般大小的渾圓靈體。

“人呢?”

易畫好奇在問。

瑧羽揚了揚手中的珠子:“他是由這靈體修煉成人的,天生能夠控制時間與空間,和你的天靈一般,都是萬物衍生之靈,一顆為陽,一顆為陰,你便是陰,這就是陽,當初我發現他時,還曾留意抓捕過,只不過後來失敗了。”

易畫挑眉,她還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兄弟”?

“可是我最開始乃為男子,怎麼就是陰了?”

瑧羽很實誠道:“那我就不知了,天地只分陰陽,你跟他,只有陰陽之分。”